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她,似乎開始記起來了
第241章 她,似乎開始記起來了
兩人達成了協議,自然不會在燕綰跟前再多說什麼,且在以後的日子裡,會格外注意,免得有不該出現的人,一不留神的出現在燕綰面前。
屋內。
燈火葳蕤。
小傢伙窩在母親的懷裡,絮絮叨叨的,將葛道雲說的那些話,一五一十的轉達,聲情並茂之態,真真是讓人動容。
「這麼慘?」燕綰頓了頓,「照老將軍這麼說,那我應該出現在哪個位置呢?」
豆豆眨著眼,「娘,您是在陽城。」
「不對,這裡面絕對有問題,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燕綰搖頭,「燕,大燕,燕國皇室,燕蓮兒……」
豆豆滿臉不高興,「娘,你怎麼又提起那個壞女人了?」
「我也姓燕。」燕綰說。
豆豆撓撓頭,「豆豆也姓燕。」
「廢話,你是我生的,當然跟我姓。」燕綰輕嗤,「我就是覺得奇怪,這裡面總有點繞不開的東西,燕國皇室,燕……」
豆豆眉心陡蹙,曾祖母和爹爹都承認了他,但是娘親卻沒想起來其中的關係,那是不是意味著,他們都在瞞著娘呢?
娘的身上,藏著什麼大秘密嗎?
「娘?」豆豆忙打了個哈欠,「豆豆好睏。」
燕綰這才回過神來,「困了?趕緊睡,明日還得去太學堂,難得有先生願意好好教你,你可得好好的讀書,不要像娘一樣,沒什麼本事,只能混跡市井。」
「知道了,娘!」豆豆乖巧的翻個身,老老實實的自己睡覺,「等豆豆睡著了,娘再走哦!」
燕綰哭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閉眼!」
嗯,閉眼!
什麼都不能說,什麼都不敢說。
豆豆有些心虛,想來有些事情得問一問曾祖母,哦不,曾祖母肯定不會說的,想來還是要找爹爹,才能問出個所以然來。
瞧著豆豆好似睡著了,燕綰悄悄的退出了房間,留了雲來進去守著。
「睡著了?」惠娘上前。
燕綰點頭,趕緊朝著的房間走去,「小傢伙很興奮,一直有說不完的話。」
「難得有個好朋友,自然有說不完的話。」惠娘緊隨其後,「小姐幼時也是這般模樣,每日都是精力旺盛,比小公子有過之而無不及。」
燕綰一愣,「果真?」
可惜,她都不記得了。
「自然!」惠娘笑著回答,「您小時候,淘著呢!」
燕綰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少讓您操心吧?」
「那也是奴婢心甘情願的。」惠娘緊跟著進了房間。
枝月已經鋪好床,「奴婢去打水。」
燕綰坐定,猶豫再三,「姑姑,我們燕家以前,真的只是富戶而已嗎?」
「小姐為何這麼問?」惠娘心虛。
饒是剛出門的枝月,也跟著心頭一緊,下意識的抱緊了懷中的水盆。
夫人這是,想起了什麼?
「之前那個燕蓮兒,她似乎對我頗有敵意,而且好像把我認成了什麼故人,所以對我分外……」燕綰頓了頓,「聽說是大燕的亡國公主。」 惠娘只恨沒能早點解決了那死丫頭,以至於這會要圓謊,著實得有點本事。
好在惠娘也是見過世面的,圓謊就圓謊,東拉西扯也就罷了,畢竟燕國皇室的事情,在這大周的京城內,很少有人知道詳細。
小公主就算是想查,應該也無處可查。
思及此處,惠娘點點頭,「咱們燕家,以前是給大燕的皇宮上供的,這宮裡的布匹還有一些釵環的料子,多數是咱老爺給送的。」
「原來如此。」燕綰點點頭,「我還當時為什麼呢?卻原來是這個緣故,所以燕蓮兒認識我,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惠娘提著一顆心,可勁的圓謊,「是啊,燕家當年也算是大戶人家,雖說不是什麼官宦人家,但也是有錢有財,後來因著生意失敗,被人搶了供奉的資格,所以老爺心灰意冷,帶著全家離開了大燕境內。」
「哦!」燕綰眉心微凝,「可我怎麼有點不相信呢?」
惠娘滿心惶恐,面上假意淡定,「小姐,奴婢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我倒也不是這個意思。」燕綰瞧了一眼,端著水進門的枝月,「就是有些東西,確實有點不一樣的感覺,可我又說不上來為什麼。」
就好似,明明惠娘說得情真意切,可燕綰總覺得這裡面有問題,但她確實也是不記得那些事情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惠娘說的那些事,她一點印象都沒有,連帶著燕蓮兒,當時也只是覺得眼熟,並不覺得有多熟悉,想必不是什麼要緊的人。
可燕蓮兒對她的敵意,確實是有點……
「小姐?」惠娘滿臉委屈,「奴婢說的都是實話,您若是連奴婢都不信,那奴婢……」
說到情深處,惠娘著實是落淚了。
事實上,她純粹是為了掩飾心慌。
在燕蓮兒的問題上,惠娘是真的真的無法圓謊,畢竟一個亡國公主的身份擺在那裡,她是真的真的無法予以狡辯的。
「這是怎麼了?」枝月端著水盆進來,揣著明白裝糊塗,「夫人,怎麼了?」
燕綰搖搖頭,「無事,無事。姑姑快些起來吧,我也沒說懷疑你,就是覺得心裡有點怪怪的而已,你這般護著我,我心裡是明白的。」
「夫人,洗漱安歇吧!」枝月將水盆放下,「時辰不早了。」
燕綰點點頭。
「對了,那邊有了消息,說是發現了動靜,但不確定是不是,所以暫時先緩緩。」枝月將床邊的燭盞剪去,屋內的光亮瞬時弱了不少。
燕綰洗漱完畢,老老實實的上榻休息。
屋內,光亮又弱了半分。
燕綰躺在床榻上,雙眸緊閉,腦子裡空空如也。
誰能想到,沒有記憶的人該有多惶恐多可怕?
相親相識之人擦肩而過,你不認識。
深仇大恨之人擦肩而過,你亦不相識。
「好像,被拋棄了一般。」燕綰睜開眼,兀自呢喃,「到底忘了多少呢?」
那些年,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
她不知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腦子裡猶如有萬千銀針,狠狠的扎著,生疼生疼的,疼得她根本無法思考,只能就此作罷,不敢再往深處想。
入夢之前,她隱約記得有人喊了一聲、一聲什麼來著?
「言、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