第97章 熬死他

  第97章 熬死他


  薄言歸一眼,王祿善面色瞬白,沖著燕綰連連磕頭,「下官該死,是下官識人不明,險些誤傷了貴人,請貴人念在下官也是被奸人蒙蔽的份上,寬恕下官的無知。」


  簡而言之,言而簡之。


  王祿善一句無知,便想將事情擺平。


  「你覺得,不知者無罪?」燕綰輕嗤,滿面嘲諷的笑著,「王知府,這裡誰都不是傻子,不會被你的三言兩語蒙蔽。現如今,縣令大人已經全招了,罪證確鑿,你……跑不了了!」


  王祿善來的路上已經試探過了景山,當然知道,耿忠已經靠不住。


  「王爺!」王祿善磕頭,「下官自知罪孽深重,治下不嚴才惹出今日禍患,理該同罪,但下官雖然認罪,卻也只是認了瀆職包庇之罪,與山匪勾結乃是耿忠為了推卸職責,栽贓嫁禍在下官身上!」


  說到這兒,王祿善直起身,理直氣壯的開口,「王爺可以殺了下官,以儆效尤,但下官至死也得死得清清白白,絕對不能被奸佞小人詬病栽贓!」


  一牆之隔,耿忠恨得咬碎了牙齒,若不是有人看著,他真想衝出去與他對質。


  「耿忠說你是主謀,你又覺得冤枉,直言耿忠是栽贓嫁禍。」薄言歸慢條斯理的開口,「那你倒是告訴本王,到底誰的話才是真的?」


  王祿善深吸一口氣,彷彿是在調整心緒,「王爺,下官身受皇恩,豈敢做下這等罄竹難書的惡事?一切都是耿忠所為,東窗事發,貴人出現在縣衙,他便以表親身份,求我為他瞞這最後一次。」


  說到這兒,王祿善假惺惺的紅了眼眶,一副痛心疾首,悔不當初的模樣,「下官該死,險些傷及貴人,可當時,下官也以為貴人是冒充的特使,所以才想著先把人拿下,再送京城究辦。」


  「你這意思,當時沒想滅我的口?」燕綰差點被他逗笑了。


  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叫人甘拜下風!

  「貴人明鑒,當時雖然有所衝突,但下官絕不是草菅人命之人,為了穩住耿忠,下官只能先行把您扣下,待來日送上京城交給朝廷。」王祿善一本正經的回答。


  若不是燕綰親身經歷,只怕真的要相信了,他這一臉的正氣凌然與滿嘴的無辜。


  「我當你的嘴皮子夠厲害,沒想到人外有人。」薄言歸瞧著燕綰有點吃癟的樣子,徐徐站起身來。


  燕綰自嘲般笑著點頭,「人至賤則無敵,臉皮夠厚,我這廂甘拜下風。」


  「屍坑已經被發現了。」薄言歸居高臨下的睨著,跪地的王祿善,「二十八條人命,這筆賬得算在誰的頭上?」


  王祿善磕頭,「下官不知王爺所言何事?」


  「褪衣入土,屍腐剩骨,累累蒼白,無跡可尋。」薄言歸負手而立,「打的是這個主意吧?」


  王祿善不吭聲,也沒有抬頭,伏跪在薄言歸的腳下,極盡恭敬。


  「可惜,老天爺是長了眼睛的,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是你們這等惡人。」燕綰接過話茬,呵笑兩聲,「你們到底還是,留下了把柄。」


  王祿善心頭陡沉,徐徐直起身來,「下官不明白二位的意思。」


  「你的玉佩……」景山提了個醒。


  聽得這話,王祿善面色稍變,但很快又鎮定了下來,「下官有罪,昨夜小公子來大牢,相中了下官的玉佩,想要、要佔為己有。」


  「混賬!」燕綰低喝,「你是說我兒子起了貪念,圖你一塊玉佩!」


  呵呵,污水都潑到她兒子頭上了? 該死的東西!

  「玉佩的穗子,和屍坑裡找到的穗子,一模一樣。」薄言歸不屑搭理這樣的花樣,「駐林的官軍是你挑的,你覺得三言兩語就能避開所有罪責?何大將軍已經去了府衙,想必很快就會有答案。」


  眉睫陡然揚起,王祿善微微收緊袖中的手,蜷握成拳。


  「是你自己說,還是等本王查出來,你可以在心裡掂量。」銳利的眸子,帶著攝人的寒意,從王祿善的身上掠過,薄言歸幽然轉身,「本王的耐心有限,想清楚再回話!」


  景山懷中抱劍,「主上給你機會不要,到了株連九族的時候,可別再跪地求饒!」


  「王爺!」王祿善戰戰兢兢的開口,「罪臣真的是冤枉,這樣的穗子隨處可見,又不是罪臣獨有,為何罪臣如此解釋,王爺就是不信呢?」


  室內,靜謐。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燕綰坐在木輪車上,心裡有些狐疑,不知道薄言歸到底想做什麼?方才明明是在審訊,可這會卻什麼動靜都沒了。


  等什麼?

  最煎熬的當屬兩人,一個是王祿善,一個是耿忠。


  王祿善猜不透薄言歸的心思,提心弔膽,煎熬到了極點。


  耿忠眼巴巴等著王祿善認罪,好降低自己的罪責,求一條生路。


  可薄言歸就是不說話,背靠著椅背,捻著指尖扳指把玩著,意味不明的神態,叫人看不透猜不透,讓人心內脊背發涼、心內發怵。


  王祿善的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他不斷的以袖拭汗,彼時還能鎮定自若,如今早已因著心虛而慌亂如麻。


  兀的,外頭有腳步聲傳來。


  景山旋即出門,須臾便又轉回刑房,伏在了薄言歸的耳畔低語了兩句。


  這主僕二人,彷彿是知道了什麼線索,各自神色微恙。


  王祿善直勾勾的盯著薄言歸,生怕錯過他面上任何情緒變化,奈何,他失望了。


  景山退至一旁,薄言歸只是抬了一下眼帘,清雋無雙的面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那雙幽邃的眸子至燕綰身上輕飄飄掠過,便陰測測的落在了王祿善的身上。


  那一刻,王祿善如芒在背。


  「王、王爺?」


  薄言歸忽然低笑一聲,「本王千算萬算,倒是半點都沒算到,王知府竟是燕國逆賊,好啊,真是好得很!」


  音落,他拂袖朝外走去。


  剎那間,王祿善驚恐的瞪大眸子,「王爺,不不不,我不是,我不是……」


  「罪證確鑿,你就等死吧!」景山面色凌然,顯然不像是在開玩笑。


  突然間的逆轉,讓燕綰有些懵逼,全然沒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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