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快要瞞不住她了
第280章 快要瞞不住她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惠娘只能將這個謊繼續到底。
「嗯!」惠娘點點頭,滿臉的無可奈何。
當然,這份無可奈何也是真的,畢竟對於青冥的事情,惠娘的確有很多的無可奈何,她倒是想解決這件事,奈何青冥沒給她機會。
「以後逢著這樣的事情,莫要一人忍著。」燕綰嘆口氣,「如今只剩下你我至親,咱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既是相依為命,理該是福禍共擔。」
惠娘眼眶濕潤,「小姐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奴婢會處置好這些事情。畢竟是娘家的人,有些事情不方便他人插手,還是奴婢自個解決為好。」
這話的確是合情合理,燕綰也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那你小心。」燕綰輕輕的抱了抱她。
惠娘先是一愣,俄而有點淚眼汪汪,愣怔過後便是緊緊的抱住了她。
這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小公主,打小是抱在懷裡的親親小寶貝,出事之後,這麼多年的尋尋覓覓,終是又見著了,還……重新抱了抱她。
惠娘感慨萬千,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刻的心境。
「姑姑這是怎麼了?」燕綰一怔。
惠娘趕緊擦去面上的淚,「高興的,小姐長大了,很多事情都不再需要奴婢操心了,想來老爺夫人在天之靈,也是高興得很。」
「姑姑莫流淚,這是好事。」燕綰捻著帕子,輕輕拭去惠娘面上的淚,「我為人母,終是與以前不一樣了。」
惠娘笑得好生心酸,這樣的成長是以國破家亡為代價,死過一次為鋪墊,她寧可……小公主永遠都長不大。
「一眨眼,小姐都已經當了母親。」惠娘哽咽,「是不一樣了,長大了。」
燕綰笑了笑,「所以該為我感到高興。」
「小姐是不是……」惠娘頓了頓,「想嫁給他?」
燕綰一怔,「什麼?」
「攝政王。」惠娘的眼神略有些閃爍。
燕綰沒有吭聲。
「小姐?」惠娘眉心微蹙。
她不是什麼仁善之輩,但為了小公主,她願意放下一切的仇恨,畢竟活著的人,比死去的人更重要,不是嗎?
何況,小公主什麼都忘了,她不能將過去的痛苦,重新加註在小公主的身上,也許是冥冥之中,先帝與先皇后的庇護。
庇護小公主大難不死,庇護小公主重頭來過……
「豆豆需要個父親。」想起薄言歸,燕綰忽然笑了一下,止不住的唇角微揚,「我忘掉了很多事情,但是遇見他之後,我發現有些事情似乎是早有註定的。」
惠娘心頭一緊,「小姐想起來了?」
「沒有。」燕綰搖頭,「我只是瞧著豆豆和薄言歸,越發覺得二人相似。開始的時候,是旁人這般言說,我也沒往心裡去,畢竟孩子嘛,還沒長開呢,誰知道像誰?可後來,我是真的越看越像。」
有些事情她不說,不代表什麼都不知道。
「小姐……」惠娘張了張嘴。
燕綰瞧著她,「姑姑都知道是嗎?」
惠娘沉默。 「一開始的時候,姑姑就在攔著我。」燕綰仔細的想過,那些細枝末節,「您想帶著我與豆豆離開,是因為薄言歸就是拋棄我們母子的人,對嗎?」
她不記得夫君是誰,所以沒辦法給豆豆一個完整的家。
所有的記憶,都是被人「告知」的,並不是自己切身想起來,乃至於「寡婦」這個身份,也是因為另一位姑姑的緣故。
「姑姑不說話,是默認了?」燕綰無奈的笑笑,滿心酸澀,「最初的時候,您不知道我還活著,所以想為我們報仇,是因為他始亂終棄?薄言歸一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為什麼忽然對我與豆豆緊抓不放,是因為認出了我。」
惠娘撲通跪地,「小姐,奴婢不是想故意瞞著您的,實在是您都忘了,所以、所以奴婢想著,既是忘了,那便當沒有發生過,所有的痛苦都該塵封起來,不該再變成您身上的枷鎖。」
「姑姑快起來!」燕綰忙不迭攙起她,「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那些事情我早就不記得了,現如今也沒有想起來,是以沒什麼可怨恨的。」
惠娘哽咽,「小姐,您莫要生氣,之所以不告訴您,是想著豆豆年歲還小,奴婢、奴婢不想讓孩子也承受那麼多。」
「你是怕我將怨恨加註在豆豆身上?」燕綰苦笑,「那是我十月懷胎,九死一生才生下來的孩子,我怎麼忍心讓他受傷?豆豆小時候身子不好,如果不是我用藥吊著他的命,有小娘護著他,壓根活不到現在。」
這般艱辛才能養大的孩子,怎麼捨得讓他受傷?
「如此,奴婢便也放心了。」惠娘長長吐出一口氣,「把實話說出來的感覺真好,不必再藏著掖著,不必再一個人生悶氣。」
燕綰瞧著她,「你早就該告訴我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小姐?」惠娘開口,「您真的不恨他嗎?雖說是忘了,但是他始亂終棄是真的,當初跟那燕蓮兒還有後院的妃妾……」
燕綰笑了笑,「燕蓮兒的孩子不是他的,那也只是他為了引出燕國餘孽的餌……」
驀地,燕綰頓住。
這裡面似乎有點繞進去了,燕國餘孽?
林召南?
腦瓜子有點疼,燕綰狠狠的晃了晃腦袋,面色略有些蒼白。
「小姐?」惠娘急了,「不要想了,既然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那就別去想,以後的日子只會越來越好。」
燕綰眉心緊蹙,「燕國?」
燕蓮兒,燕綰,餘孽……
「姑姑?」燕綰只覺得腦瓜子如同針扎一般的疼,「你是不是在騙我,我、我與燕國,與燕蓮兒他們是不是……」
惠娘一把握住了燕綰的手,「小姐莫要胡思亂想,縱然真的有關係,也不是那一層關係,跟您想不一樣。」
「燕蓮兒是燕國的亡國公主,她那樣憎恨我,是不是也有所關係?」燕綰忽然有點慌了,「國讎家恨嗎?」
惠娘連連搖頭,「您怎麼忘了,奴婢說過的,咱們家做的生意,是給燕國皇室進貢的,那燕蓮兒是燕國公主,與咱有交代是很正常的。至於林召南,他別有所圖,並不是小姐所想的,為了什麼大業不大業的。」
「圖什麼?」燕綰忙問。
惠娘壓低了聲音,伏在燕綰耳畔低語。
羽睫驟然揚起,燕綰不敢置信的望著她,「當真?」
「嗯!」惠娘頷首,「老爺只告訴過您一人真相,奴婢當時在外頭候著,曉得這麼個事,但不知道原委。既是忘了,便再也不會有答案!」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