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讓她眼裏有我
“叩叩叩”,房門叩響。
“閣主,伊畫小姐求見。”
合上信,醉曦頭也不抬,淡淡拒絕:“不見。”
碧琪也不為那個人說話,轉回去將原話全部都扔給了伊畫,氣得伊畫狠狠瞪了她一眼,碧琪聳聳肩,主子不見她,怪誰呢?
不知道伊畫究竟是為何求見,不過反正也不是什麽好事,更何況也絕對不會是急事,雖然她搬出明月軒,以她的性子若真的出了不得了的事情,肯定不是來找她這個閣主的,而是去找曾經對她恩寵無限的宮主才對,由此可見,她要麽是來給她添堵,要麽是來撒潑的,無論是哪一種,對自己可沒什麽好處,倒不如不見。
正巧,溪川接了屬下呈上來的單子,上麵的酬金可是豐厚得很,但看到那個名字,也就隻能關上,拿起來前去請教閣主了。在苓焰閣的大門遇到了身穿桃紅褂子,披著鬥篷的伊畫。
伊畫打量了他半天,知曉他身份後眼睛立馬就亮了,看得溪川心一驚,宮主的女人……他可招惹不起,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默默地走著,心裏默念“沒看見我”“沒看見我”,瞥了一眼右邊,果然人沒在了,鬆了一口氣,肩膀被人一拍,他嚇得馬上轉過頭,盡在咫尺的是一張俏皮的臉蛋,衝著自己笑得歡樂,“殿主,咱們又見麵了。”
“呃呃,夫人……”
“殿主是要去找閣主嗎?那將本夫人也帶去好不好?我有急事找閣主。”
“夫人,要見閣主沒有通報恐怕是不行的。”他才不要帶她進去,開玩笑,那一次以為她是哪個小侍女,見她長得水靈靈的,於是將人帶回殿中,讓人去查她的身份,若是一個二等丫頭他倒是可以收了,那眼中的靈氣可令人舒服得很,誰知道回去她將死殿弄得雞飛狗跳,查出她的身份自己也沒賊膽,隻能讓她在不接觸機密文件的前提下到處翻,將本死氣沉沉的死殿弄得好不熱鬧,可實在是不想體會那種熱鬧了。
現在他還沒癡呆,要是真將她帶進了苓焰閣,等到時候死的可是他!
“沒事啊,殿主帶著本夫人去行了,殿主。”亮晶晶的眼閃著邪氣,偏偏這種邪氣還有幾分可愛。
“夫人,我不能擅做主張。”她是南逸辰的人,但還是侍妾,按理說溪川一個殿主是在她的等級之上,可由於前些天她實在是盛寵,以至於他們也不得不禮讓幾分,現在雖然不在得寵,可他也不是那種捧高踩低的人,對伊畫還算是禮讓。
醉曦走出來,見兩個人站在大門外糾纏,不由皺眉,沒有出聲,溪川立馬就見著了台階上身穿紫衣的人,慌忙請安,伊畫很不情願地也彎了彎身子。
“在這裏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誰讓閣主你不見我,隻好在這裏等著閣主了。”伊畫先於溪川回答態度真是囂張得很,讓溪川為她捏了一把汗,前來的碧琪也不由得微微側目,這個女人真是太囂張了,以閣主的性子,隻怕不會有她好受的。
“本閣不願見你!”瞥了眼趾高氣揚的人,醉曦不再理她,徑自對溪川吩咐,“進來。”
“等一等,等一等。”伊畫三步並兩步跑到醉曦身邊,笑得很歡快,“閣主,屬下在這裏等了好久,好冷啊,而且,頭也開始疼了呢。”
溪川:“……”
醉曦這才將目光完整地落到她身上,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怎麽就這樣的不知好歹呢!有恃無恐!她是來找自己算賬的?也是,若不是她,這個人還在明月軒過著豔羨的生活,而不是受人白眼,她抓住了自己這一點點的愧疚,可是,太傻了,她怎麽會認為憑著這點微不足道的愧疚就不會拿她怎麽樣。
伊畫後背一涼,咽了咽口水,不再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這個女人……還是隻有宮主來收了,奶奶的,兩個人一模一樣的脾氣!
“我來時有事請求閣主的,現在冬季了,我的份例能不能分給小……霍煙一些?她生病了,這幾天將本來要發的藥都用完了。”
醉曦狐疑地瞧著她,奈何她一臉真誠,看不出破綻,隻是會不會很滑稽,這個人之前還這麽囂張,現在還能扯下臉來求自己?為什麽她會認為自己會答應?
“你為什麽不直接去找青姨?”
“青姨說這不合規矩不準唄。”開玩笑,前幾天她才因為這件事被閣主給訓斥了,實在是不幹再冒犯了。
“為什麽不找宮主?”以她的恩寵,雖然現在搬回去了,可她無法無天的性子,怎麽來說都是找曾經和她有過情緣的人,而不是找自己。
“宮主不管這些瑣事的。”
醉曦揉了揉太陽穴,輕輕點頭,“可以,霍煙生病了就找大夫,別胡亂吃藥,莫要誤了治療的最佳機會。”她的頭有些疼,吩咐完了就示意溪川進來。
伊畫瞪大眼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還有事?”醉曦又問了句,見她呆傻的模樣也不想招惹。
留下她略帶迷惑地看了一眼這個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人,容色傾城,眉眼間疲倦微顯,但一身氣勢卻清冷得很,實在是不明白,按理說她不該百般刁難嗎?自己冒犯了她多次,就連求她的語氣都是那樣的不帶敬意,而且自己的身份還是那樣尷尬,如果她喜歡宮主,定是不願意看到自己的,為何她還會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還另外給了一道特赦令允許去請大夫?
不是說她殺人如麻,嗜血冰冷嗎?
為什麽她會覺得這個人不算壞?還挺大度的!
“沒事了。”
醉曦也不再理她,帶著溪川就進去了。
伊畫站在原地,她不是來給這個女人添堵的嗎?搞了半天反而現在將自己給堵著了?“她怎麽不刁難我?”本來她刁難了自己就可以跑去和霍煙說她壞話,還可以趁機損一損南逸辰的眼光,讓小煙心裏也快活些,如意算盤空了?
碧琪瞪了她一眼,“你以為閣主那麽小心眼?真要是和你這種人計較,她也就不會坐上這個位置了。”說完哐當就將門合上了。
伊畫:“……”喂,小侍女你出來咱好好說話,本姑娘得罪你了?
莫名其妙!
不過說得好像也有道理!
梅花暗香縈繞,息月宮外紅梅傲然,白雪落在紅色的花瓣上,淒豔如杜鵑泣血。
“……若是為了安全起見,肯定是不會光明正大地直接走陸路,這群人不笨,他們選擇了從鹿城走,路程是遠了些,可這一路上也安全很多,更何況,他們請了白家的人,這鹿城一帶,都是白家的地盤,雖然不是萬無一失,可到達京都的安全性要高很多。”
“這是他們的路線圖,你看一看。”
打開上麵標注清晰的地圖,南逸辰沉默了瞬間,才抬起頭,目光冰冷,“誰說到了京都安全性就高了?”
對麵的人手一滑,明白他的打算,這是要在京城動手的節奏啊!
“京城裏耳目眾多,若是沒有人掩護接應的話,實在是冒險的很,何況這是皇商,盯著的人肯定不少,還有軍隊駐紮,魚目混珠固然好,一旦露餡,我怕後患無窮。”
南逸辰在京都那裏輕輕畫了一筆,“誰說我們要動手的?這種機會,還是留陳將軍的好。”
梵蕭咽了咽口水,“奶奶的,幸好老子沒站錯隊,否則我他媽的還不是被你算計得渣都不剩。”
“我不過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
“唉……好了好了,你都不準備吃的?我奔波了大半天,現在還沒吃飯,餓死我了。”接觸到那眼神,頓時就投降了,“好好,我不打擾你了,我去找醉曦,她做的麵,比你這裏的飯菜好吃得多。”語畢,趾高氣揚地要走。
南逸辰:“……行了,就在這吃,我讓人準備。”
梵蕭停下來,狐疑地望了他一眼。
“她的身體還沒好,別讓她太累。”撒謊不打草稿。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一點都不想那個人給除了他以外的人做飯!
吃飽喝足後,慢悠悠地往苓焰閣走去,被碧琪擋在了書房外,“閣主和殿主在商議事情,你不能進去。”
“……我等著還不行嗎?”說著就跑到走廊的另一邊坐下準備賞雪,碧琪也坐到他身邊,一臉憂傷,“喂,我跟你說個事情。”
“嗯,你說。”
“宮主把他的侍妾都遣回了清歡殿了。”
“關你什麽事?”
“我……”
梵蕭轉過頭來認真嚴肅地瞧著她,“碧琪,我告訴你,你別生出其他心思。”見碧琪沒說話,他又添了一句,“反正南逸辰那家夥眼裏也沒有你。”
碧琪咬唇狠狠剜了他一眼,“反正閣主眼裏也沒有你。”
誰知道梵蕭卻笑起來,那不能稱之為笑,隻能說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我會讓她眼裏有我的!”那語氣,也不是平日正經的語氣,仿佛帶著些煞氣,碧琪驚訝地轉過頭,觸及到他沒有來得及掩飾的眼神,頓時打了一個寒戰。
“梵蕭你……”你別做傻事。這句話來不及說出口,那邊門就打開了,溪川走了出來。他也直接走了,留下她一個人呆呆地坐著,想起之前看到他的眼神,漠然而瘋狂……
“忙完了?”吊兒郎當地走過去坐在她對麵,懶洋洋的樣子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
也不再詫異為什麽他就這樣出現在這裏了,反正這些年他神出鬼沒地也是習慣了,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幹澀疼痛,“給你看樣東西。”說著就將手中的折子甩了過去。
梵蕭動作瀟灑地接住了,一看,不禁樂了,“我的人頭就隻值五百兩黃金?”
“嗯,現在才意識到自己的價值?”
“我說醉曦,身為朋友你對這個都沒什麽看法?”他將折子翻起又合上,合上又翻起來,把玩得歡快。
醉曦眯起眼睛,淡淡道:“有啊。”停頓幾秒,在他期待中說了一句話,“你真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