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美女找上門
唐歌心裏不好受，忽然有種想要把這美麗的女人抱在懷裏的衝動，沒有脫光了她的衣服的邪念，隻是心疼，她一句話不禁需要勇氣，也是豁達，更是認命，隻是她那張臉，那讓人心碎的淒苦，又何嚐是真的認命了？
“公子可是嫌棄我這卑賤的身份？”
絕色美女見他不說話，隻是有些奇怪的看著她，甚至有些憐愛，她不禁芳心亂顫，這人，真讓人猜不透，她這麽說，也是想要證明她的一些想法，突然生出來的詭異想法。
唐歌搖了搖頭道：“據在下所知，青樓女子大多命運坎坷，自顧不暇，姑娘如何有私產？”
唐歌這話說的太直接了，甚至有些看不起人的味道。
絕色美女倒是沒有說什麽，她看的出唐歌眼神裏並沒有嘲笑和不屑，反倒是憐惜之色頗多，看的絕色美女芳心亂顫，這人好心思，若自己是個良家子，他倒是個不錯的如意郎君，想及此處，心中又多了幾分淒苦，良家對於煙花女子來說，是個遙不可及的奢望。
“你這臭乞丐，真是無理，看不起我們風塵女子嗎！”
清荷小臉兒憋得通紅，就差沒撲上來咬死這個乞丐了，隻覺得他辜負了姐姐的美意，不識好歹。
唐歌苦笑道：“我並沒有看不起風塵女子的意思，也不是不識好人心，隻是你們本就過的不如意，我如何給你們添麻煩？”
唐歌說的委婉，搞得好像自己要吃軟飯一樣，而且總不能讓這苦命的女人因為自己遭人唾棄吧，雖然是風塵中人，可畢竟還是個女人家，青樓不是/妓/院，裏麵的姑娘都是清倌人，不會輕易賣身，也是有機會贖身從良的，唐歌不想破壞了這個女人微薄渺茫的未來。
“清荷不得無禮，公子心胸讓人敬佩，不瞞公子說，我雖然是青樓歌妓，可也不甘心淪落風塵，前些日子攢夠了金銀，為自己贖身，如今在姐妹的幫襯下，置辦了一套房產，雖說簡陋，也能遮風擋雨，公子若不嫌棄，可暫居時日，都是天涯苦命人，能幫則幫，別無他想，等公子安定了，便可離去。”
絕色美女說的不卑不亢，似乎並沒有將風塵的身份看的很重，或許真的是因為同病相憐，生出了幫上一把的心思，她真是個好女人。
唐歌直了直身子，不禁對這個美麗的女人另眼相看，都是天涯苦命人，隻是幫忙而已，這樣的話，這樣的人，已經很少了，所謂患難見真情，她是個好女人，也有一副好心腸，唐歌正視著她，緩緩抱拳說道：“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妾身姓柳，名雯愛，字如是，不知公子貴性？”
絕色美女報上了家門，稱呼也從我成了妾身，古代女子自謙用此稱呼。
不過唐歌聽到如是兩個字的時候，心裏咯噔一下，柳雯愛，柳如是？我擦，柳如是不是秦淮八豔之一嗎？唐歌有些蒙圈了，難怪長得這麽禍國殃民，這可是秦淮風月裏，舉世無雙的豔名，難怪她執著於幫助唐歌，古代青樓女子喜好才子佳人的佳話，柳如是更是名震古今的才女，才情詩畫兼絕，想不到自己竟然有機會見到真人，這扭曲的時空，當真是無奇不有。
“公子？”
“哼……”
柳雯愛見他發呆，輕喚了一聲，倒是清荷小丫頭又不爽了，怎麽看這個乞丐都不順眼，跟姐姐說話竟然還發呆，冷哼一聲表示不屑。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雯愛，如是，姑娘不但人長得好，名也美麗，字也卓絕，在下驚為天人，屢屢失態，請姑娘莫要怪罪了，在下唐歌，大唐之唐，歌曲之歌，見過雯愛姑娘。”
唐歌是真的不好意思了，兩次當著人間姑娘麵發花癡，臉皮厚也不行啊，表麵上迷戀人家妹子美色，可明擺著是是不懷好意嘛，趕緊賣弄風騷，營造剛才思考詩句的氣氛。
柳如是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響亮了，秦淮八豔之一的大才女，這如是二字，就是她讀了辛棄疾的《賀新郎》之後才自號如是，雖然有臭美的成分在內，可是結合全詞，卻又是一番不同的意境，全詞多是男兒豪氣。但她這絕美的樣貌，也擔得起那兩句詞句。也不知道這柳如是讀沒讀過辛棄疾的詞，這感覺好怪異。
“油嘴滑舌！”
清荷小丫頭小臉兒紅撲撲的，撇了撇嘴，總覺得這乞丐當真可惡了些。不過聽他吟詩作賦，感覺還不錯，真是好才華，女人心思真難猜……
清荷年幼尚不懂事，可柳雯愛是歡場中人，見過了世麵，她本以為這人特別，有誌氣，有才學，有涵養，可，可他一見麵就作詩讚美自己，不是柳雯愛誤會，若是那“春風十裏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是讚美之詞，這“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就別有一番味道了，怎麽聽都是表達愛慕之意，饒是柳雯愛見多識廣，也難以消受，哪有一見麵就如此的，她臉色通紅，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難道這人真是對我有意？
“姑娘，你臉色不好，可是不舒服？”
唐歌見柳雯愛不說話，以為她身體不適，卻不曾想過，他這：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一句，著實不妥，像是赤果果的求愛，我見你嫵媚多嬌，你見我應該也是如此了，意境相差甚遠，唐歌忘了這個時代沒有辛棄疾……
“唐，謝唐公子掛心，叫我如是便可，不知唐公子怎麽打算？”
柳如是心顫了一下，強自恢複鎮定，不禁苦笑，這唐公子真是才學出眾，他如此讚美我，到底是何用意？柳如是看著他的眼睛，見他眼睛裏，並無曖昧之色，似乎沒有意識到剛才所說的詩句是何意思一般，出口便是佳句，眼中隻有關切，她隻是避開了剛才的問題，直接詢問唐歌的決定了。
唐歌又不是傻子，當然反應過來了，這兩句確實不太符合意境，怎麽聽都時調戲示愛的味道，他自然不能承認，眼觀鼻，鼻觀心，一臉關切的看著柳如是說道：“如是姑娘盛情難卻，承蒙姑娘關照了，在下卻之不恭。”
唐歌覺得這樣也好，人家一個大美女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如果再加推辭，顯得做作，倒不如先跟她安頓下來。
“唐公子是君子，不嫌棄我們出身風塵已是萬般榮幸，唐公子請隨我來。”
“如是姑娘不必妄自菲薄，唐某人也不白吃白住，看家護院盡管吩咐，今日之恩，唐某來日必將厚報，叨擾了，請如是姑娘代路。”
柳如是也並未多說，看家護院談不上，但是院子裏有個男人，也安全一些，雖然她已經走出風塵，脫離青樓，但畢竟曾經是個樂籍，卑賤的歌妓，有個男人在院子裏也多幾分膽色，若發生什麽事，也可以相互照應，真出了什麽事，一個卑賤的歌妓是沒有人管你的死活，她也不在乎什麽名節了，這一輩子，青燈古佛也比做人小妾過得自在。
男人都要麵子，看家護院不過是個台階，真要讓他白吃白住，這人估計也拉不下臉來。
唐歌本就是個樂觀的人，性格開朗的很，在古代，青樓女子大多命運坎坷，淪落風塵之前，大都是良家子，也有很多都是官宦之女，才學出眾，落難之後才淪落風塵，試問天下哪一個好家兒女願意進青樓陪唱賣笑，甚至會出賣肉體？
唐歌作為一個現代人，並不覺得這個女人不好，反而很欽佩她敢作敢當。不對人，不對事兒，哪怕隻對柳如是這個名字，這份恩情他也生受了。
不過那叫清荷的丫頭，卻一臉不爽，防賊一樣看著他，唐歌覺得好笑，小蘿莉有點意思，小小年紀，忠心耿耿。
夕陽的最後一點餘輝也要落下了，唐歌靜靜地走在柳如是旁邊，看著那漫天的餘霞，臉上染著淡淡的金光，眼裏飽含了無數的過去，從今以後，就是大唐的人了。
柳如是偷偷的打量著這個詩情卓絕的人，見他眼中似有風霜，一時間有些迷醉了，忽然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說的海外，又是什麽樣的地方，是高麗和扶桑麽，想必流落他鄉的滋味不好受吧。
清荷老大不高興的，又見自家姐姐不時地偷偷看他，頓時覺得有人搶了姐姐，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就要破口大罵了，可是看著那張寧靜甚至有點滄桑的眼睛，到了嘴邊的惡毒話又柔了下來：“喂，乞丐，你，你想什麽呢？”
唐歌也不在意，跟一個小女孩爭什麽，乞丐就乞丐吧，他意興闌珊，雖然接受了現實，可畢竟一個陌生的世界總讓人迷茫的。
他抬頭看著消失的夕陽，一句話把兩個姑娘逗笑了，心想他除了才學，人也是蠻風趣的。
“我想起了那天夕陽下的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