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折磨
看到南逸辰他們已經走到了一處花園,那裏假山叢林,容易隱身,梵蕭一把拉住醉曦,嬉皮笑臉的樣子,“美女,不知本公子有沒有那個榮幸得小姐半刻時光呢。”他向來都是不正經的樣子,四周少有人走動,即使有看到了也不會多說,畢竟對這事產生了免疫力。
南逸辰看了眼他們,徑自走開。
見此,梵蕭一把拽住她的手,假山足以擋住兩人的身體,“你是誰?”突然褪去笑臉,他冷冷地問。
藍衣女子不說話,靜靜地看著他,隨後輕輕笑起來,“瀾寧。”
梵蕭鬆開她的手,“得罪了。”做一個揖,他毫不猶豫地離開,她不是醉曦,就算是披著她的皮但骨子裏不是那個人。
他看到那人起就知道,隨後又自顧自地笑起來,那人作為貼身侍女的前來,想必是為了做一些不太光明正大的事了。搖搖頭,他覺得自己管得真是多,一會不見竟然有點擔心她了。
“表哥,幹嘛呢失魂落魄的,看到哪家姑娘了?”一個少女突然從亭子後的一片竹林竄了出來,手裏拿著一節鞭子,穿著淡紅短衫,頭發簡單地束了一個馬尾,手上也沒什麽首飾,幹淨利落,眉宇間自有一股英氣,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
可這其中並不包括梵蕭,聽到她的聲音他就想跑,當初她死皮賴臉地要讓自己帶她一起來,表麵答應她晚上就出逃了,誰知道她還跟上了。
這個表妹,長得不錯,性子也不錯,可是就是那不知和誰學的豪氣,絲毫沒有大家閨秀的溫婉,簡直就像是一個江湖大漢。
見他第一麵,就是鞭子往地上一甩,一腳踏在凳子上,杏眼毫不掩飾的打量自己,就像是在估量他有多大價值,換句話說,像是菜市場的五花肉般。就在某人受不了時她說了句,“不錯,,本姑娘喜歡你這表哥。”
他瞪大了雙眼,這姑娘說啥?可是她的話卻把一家子的三姑六婆惹的笑得合不攏嘴。在此之後,看到這個表妹,他就想逃了。
“沒有,你想太多。”說著就朝自己的房間跑去。當初她來秋淩山莊時,就把他震得七魂沒了六魄,現在,能逃就得逃。
向泱泱看了自己表逃跑的背影,將鞭子一甩,抬起右手一抹下巴,抬起頭,驕傲的不得了,“本小姐會讓你知道失信本小姐的下場。”眼眸一絲狡黠劃過,剛剛他拉住的那個女子是南逸辰身邊的人,哼哼。身後趕來的婢女見到自家小姐的笑,不禁往後縮了縮。
南逸辰回房,瀾寧也跟著進來,將門關上後,一把撕掉臉上的人皮麵具,朝南逸辰行禮後隱在了暗處,真正的瀾寧,是南逸辰身邊的暗衛。
醉曦一回來就將身上的緊身衣褪去了,換上了藍衣。她迎上進來的人,“宮主。”南逸辰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示意她繼續。
“沒有。”她 皺眉搖頭。兩人向裏間走去,為了以防萬一,她還是壓低了聲音。
“要是這麽容易就找到,那也顯得他太無能了。”
醉曦沉默不語。
南逸辰走到房間內,看了身後的人,“醉曦,你過來。”看她神情不對,“怎麽了?”
她咬了咬唇,抬頭定定地瞧著那個疑惑的人,“蓮玉閣閣主來了?”
“是。”
她自嘲地笑了笑,“宮主,你,把醉曦當傻子嗎?還是你覺得,醉曦什麽都不知道?”
“我知道,你什麽都知道。”
“是嗎?宮主,真是一個,很好地,主子!”她不再多說,眼裏的落寞和譏諷落到眉宇間不太真實,南逸辰看著她,心亂如麻,卻又不想解釋,隻是拉過她的手,“待會,你忍忍。”
醉曦還不明白,身體的內力突然被封住,隨即,手心一疼,還沒明白過來,意識逐漸恍惚。
南逸辰冷靜地看著昏迷的人,一把抱起她放到床上,潔白的手腕露出來,不知怎麽的,他抓住她的手時身子一抖,指尖一抹亮光閃過,白皙的手腕上紅色的液體霎時湧出。。。。。。
指尖逐漸變黑,那人額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汗水,櫟蠱的毒性極大,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這蠱進入身體時的痛。眼瞼垂下,他不知這樣是否值得,隻聽到一聲極其隱忍的叫喚,“唔。”床上的人低低呻吟了一聲,百轉千回,輕輕的一聲,像是一根尖銳的銀針刺進心頭,毫不留情。她蜷縮起身體,手緊緊地抓住胸口,那手指,慘白得沒有人色。南逸辰轉頭不想去看,她的所有痛,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慌亂站起身,想走時一聲痛呼生生讓他腳步停止,“啊。”她叫出聲,事實上,當初她遭遇偷襲,中毒後需要刮骨時,那樣的疼她都隻是在一旁忍著,沒有叫出來,現在,他不知是怎樣的痛,讓一向倔強的人叫出來,大概是,撕掉心,將肺剖開。
醉曦隻覺得千萬蟲蟻噬咬心脈,從丹田而下的寒氣漸漸上湧,蟲蟻似乎覺察到危險,他們不停亂竄,不停的咬著每一根血管,不停地往柔軟的地方鑽,奇痛難耐,她幾乎都可以感覺到經脈被咬斷時的那種窒息。。。。。。
“唔~”她咬住嘴唇,血瞬間從嘴角流出,南逸辰一驚,拿出一條帕子讓她咬住,他將被割傷的手腕強製包紮,那人不一會就掙脫開。
汗如雨下,青絲被汗水浸濕,不一會,枕巾也像是在水裏泡了一般。那人臉色幾乎像是死人一般灰白,唇已經是白紙樣。
他的手有點抖,醉曦到後來直接在床上滾。“唔。”支離破碎的叫聲淹沒在帕子裏。
凡是中了櫟蠱的人,十個,有六個是被疼死的,剩下四個,幾乎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南逸辰隻有在那一刻才覺得自己是真正的冷漠,她在自己眼前疼得死去活來,他不過就是在一旁看著,什麽也不做。
低低的叫聲,恍然是那呼嘯的寒風襲來,吹得眼睛幹痛,吹得心髒冰涼。
這樣的疼,維持了兩個時辰,她從床上滾下來,被他抱上床。裏麵的衣服都可以擠出水來。南逸辰知道她是清醒的,在那樣的疼痛下,她仍舊是清醒的!因為她雖然一直在滾,可始終沒有用身體去撞什麽尖銳的東西,如果她有刹那的迷糊,那一定是想就這樣死去。
她終於平靜下來,直接昏了過去。
南逸辰都不敢回頭看她的樣子,這場折磨,終於完了!“瀾寧,替閣主收拾。”說著就瞬間離開,他的手一直都握在袖子裏。瀾寧從暗處現身,看到那樣子,身為暗衛一向波瀾不驚的她,那一刻突然有些發抖。
她整個人都是從水裏撈出來般,衣服濕噠噠地貼在身子上,那張臉,幾乎像是已經斷氣了的,灰白得毫無人色。床單上都是道道血痕,甚至被子上也是被生生被指甲劃破的。
她就躺在那裏,十指流血,白皙的手腕上一條被利器割破的傷痕橫亙其中,血肉上翻,顯得尤為可怖,隻有極弱的呼吸。
瀾寧走過去,她從來都沒看到閣主那樣狼狽過,她一直都是麵無表情,清冷高貴,眼裏幾乎像是九天玄女般俯視眾生,高高在上。
而現在她躺在那裏,像是軟綿綿的布偶,不排斥任何人靠近,任人為所欲為,貼在身上的衣服勾勒出她的身段,在剛剛的掙紮中衣服下滑,露出白皙的圓潤的肩頭,蠱惑致命,如同帶毒罌粟。
她走去抱起她的身子,發現她仍舊無意識在抖,抖得不成樣子。
南逸辰走出了房間,他的指甲都陷入了手掌,絲絲鮮紅被隱藏在衣袍下。
走到假山後的池子旁,他站在那裏,很多人都想靠近,卻被那散發的冷意給逼退,現下他心情不佳,沒人敢上前冒犯。
眾人不敢在想接近,皆是繞道離開。梵蕭毫無顧忌地走到了南逸辰身邊,“你,給她櫟蠱了?”南逸辰沒說話,冷漠地站在那裏,梵蕭卻像是早知道了般,臉色有些難看。
“南逸辰,你,你,你該知道,中了櫟蠱後很多人不是被毒死的,是,疼死的!”他咬牙切齒。卻沒有立場去責怪,寒毒要解,唯一的辦法,隻有櫟蠱!
梵蕭身子有些僵硬,在得知送給陳宏的櫟蠱不見後他就知道了,他想衝進房間去找她,可根本無法靠近,說不清她在遭受那樣的痛,自己是什麽感覺,隻覺的心口空蕩蕩的,眼睛酸痛無比,他真想替她疼!
宴會結束,陳宏熱情地挽留大家留在莊內,大家衝著陳宏的麵子留下來,也是想多了解武林各派,順便再加深交情。
醉曦是在第二天醒來的,她本來在傍晚就醒了,卻被南逸辰點了睡穴。睜開眼便看到藍色的輕紗,她想說話,可喉嚨像是啞了般,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想起昨日的事,一樁樁的呈現在腦海,清晰……又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