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被狼叼走

  第174章 被狼叼走

  事已至此,燕綰也沒什麼可說的,只期盼著大家都能平安無事的離開這裡。


  活著就好!


  四下黑沉沉的,唯有水光瀲灧,泛著些許光亮。


  燕綰睡得迷迷糊糊,夢裡光怪陸離的,分不清楚身在何處,這地方好似來過的,奢華富貴至極,入目所見,皆是富麗堂皇。


  長街之上,人頭攢頭。


  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有人走在前面,她瘋似的追趕在後面,可那人卻是越走越快,好似壓根不想搭理她。


  驀地,那人停下來了。


  有個女子笑盈盈的湊了上去,與那人比肩而立,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瞧著好生親昵,可就是不理她,怎麼都不肯回頭。


  燕綰孤零零的站在那裡,心裡難受得無法用言語形容,低低的喊了聲,「言哥哥……」


  言哥哥?


  言哥哥……


  「言哥哥?」


  薄言歸陡然僵直了脊背,尤其是聽清楚了她小聲呢喃的三個字,饒是黑暗之中,仍可見面色慘白,一雙眼睛不敢置信的盯著眼前的人。


  「言哥哥……」


  薄言歸紅著眼,深吸一口氣,努力的平復內心深處的激蕩,既盼著她記起,又怕她記起,所以他已經竭力的避開了所有能招來回憶的事情。


  可沒想到,她下意識的三個字,將他所有的心理防線,瞬時擊得粉碎。


  怕嗎?


  怕!

  怕得要死。


  他很清楚,那縱身一躍,意味著什麼……


  「小娘?」一旁的豆豆忽然出聲。


  薄言歸頓時回過神來,「怎麼了?」


  「小娘好像不對勁。」豆豆低低的開口,擰著眉頭撫著小娘的毛,「小娘不舒服。」


  薄言歸蹙眉。


  「怎麼了?」燕綰從睡夢中驚醒。


  當娘的,對於兒子的聲音是極為敏銳的,稍有點動靜,就會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燕綰,亦是如此。


  哪怕睡意惺忪,哪怕陷入夢境,聽得兒子的聲音,當即就睜開了眼睛。


  「娘?」豆豆快哭了。


  小娘一動不動,雙目緊閉,瞧著不太對勁。


  燕綰快速上前,雖然不是獸醫,但好歹也是大夫,一番檢查下來,應該是小娘的傷導致了高熱,所以渾身滾燙。


  「不怕。」燕綰忙道,「有娘在呢!」


  豆豆流著淚,「娘,不能讓小娘有事。」


  「放心!」燕綰報之一笑,「娘會好好守著,不會讓小娘有事,豆豆莫要擔心,這是受了傷的緣故,等著明日天亮就沒事了。」


  豆豆抹著淚,「那豆豆要做點什麼嗎?」


  「豆豆給小娘喂水吧!」燕綰知道,不讓他做點什麼,他肯定不會踏實的,乾脆讓他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


  豆豆連連點頭。 「我幫你!」小魚緊跟在後。


  暗河就在邊上,水很淺,沒什麼危險。


  燕綰伸手,輕輕撫著小娘的狼毛,「小娘一直默默的護著豆豆,但它不傷人,這是我們之前就約好的,不能傷人。」


  除非,豆豆遇見了生命危險。


  「那日在破廟,初初相見的時候,它是不是也在?」薄言歸問。


  燕綰低頭一笑,「那是自然,你們抓了豆豆,小娘豈能放過你們,不過我讓它去放火,沒想著傷你們。」


  當時,只想著引開守衛。


  可沒想到,薄言歸直接把他們母子給帶上了船。


  「我們跟著你去了京城,小娘就一直在後面跟著,它是狼,最熟悉的就是豆豆身上的氣味。」燕綰繼續道,「不管豆豆走到哪兒,它都能找到他。」


  薄言歸猶豫了一下,終是問了句,「怎麼會,跟一隻狼有這麼深厚的交情?」


  「因為豆豆喝過狼奶。」燕綰無奈的笑笑,「你不要覺得害怕,我這麼說只是想告訴你,豆豆不是什麼異類,他……」


  薄言歸忙示意她打住,「他喊我一聲爹,我一輩子都是他爹。問這些事,只是想了解孩子罷了,沒有別的意思。」


  燕綰知道,豆豆一心想有個爹,所以……


  其實有個爹疼他也挺好,哪怕不是親生的,至少在明面上,能填補一些親情的空缺。


  「那天進山採藥的時候,遇到了山匪,一時不慎滾下了山坡,豆豆是早產的,當時我生完孩子,失血過多,剛用外衣把豆豆裹起來,便暈死了過去。」燕綰至今想起來,都恨得咬牙切齒。


  豆豆幼時身子不好,幾次差點活不下來,便是因為早產的緣故。


  「等我被人救下,醒來的時候,豆豆已經不在身邊。當時小娘剛剛失去了孩子,恰好叼走了豆豆,就把豆豆養在了狼窩裡。」燕綰垂下眼帘。


  薄言歸掩在袖中的手,止不住蜷握成拳,「山匪?」


  「是啊,山匪。」燕綰瞧了一眼,為小娘忙活的豆豆,「你不是疑心他這一身的解毒之血是從哪兒來的嗎?」


  薄言歸狐疑,「跟山匪有關?」


  「山匪的刀刃上淬了毒,豆豆運氣不好,出生的時候分走了我一半的劇毒,雖然保全了我們的性命,但是我們的血既是劇毒又能解毒。」燕綰苦笑,「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真的倒了血霉?」


  這樣的事情,都能被她碰到。


  薄言歸徐徐站起身來,狠狠閉了閉眼。


  他想起了燕蓮兒生產的樣子,那樣的痛苦難當,讓七尺男兒都覺得汗毛直立,那種血色噴涌的畫面,他幾乎無法想象。


  當時太醫都在,即便如此,燕蓮兒生薄真的時候,亦險些喪命。


  可現在,燕綰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生下了豆豆。


  薄言歸無法想象,她當時所經歷的痛苦與惶恐,如果孩子有什麼閃失……他不敢想,真的沒臉去想。


  「好在,所有的事情都過去了。」燕綰拍拍屁股起身,「看在你救了我們母子多回的份上,我才與你說實話,若是旁人,我定然是隻字不提的。」


  薄言歸瞧著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嗓子里如同堵了一團棉花,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對了,這些事莫要在豆豆面前提起。」燕綰小聲叮囑,「別看他年歲小,心思多著呢!若是知道這些事,怕是要嘔死了!」


  薄言歸定定的望著她,「以後,都不會再發生了。」


  燕綰「嗯」了一聲,忽又愣了愣,「什麼?」


  「我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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