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第190章 肝腸寸斷

  第190章 肝腸寸斷

  阿月急忙想將丹藥吐出去,卻被花間離點了穴道,只能口齒不清地罵道。


  「你給我吃了什麼!」


  丹藥入口,阿月感覺腦袋像是被重鎚擊了一下,頭皮發麻,眼前一片眩暈,全身刺痛無比,好像一瞬間有數百根針在刺進她的皮膚,令她坐立不穩。


  「你要是再不說實話,不到一個時辰,你的舌頭就會脫落,然後是眼睛,鼻子,四肢……你會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正在慢慢變成一個廢人,卻無能為力,全身痛癢難忍,想要了結自己都不行,只能生不如死地活著。」花間離站起身,現在的她在阿月的眼中就是一個魔鬼,用最輕鬆的口吻說著最殘忍的話。


  阿月眼中閃過驚恐之色,恐懼漸漸吞噬著她的內心,然而想到了家中的弟弟,她只能克服想要將真相說出來的慾望。


  她死了沒關係,可阿天不能死!

  阿月抬起頭,看向花間離,儘管身體因為疼痛不停地顫抖,還是咬著牙恨恨啐了一口。


  「就算是死!你也休想從我嘴裡套出半句話,我說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還真是硬氣!」花間離輕笑,看向洞口,「傲天,把東西給她看看。」


  洞口外立馬閃進來一個身影,傲天將手中的東西扔到阿月腳下。


  「打開看看,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阿月手上青筋暴起,沒有任何動作。


  花間離蹲下來,平視著雙眼緊閉,眉頭緊皺的阿月,輕聲道,「你如此為落櫻拚命,甚至不惜丟掉自己的姓名也要維護她,是為了你的弟弟,石雲天吧。」


  阿月聞言倏而睜開眼睛,一道寒光從眼中射出,「你是如何知道的?」


  花間離笑笑,「你的本名叫石月,你弟弟叫石雲天,你弟弟從小病魔纏身,常年需要高價靈藥來吊命,他是個病秧子,你卻不一樣,你有靈根,是修仙的好料子,就在你家徒四壁,為你弟弟的昂貴醫藥費一籌莫展之時,落櫻對你伸出了援手,她救你弟弟,並助你入仙門,成為內門弟子,但條件是,你要為她做許多見不得光的事。」


  「你為了弟弟答應了,你成了她的暗衛,她的影子,而她還是那朵高高在上的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花間離將地上的捲軸緩緩打開,撿起來遞給阿月,「那如果說,你弟弟已經死了,你還會為她賣命嗎?」


  「你什麼意思?」阿月警惕地看向花間離。


  死了?阿天怎麼會死?花間離一定是跟她耍什麼手段。


  「看看吧,看完你就明白了。」花間離見阿月不接,索性將捲軸塞到她的懷裡。


  阿月狐疑地看了一眼,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地一乾二淨。


  「不可能,不可能!我兩個月前還見過阿天,他明明好好的,落櫻師姐說,他很快就會好起來!」阿月顧不上疼痛,一雙眼睛被血絲填滿,神情如癲如狂,瘋了似地質問怒吼。


  「這東西一定是假的,這死狀書一定是你們偽造的!」


  「你看清楚,這上面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蓋著官印,我可是廢了一番功夫才拿到的。」傲天不滿道。


  「還有這個。」傲天又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石,「這是你弟弟的吧。」


  花間離接過玉石放在阿月手中,「方才我讓傲天去查了你弟弟的情況,這是從官府和亂葬崗找到的,你弟弟,已經死了,而且並沒有被好好安葬,而是被人隨意扔在了亂葬崗。」 「至於是誰將你弟弟的遺體草草了事,你心裡應該有答案。」


  阿月低頭看著那枚玉佩,眼淚奪眶而出,「沒錯,這玉佩是阿天的,我為了滋養他的元氣,讓他一直佩戴在身上,怎麼會,怎麼會?」


  「那白蓮花估計是騙了你,你弟弟明明氣數將盡,她卻騙你即將好轉。」傲天靠在石壁上,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會,師姐不會騙我的,阿天……」阿月眼前閃過弟弟的面容,頓覺錐心刺骨,痛不可言,眼淚不受控制地翻湧而出,滴落在捲軸上,浸出一大片水漬。


  傲天連忙將捲軸拿過來,用法術烘乾,「這個可不能弄濕,我還要還回去的。」


  阿月木然地坐在那裡,沒有怒罵,也不再大喊大叫,眸中死寂一片。


  「你要是想知道你弟弟死亡的真相,就將思竹的下落告訴我,我放過你,你親自去問落櫻。」


  阿月聽花間離這麼說,嘴巴動了動,「秦思竹在紅河淵。」


  紅河淵?花間離想了想,猛然睜大了眼睛,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你說她在哪?」


  無邊寂靜深沉的黑夜裡,花間離猶如一抹閃電,飛快地劃過夜空。


  快一點,她還要再快一點。


  紅河淵上空,花間離看向那黑霧繚繞,看不清腳下情況的深淵,沒有任何猶豫,焦灼地一頭扎了下去。


  「思竹!思竹!」花間離一邊喊著,一邊在深淵中找尋秦思竹的身影。


  然而喊了許久,也無人應答。


  花間離的聲音變得有些發顫,無法掩飾內心不安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眼中透露出恐懼和驚愕。


  一具屍體被團團黑氣包圍,正躺在地上,不,那已經不能被稱為屍體了,而是一具骷髏架子,上面覆蓋著衣服,可連衣服,都已經破破碎碎,看不出原本的樣子了。


  白色和藍色相間的弟子服,仙靈派築基期弟子人手一件,不一定就是秦思竹。


  花間離如此安慰自己,抱著僥倖心理飛了過去。


  她顫抖著手,撩開破爛的衣擺。


  一隻粉色的荷包露了出來,那荷包十分精緻,上面用絲線綉著兔子,兔子尾巴旁邊還綉了一個小小的「竹」字。


  花間離一顆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巨大的驚恐如波濤般在她的胸腔里橫衝直撞,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粉色的荷包,再也忍不住地嘶聲大叫起來,臉上滿是瘋狂的仇恨和絕望,大滴大滴滾燙的眼淚落下來砸在她的手臂上,幾近崩潰。


  這是秦思竹的荷包,她一直戴在身上,花間離如何會不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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