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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失手

  醉曦心裏有一股火氣,但是一直強壓著,現在他病著,也不願意將所有的火氣往他身上潑,然而實在是太過生氣,也就不想理他。


  這麽多年來,他還像個小孩子,什麽都不管不顧,一意孤行,想到了什麽就去做,完全不想想這樣之後的後果。


  明明知道自己身體狀況還逞強,幸好她在身邊,要是昨天就將他留在了客棧,那他要怎麽辦?要是炎欏的人找上門來他也沒有內力要怎麽辦?若他有事那要怎麽辦?

  他怎麽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怎麽能將生命看得如此的輕?經曆了多次生死的人還意氣用事,還不成長,簡直就是幼稚得可笑!


  愚蠢!


  是真的想將這兩個字扔給他的!


  至於昨天的感動,到昨夜看他深受折磨的時候也沒了。


  幕清默默地望著她拂袖而去的影子,勾起了嘴角,他這麽做的原因,這輩子都不會告訴她的!


  兩天之後,幕清才算是完全好了,在嚴厲勒令他回去不準任性後醉曦在當晚就趁著夜色離開了。


  這一次她沒有選擇騎馬,而是直接用內力向南而下。


  稟閣主,秋淩山莊山莊一行人已經到了蘭城。


  稟閣主,陳宏一行人已經抵達露水山下。


  ……已經抵達祁縣。


  這是第一次醉曦在執行任務時害怕趕不及,畢竟在此之前耽誤的時間實在是太長了。


  黑夜中她如鬼魅穿行。


  祁縣。


  因為地處南方,它的溫度要比北方高一些,所以即使是在陰雨天連綿,還是有稀稀疏疏的人在街道穿行。


  茶棚裏,有三四個江湖人聚集在一起,有一兩個文人雅士談起風月,還有緘默不言的農夫坐在其中休息解渴。


  雨絲綿綿,該是文人傷感之時,所以當一邊的書生在吟誦詩時,另一邊的三五個膀大腰圓的江湖人士不由得嗤之以鼻。


  “一天到晚就知道吟什麽雨啊,月的,真他媽的煩。”


  “唉大哥,這話說的,難道你還想讓他們去關注江湖大事嗎?”


  “對啊,說起江湖大事,我給你們說,聽說秋淩山莊的人就在這祁縣呢。”


  “切,這算什麽,我還知道這秋淩山莊的上任莊主陳宏也在其中呢,不過,據說,昨夜秋淩山莊一行人差點被人……一鍋踹了,也幸好……”


  醉曦的動作猛然凝滯。


  她悠閑地走進茶棚,坐到幾個江湖大漢的後麵要了一碗茶,那幾個人也沒注意她,繼續火熱朝天的討論,“對啊,我也是聽說了,雖然消息是被封鎖了,但是這天下哪有不漏風的牆啊。”


  “就是,聽說那血啊,都從客棧的地板上給浸出來了,嘖嘖,可見狀況激烈啊。”


  送到嘴邊的茶微微一頓。


  “我還聽說那刺客是朝廷的呢,據說陳宏差點就一命嗚呼了,唉,真是……”


  “真的?那他到底死沒死?”


  “沒有啊……我聽說……”


  放下茶碗,她立刻消失在街道這邊。


  我聽說啊昨夜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將陳宏給救了呀,那個現任莊主陳子舒對人家可是感恩戴德。


  那神秘人到底是誰啊?

  我怎麽知道?都說他媽的是神秘人了,知道了還神秘個屁。


  若他們說的是真的……


  當醉曦抵達陳宏之前住的客棧時,早已經是人去樓空,那上麵的悅來客棧幾個字,早已經被拂落在地上,客棧的東西被損得也差不多了,就連這一塊的行人,幾乎也沒幾個,大家都是遠遠地繞開。


  她派出去的暗衛,沒有一個人回來。


  當初是為了以防萬一讓暗衛去暗中保護陳宏的,奈何,現在到底是斷了線索,不過這並難不倒她,隻是心情沉重了幾分。


  雨越發地大了起來,滴在青瓦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模糊的窗麵,分明映出一個白色人影,修長,優雅,如玉的指節輕輕擊打在窗簷上,極有規律,可莫名地就是覺得這是打在了人的心髒上。


  晌午,有人來請他,隨即打斷了窗邊人的沉思。


  耳邊是經曆了幾十載滄桑的老人的千恩萬謝,他應付著,思緒卻不知道飛去了哪裏。一炷香後,他悠然走出房門。


  “爹?你的身體沒事吧?”


  陳宏擺了擺手,歎了一口氣,看向南逸辰的複雜在麵對自己的兒子的時候早已經隱藏好,麵容慈祥,和藹地拍了拍陳子舒的肩膀,“沒事,你爹這把老骨頭,可不是那麽容易散的。”


  陳子舒不受自己父親的蒙蔽,上上下下檢查了一遍才算是甘心。


  “子舒,親家們也趕來了,你去接應接應。”


  “可是………”


  “不是還有鎏苓宮的人在這,爹不會有事的。”


  說到鎏苓宮,陳子舒就頓了頓,隨即才將剛剛一瞬間模糊了的思緒撤了回來,不由得疑惑,“爹,你說昨晚,南逸辰為何會那麽巧地就趕上了?”


  陳宏沒多說什麽,隻是用力地拍拍他的背,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看得陳子舒一臉嫌棄,可懷疑還是避免不了,“爹,他們究竟在圖什麽?”


  雨聲還在滴答。


  老態龍鍾的陳宏負手站在桌旁,像是一個準備指點江山的文儒大師,“子舒,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


  “……”


  “行了,親家已經到城外了,快去接他們。”


  陳子舒沒了法子,隻能遵從父命,可是他總感覺哪裏不對,還有就是南逸辰自從昨夜救了他們之後更是話少的可憐,雖然他本來也話少,但總覺得這一次他尤為地沉默。還有,父親肯定是知道什麽的,但是他們什麽都不說,也不想讓他知道,這種被蒙在鼓裏的感覺並不好。


  他的貼身侍女如玉也不知道跟著那些小侍女跑哪裏去混去了,他不是一個嚴苛的主子,對此也是睜著一隻眼閉著一隻眼。


  雨聲急促,綿雨變成了長針落在地上來,他帶著的護衛都是一流的高手,雖不至於慌亂,奈何對抗突如其來的暗器依舊也吃力。


  青草,慢慢地被一絲血給浸染。


  一柄傘,白麵,紅花,紫竹。


  抬起頭,伊人如花,伊人入畫。


  “能站起來嗎?”泠泠水音,妙若寒禪。


  “可以!”


  馬蹄聲漸漸而來。


  西陵陌撐開侍衛準備好的傘跳下馬車,清雅的麵容不由一愣,也許他以為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再次相遇,竟然如夢。西陵蒂隨即也跳下來,呆愣了瞬間很快反應過來,將自己的父親扶了出來。


  秦州邊界,一座宅子裏,裏麵無比的熱鬧。


  醉曦瞧見陳宏陳子舒和西陵家族的人一同說笑,沒有那個人,就慢慢退出來。


  院子裏,晶瑩的水珠映著碧綠的草葉,格外的清麗。


  冷風過境,竟然生出幾分寒意。


  另一邊的門悄然打開,那個一身白衣的人站在門口,瞧著院中人。雨雖然停了,但是蒙蒙的霧中,還帶著些水意。


  “你還要站多久?”


  醉曦驚訝地轉過身,然後快步走向白衣人的方向,待到他麵前才停下腳步。低頭請安,規矩上挑不出任何的錯來。


  南逸辰竟然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默默地走到屋裏,她也跟了過來,順勢將門關上。


  她的衣服被雨打濕了,貼在身上並不舒服,頭發上也有雨水滑下,堂堂鎏苓宮的閣主竟然這麽狼狽!


  “宮主?”她覺得此刻請罪在這個地方的話,應該並不是一個良好的時機,可是此時他的情緒似乎不算很好,也是,讓屬下辦事結果還要主子親自前來一趟,沒有人會不生氣的。更何況是在森嚴的鎏苓宮,那宮規,也是嚴苛得令人心生冷意的。南逸辰也許清楚她的想法,也不開口談她失手的事 ,“先去將自己打理幹淨。”


  “嗯?”迷茫地抬頭,似乎還沒有從對於自己失手的事情的懲罰沒反應過來。


  南逸辰又好氣又好笑,也不和她說話,直接吩咐瀾寧備水,她瞬間就明白了。


  等醉曦沐浴完了,才發現自己沒有準備浴袍之類的,就連一件幹淨的衣物都沒有,泡在水中不知道如何是好。


  就在想著要不要喚瀾寧時,在屏風右上方的凳子看到一抹白色的影,思索著靠過去,果然那白色的浴袍就放在上麵,因為之前它一直被屏風給擋住了,視線裏望不見,現在歪過頭就可以直接看到了。


  白色的?

  潔白如羽,纖塵不染,這個應該是……南逸辰的?但是衣袖上有流雲,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衣袖上一直以來都是幹淨的,沒有繡任何東西!


  浴袍是冬天穿的,很厚實,她穿在身上倒是很暖和,而且,尺寸和自己的是一樣的,合適?這件是為自己準備的?

  醉曦真的不太確定,而且,白色的,這個顏色太過忌諱了。


  “宮主?”


  “嗯。”


  “……那個衣服……”


  南逸辰一下子就勾起了嘴角,陰鬱的心情有所緩解,他就知道那個人會猶豫不敢直接穿出來,他甚至在想,此刻她猶疑的表情,一定比清冷要生動得多。沉默了瞬,然後覺得時間夠了才放過她,“就是那件。”


  感覺裏麵的人鬆了一口氣。


  雖然想說白色的不合適她,而且他的戒心又一直很重,但既然是他備著的,就不不推諉了,而且,心裏有一個很可悲的想法,她總覺得,如果和他穿上同色的衣服,會不會距離就近一些?

  聽到腳步聲一抬眸,冰冷的眼飛雪融,寒冰裂,可刹那間又恢複了平日的樣子。但見剛剛沐浴過的肌膚,白裏透著幾分淡淡的粉色,如桃花置蜜,白色的浴袍如同冰雪鋪天蓋地,萬物純淨,倒映著一片桃粉,美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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