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你不知道吧
可是我怎麽也笑不起來,即便是笑了,我也知道自己的笑容簡直比哭都還要難看。
果不其然,Alice無奈的看著我,開始拆包裝盒,“你啊還是別笑了,笑得我瘮得慌。”
我看著她搞笑的樣子,倒是發自肺腑的笑了出來,隻不過幾秒,便又沉默了下來,因為這第二個孩子對我的傷害還沒有真正抹去。
Alice一直在讓我分心,先是給我嚐了嚐她所做的食物,再問我餅幹上麵的果粒是什麽。
“草莓幹?”我仔細的品嚐著其中的味道。
她搖了搖頭,便是並不是,“你再猜猜,答案快接近了。”
Alice又重新遞了一塊餅幹過來,讓我重新品嚐。
“是蔓越莓……”我了然的看著她,“我應該早就想到的,這是你最喜歡用的一種食材。”
Alice笑了笑,“猜對啦,就是蔓越莓。”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Alice一直在找我說話,我們天南地北的聊天,可最終也沒有讓我的情緒高漲些。
看我沉著臉低頭擺弄著手指的時候,Alice無奈的伸出手,覆蓋在了我的手上。
“辛笙,你別在胡思亂想了,你知道的,蔣海潮會為你解決一切的,所以你就不要擔心了,好好養身體好嗎?”Alice歎出一口氣,神色擔憂的看著我。
蔣海潮……他已經連著兩天沒有過來看我了。
我紅著眼睛看她,有些委屈的說:“這我也知道,但是現在這個時候,我還是希望他能夠多陪陪我。”
Alice頓了頓,大概是在組織語言告訴我蔣海潮為我做的那些事,所以在她醞釀好之後,她便在我的對麵坐了下來,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得明白,他隻有現在解決好蔣海濤了,你才能安全的生活下去,起碼這樣才不會有人再來傷害你以及你們的孩子。”
我沉默的低頭,再也不想聽到孩子這個字,可旁邊的Alice還在繼續的說著。
“你知道我為什麽一練完琴就直接往你這跑,著急得連飯都吃不上嗎?”Alice蹙著眉頭問我,於是她便在我不解的目光下說出了蔣海潮的名字,“就是因為他一直在拜托我多來陪陪你,因為他知道你這段期間會很難過,如果沒有人在旁邊陪著你的話,你會很難再恢複受傷的心,所以才會這麽拜托用各種空閑的時間來陪你。”Alice一口氣說完,看到我震驚的目光後,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應該知道的,蔣海潮那樣的人平日裏都求過誰幫忙?可是他現在為了你,可以拉下麵子來找我幫忙,而你呢?不僅辜負了我,還會讓蔣海潮更加因為沒有照顧好你更加的愧疚。”
Alice說得一句也沒有錯,蔣海潮那樣一個所所有人看來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竟然也會委屈成全,這其中,都是為了我。
而我卻還是這麽半死不活的狀態,孩子沒了,他一定也是傷心的,但是他沒有辦法,也沒有時間傷春悲秋,隻能繼續在這條鋪滿荊棘的道路上紹前行,目的就是為了拔了那些刺,能夠讓我順利的前行。
Alice諄諄教導,無可奈何的對我說:“你不知道吧,當時我接下蔣海濤的棍子以後,你就暈了過去,或許是蔣海潮那個角度沒看清楚,就看到蔣海濤站在你麵前,所以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蔣海潮那麽的瘋狂和緊張,他幾乎是幾步就衝向了蔣海濤,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和蔣海濤廝打了起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麽憤怒的樣子,簡直,讓人感到可怕……”
Alice回憶起了不久前,那觸目驚心的畫麵。
她剛接下蔣海濤打下的棍子,手臂上還有著火辣辣的疼痛,蔣海濤就被蔣海潮狠狠的拖了出去,一腳踹了過去。大概蔣海濤也沒想到蔣海潮會如此的衝動,剛想反抗,卻又被蔣海潮一拳打了過去。
“蔣海濤!你不是想死嗎!我成全你!”蔣海潮怒吼著,三兩下就與蔣海濤扭打起來,已經忘乎任何的道德,即便自己下手的對象是自己曾經的哥哥,即便眼前的人震驚的看著自己,似乎無法相信自己會如此的瘋狂,說實話,連他自己似乎都沒想到自己會如此的怒不可遏。
忍著劇痛,他抬起自己的右腿,朝著蔣海濤的小腿最後用力的踹了下去。
此時的蔣海濤已經傷痕累累,他緊緊的蹙著眉頭,自己不能就這麽輸了,又一把握住了蔣海潮受傷的腿,要將他甩出去。
蔣海潮沒站穩,重心不穩的他隻能筆直的跪了下去。
這個時候,蔣海濤也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我,再對著蔣海潮冷笑一聲,誰說他輸了?他分明就是贏了。
所以當他指著我對蔣海潮說“看見了嗎?這就是你與我作對的下場”的時候,蔣海潮迅速的攥起了拳頭,這一拳,大概是用盡了最後的所有力氣,所以蔣海濤終於一頭倒了下去,而自己的手骨,在這漆黑的夜中,也泛著陰森森的白。
最後警笛聲和急救聲響徹雲霄,蔣海潮的手隱隱有些發抖,他雙眼通紅的走向失去意識的我,而在這短短幾米的路途中,他的腿再也撐不下去,毫無征兆的直接倒了下去。
Alice說完這一切的時候依舊心有餘悸,她在我身邊坐下,溫暖又柔軟的手將我的卷入,語重心長的對我說:“我知道你失去孩子很難過,但是他已經做出了最大的努力,我聽說,如果他當時沒有帶你衝出大橋的話,或許你們兩個都沒命了,更何況你肚子裏的孩子,所以隻要你們還好好的活著,就一定還會有希望。”
我紅著雙眼,是啊,她和蔣海潮都做了自己最大的貢獻,就算是跟我非親非故的Alice,都願意為了保護我而擋下那一棍,那麽蔣海潮,一定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做出了更多的犧牲……孩子是我們的,他的傷心也一定不會比我少半分,而我卻還在這裏怨天尤人,潛意識還在指責著他沒有保護好我們的孩子……
Alice任憑我靠著她啜泣著,把自己珍惜練琴的時間都給了我,所以等蔣海潮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我揉著紅紅的眼皮,有些睜不開眼睛。
“哭了?”他一邊把帶來的晚飯放下,一邊走近看了看我的不太對勁。
Alice剛好去了外麵接熱水,此時房間裏就隻有我和他,我睜著眼睛,無法避免的看到了他右手纏繞的紗布。
我垂著頭,回想著之前Alice對我所敘述的場麵,還是忍不住的向他道歉,“對不起……”
他有些莫名的看向我,“怎麽了?”
“我不該責怪你,孩子的事……”我望著他說道,“前段時間我一直在糾結於那件事,對不起……”
過了好一會,他都沒有說話,一聲不吭的把買來的飯菜一樣一樣的擺出來,再把筷子放在一邊。
看他不說話,我有些著急,還以為他是生氣了,連忙握住了他的手臂,“海潮……”
這個時候我才看到他眼睛周圍的疲憊和通紅,看向我時,卻又浮上了笑臉,“孩子……我們一定會有的。”
他一定也是難過的,要不然,為什麽會展露出那麽悲傷的表情呢?就連他的笑,都透露著濃重的傷心。
後來等我恢複差不多的時候,蔣海濤的判決也出來了,而蔣海潮這幾天整天整天的往外跑,也是為了能夠盡快讓蔣海濤能夠受到懲罰。
在蔣海潮堅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判決蔣海濤的罪行也公布了下來。
他因故意傷人罪致孕婦流產判了八年,即刻開始生效。
但是審判下來的時候,蔣海潮並沒有多大的高興,坐下台下的蔣思柔亦是,看到自己的哥哥把另一個哥哥親手送進監獄,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事情了吧,所以那天結果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大快人心,隻有一位漂亮的女子,在台下哭得撕心裂肺,沒有任何人能勸得住她。
而蔣海潮在忙完這一切後,也直接的累倒了,被他放在一邊置之不理的傷口早已已經發炎。隻不過他為了節省時間,並沒有理它,被他拋在了一邊,而現在他終於承受不住傷口的惡劣化,昏迷了過去。
我趕去他的病房時,醫生和護士正在他的房間裏,受傷的右腿正被高高的掛起,而他躺在床上,正被醫生劈頭蓋臉的訓斥著。
“你明知道自己的傷口還沒痊愈,就這麽天天往外跑,連你自己都不珍惜你自己的身體,我們醫生還這麽在意這麽多做什麽?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來晚一天,你的右腿就會因為肢體血運或組織受到不可修複的破壞而截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