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埋在無字碑下的故人
第482章 埋在無字碑下的故人
久木里真的失蹤了,不過六子還在。
這會……
六子默默的蹲在角落裡,「別看我,也別問我,我不知道老大去哪了!」
「會回來的。」薄言歸開口。
景山皺眉,「可是主上……」
「人質留在這兒呢!」薄言歸睨了六子一眼。
六子:你才是人質,你全家都是人質!
「那他會去哪?」景山盯著六子。
六子:「……」
又看?
又看?
看什麼看?
「我什麼都不知道。」六子哼哼唧唧兩聲。
事實上,他是真的不清楚,但隱約能猜到,自家老大去了哪兒。
這燕都有他放不下,割捨不掉的人和事情,所以進了燕都之後,久木里便去做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沒跟任何人打招呼,說明此事不光彩,又或者是藏在心裡的傷。
有些人有些事,只能藏著掖著,於午夜夢回時腐爛在心頭,不能從嘴裡說出來……
「去歇著吧!」薄言歸帶著燕綰離開。
景山與枝月面面相覷。
對於久木里,主上是不是太過信任了?
萬一這小子生出旁的心思,那還得了?
「既是主上的決定,那便小心著罷了!」枝月低聲說,「看好這小子,若是真的事情有變,第一個先殺了他。」
六子:算我倒霉?
「嗯!」景山一招手,旋即有兩名暗衛上前,一左一右的盯著六子。
六子裹了裹后槽牙,「老大一定會回來的,絕對不會丟下我。」
「你最好慶幸如此。」景山眯起眸子,已然生了殺意,「要不然的話,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咱是不會對你手下留情的!」
六子雙手環胸,「那就等著看吧!」
他家老大,一定是有事出去了,很快就會回來。
「哼!」景山拂袖而去。
枝月將其上下一打量,「你確定你家老大,沒留下什麼消息給你?命,可就只有一條,要想清楚才好!」
六子當然知道,性命誠可貴的道理,可他也是真的真的,不知道久木里的下落,畢竟自家老大那性子,真的要藏著掖著,就絕對不會對外吐露半個字。
不過,六子也是在老大喝醉酒的時候,聽他提起過那麼一嘴,心裡還是明白的。
但,絕對不會告訴這些人!
「少廢話,我要是皺一皺眉頭,就不是好漢!」六子哼哼兩聲,「出賣兄弟之事,我六子是絕對不會做的,就算你們要殺了我,也是這句話。」
枝月勾唇,「你最好堅持己見,千萬別動搖。」
「放心!」六子瞧了一眼外頭,「老大不會丟下我的!」
枝月轉身就走。
但願這激將法,能有點效果。
關上房門。
燕綰瞧著薄言歸,幾番欲言又止。
「放心,他沒走遠。」薄言歸知道她的意思,「好好睡吧,我一直都在。」
燕綰愣了愣,「你知道他走了?」
「不知道,但猜到了。」薄言歸開口,「進了燕都之後,那小子就心不在焉,時不時的眺望,魂不守舍的模樣,我便猜到了會有這一遭。」
燕綰坐在床邊,「你就不怕他出賣咱們嗎?」
「不會。」薄言歸瞧著她,「讓我們死在大漠里,死在風暴之中,似乎才是最好的選擇,殺人於無形,且與任何人無關,乃是天意而為之。」
燕綰想了想,也對。
若要害了他們,何必還帶著他們進燕都?
當時在大漠之中死了,便是真的一了百了,了無痕迹。 「那你說,他這是逢著至親了,還是摯愛?」燕綰忽然有點好奇了。
這點,薄言歸倒是沒辦法肯定了。
「不清楚。」薄言歸搖頭。
大概,是要等到久木里回來,才能知曉。
直到東方升起了魚肚白,久木里才回過神來。
荒墳孤冢,林木陰森。
「你看啊,天又亮了。」久木里坐靠在墓碑前,「我又該走了,要不然天一亮,你瞧見我,又該生氣了,怪我不該回來。」
天亮了,該散了。
久木里慢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摸了摸無字碑,冰冰涼涼的,沒有半點屬於人的溫度,可對於活著的人來說,便是這點涼也是一種奢侈。
「下次再來。」他低聲說。
風輕輕吹著,撫過人面,涼意倍增。
「你知道的,我素來不聽你的話,你也勸不住我。」他報之一笑。
黑暗中,眼角微紅。
「走了!」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黑暗中,冷風蕭瑟。
東方,天亮了……
天亮之前,久木里回到了四合院。
「老大!」六子差點喜極而泣,「你總算是回來了。」
周遭,兩個暗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留下一人去跟景山報信。
另一人,則盯著這兩人,十分警惕。
「不必盯著了,我回來了。」久木里瞧了一眼暗衛,「你可以去跟你們的攝政王彙報,至於他如何思想,那就與我沒關係。」
他只負責,出去,回來。
活著出去,活著回來。
「回來了?」景山冷著臉,站在檐下。
久木里冷笑,「怎麼,不能回來?還是說,不能活著回來?」
「你確定身後沒有尾巴?」景山問。
久木里深吸一口氣,「若是有,我也就不回來了。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進出燕都,你以為誰都會拿我當回事嗎?」
語罷,久木里瞧著六子,「走,回去歇著。」
「好嘞,老大!」六子屁顛顛的跟在他身後。
經過景山身側時,六子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他就說嘛,老大不會丟下他不管的。
聽得景山來報,說是久木里回來了,薄言歸亦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應了聲。
好似,壓根沒當回事。
「老大,你去哪了?」六子低聲問。
久木里靠在床榻上,幽幽吐出一口氣,「去見了一位老朋友,他們為難你了嗎?」
「那倒沒有。」六子搖頭,「那個景山就拽得跟什麼似的,攝政王倒是很平靜,壓根沒問你去哪了,兀自帶著他那小媳婦睡覺去了。」
久木里偏頭看他,「薄言歸沒有問?」
「好似知道你會回來一樣,壓根沒當回事。」六子摸著下巴,「不知道是太自信呢?還是太相信你?」
聞言,久木里忽然笑了一下,「這人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都不是好人。」六子哼哼兩聲。
他們可說了,若是他老大跑了,第一個拿他開刀呢!
「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你以為是什麼仁善之輩嗎?」久木里閉上眼,「沒有累累白骨做墊腳石,如何能登上高位?」
這道理,他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