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萬事俱備
唐歌不習慣晚上睡得那麽早，在古代的夜間活動除了逛街就是逛窯子，十裏秦淮，花船燈火，兩岸歡歌！
唐歌睡不著，他出來站在院子裏心上夜色，柳如是房裏的燈還亮著，唐歌迷惑，這小妞這兩天睡的挺晚，想要敲門進去嘮幾塊錢的，又覺得不太合適，唐歌搖了搖頭，準備回去睡覺了。
剛一轉身，屋裏傳來了柳如是黃鸝一般的聲音，脆生生道：“是唐公子嗎？”唐歌嗯了一聲，這小妞耳朵倒是挺好使的，這都被你聽出來了？
唐歌怕她誤會，趕緊離門口遠些說道：“如是，你早點休息，別老熬夜，我去睡覺了。”
柳如是趕緊喊道：“唐公子，你等等……”門打開來，月光下，柳如是柔美的身段，染著一層珍珠星月，聖潔的好比月宮的仙子，唐歌看的有些呆了。
這個女人不管是在什麽時候，都是那麽美，驕陽中，她金碧輝煌，微風裏，她翠柳青蔥，夕陽下，她金鑲玉嵌，月色間，她聖潔如冰，她就脆生生站在那裏，如一塊兒無暇美玉，變幻著顏色，讓人目眩神迷。唐歌喉嚨幹澀，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遺世而獨立說的就是這樣天然的美女吧！
柳如是懷抱著幾件兒衣服，嬌聲說道：“唐公子，你，你把衣服脫了。”
唐歌打了個哆嗦，美好意境全無，心裏驚訝至極，有些結巴說道：“啊？這，這個，這個不太好吧，我，我不是隨便的人……”唐歌似是為難，模樣賤賤的，心道這小妞也太奔放了，竟然窺探我的男色，不行，我要威武不能屈，美人不能淫，休想用美色誘惑我犯罪，小心我從了你。
柳如是羞不可抑，知道讓他誤會了，羞臊的滿臉通紅，都要滴出水來了，薄怒輕嗔道：“公子，你莫要輕薄如是了，我是說，你，你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洗洗，如是也不是隨便的人。”
唐歌知道她臉皮兒薄，不逗她了，心道，我隨便起來不是人，不知道你是不是同道中人，他為難道：“可我隻有這一套衣服，沒有換洗的。”唐歌悲哀的發現，他真的窮的衣不遮體了。
柳如是羞得不敢抬頭，隻是緊緊抱在懷裏的一疊衣服遞了過去，唐歌愣愣的看著她，有些艱難的伸手接了過來，外套，褻衣褻褲，還有一雙布鞋，沾著線頭，唐歌心裏火熱，說不出的滋味在灼燒著他心上，帶著些顫音問道：“昨天一夜沒睡，就是為了給我做這些嗎？”
柳如是不敢抬頭，俏生生的站在那裏，有些局促，像是個小鵪鶉一樣，腦袋都要埋到高聳的雙峰之間了，不說是，也不說不是。
唐歌靜靜地看著他，有些嚴肅的開口道：“你抬起頭來看著我。”柳如是聽他忽然嚴肅的聲音，像是變了個人，就像和楊國忠對峙，鬥智鬥勇的時候轉身那一瞬，臉上的陰冷，讓人心驚肉跳，她有些害怕的抬起頭，看到的是唐歌溫柔的眼神，柳如是心顫不已，眼神有些躲閃，唐歌氣惱道：“不許逃！”柳如是被他震住，隻是愣住在那。
唐歌歎了一聲開口道：“如是，我可以抱你一下嗎，很純潔的，家人的那種。”
柳如是以為自己聽錯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唐歌也不管她願不願意，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她的柳腰，摟在了懷裏，隻覺得柔弱無骨，仿佛是深冬的一團火焰，唐歌沒有任何邪念，隻是像在抱著最親近的人。
柳如是嚇了一跳，腦子嗡的一聲，頓時不知所措，隻感覺到一支有力的臂膀環住了她的身體，鎖住了她的纖腰，像是火焰一樣炙烤著她，柳如是想要推開他，卻有些舍不得，身體更是酸軟無力，像是被拿住了命門，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麽，唐歌忽然開口：“別瞎想！”
柳如是身體一震，有些癱軟在他懷裏，伸手抵在唐歌胸口，想要推開他，唐歌卻不肯放手，用力抱緊她，責怪說道：“你不用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你以後別這麽傻了，我聽聞你詩畫雙絕，琴技了得，天資聰慧的一個女人，怎麽自我保護意識這麽差，我要是騙子，要是壞人，你豈不是慘了……”
柳如是放棄了掙紮，瞪著美麗的大眼睛，雙頰染血，愣愣看著他說道：“唐公子不是壞人。”她身體軟軟的，竟是放鬆了許多。
唐歌搖了搖頭，苦笑道：“這世上什麽算是好人，什麽算是壞人，根本分不清楚，防著點總是好的，最親近的人，也有落井下石的時候，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多女子淪落風塵，那麽多人賣兒賣女，那麽多人家破人亡了。”
唐歌忽然鬆開了手，放開了柳如是，含笑看著她，柳如是隻覺得那股火熱的溫暖頃刻之間離開了她的身體，寒夜的涼風纏在她的身上，似有冰冷的寒氣在蔓延，讓她有些空落落的，他的懷抱，好溫暖。
唐歌柔聲道：“不過你可以相信我的，我們是家人，我永遠不會害你，不會賣掉你，不會欺負你，隻會對你好，這衣服我收下了，謝謝你對我的好，以後，可別熬夜了，我看著心疼……”
柳如是感覺到那種溫暖似乎驅散了寒夜的冷，忘記了說話，等她回神的時候，唐歌已經離開了，她愣愣的看著那黑洞洞的房間，她以為自己的心再無春波了，可是他的懷抱好溫暖，好安全，讓人迷戀，她喃喃自語說道：“你不是壞人的，從我第一天看到你站在麗水湖畔，我就知道你不是。”長夜的夢裏有幾度春風送暖，將兩顆心拉近了許多。
顧橫波大清早就來了，她依舊是那麽漂亮，始終掛著微笑，從容，淡定，波瀾不驚，幾個人一起吃了早飯，說說笑笑，隻是柳如是不時地看他，見他仍然穿著破舊的衣服，有些失落，唐歌看在眼裏，洗碗的時候偷偷告訴她說想要洗了澡再穿，而且做蛋糕的時候仍然要生火，和麵，沾油，怕穿髒了，還不是要她來洗，柳如是羞得臉紅，心中嘀咕誰要給你洗衣服了……
剩下的幾天時間，唐歌一直往返在春風樓和小院裏，歌曲早已熟練了，但是顧橫波心思玲瓏，為了防止再生枝節，和唐歌商議又寫了一首，有備無患。
期間柳如是給了顧橫波三十兩銀子，把顧橫波嚇了一跳，這可不是小數目，驚異之下問出了其中緣由，不禁心中感歎，也不知道顧才女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隻是那張臉，始終止水不驚，讓人揣摩不透。而程謨，每天按時到來，必定吃一碗帶走一碗，不停地催促唐歌釀酒。
唐歌用力的拉著風箱，烤爐裏的火熊熊燃燒，院子裏的姑娘個個都緊張兮兮的看著，這都三天了，明天就是兩位夫人的壽宴，若是再失敗，薛家老夫人那邊就要完了，楊老狗鐵定會拿著這件事兒為難姐姐和唐公子。
唐歌也有些緊張，這烤爐四天他改良了兩次，這都已經是第三次了，其實剩下兩天時間，他們根本沒去練歌，都在忙不迭的烤製蛋糕，要是再烤不出像樣的蛋糕胚子，就功虧一簣了！
爐子裏的火漸漸地熄滅了，唐歌掐算著時間，在眾女期待的目光中，唐歌帶著厚厚的麻布手套，緩緩打開了烤爐的封門，在暗格裏拿出了蛋糕胚子，一股濃鬱的奶香帶著獨特的香甜味道彌漫在小院兒裏，唐歌在麵板上震了一下托盤兒，圓圓的蛋糕胚輕輕地脫落，隻聽見每個人貪婪的呼吸，那迷人的香甜，讓人直吞口水！
唐歌鬆了一口氣，抹了一把汗水，開心說道：“姑娘們，歡呼吧，成了！”這一句話無疑給了大家一顆定心丸，在場的姑娘們都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小白姑娘和清荷年紀小，抱在一起開心的直蹦噠，柳如是目光楚楚的盯著他，恨不能鑽到他懷裏讓他緊緊抱住，顧橫波隻是笑著看著他，眉目間，多了幾分柔媚，他說的事情，都在一一實現。
唐歌開懷大笑說道：“你們等著，我打好奶油讓你們嚐嚐人間美味！”說著拿起盆，過濾好蛋清，鮮牛奶倒進盆裏，對好砂糖，攪勻，加入雞蛋清打發，加酒去腥，唐歌累的滿頭大汗，總算是成功了，沒有打蛋器，手動打實在是累人。
姑娘們驚奇的睜大眼睛，這雪白的東西就是奶油？聞著芳香宜人，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想不到雞蛋和牛奶竟然有如此效用，光是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唐歌看著蛋糕胚子已經冷得差不多了，動手將奶油塗抹上去，看得人口水橫流，唐歌欣喜不已，奶奶的，小爺我真是天才，這都能讓我做出來，天不亡我！姑娘們眼巴巴的望著，唐歌趕緊切了幾小塊，每人一個小碟子，一人一塊兒，說道：“來，吃吧，吃完都說說，給不給力！”說完親力親為的送到每個姑娘手裏，柳如是當然第一個，顧橫波第二個，小白姑娘第三個，偏偏把清荷放在了最後，氣的小蘿莉大呼不公平，這會兒卻不敢得罪唐歌，生怕不讓她吃。
入口香甜，鬆軟滑嫩，明明是糕點，咬上一口卻仿佛要融化在口中，蓬蓬的，軟軟的，牛奶的香味，砂糖的甜味，雞蛋和麥香味通通混合在一起，簡直就是人間少有的美味！
清荷吃的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唐歌愕然，關切道：“好好地哭什麽？”清荷抽泣道：“太好吃了，我長這麽大，還沒吃過這麽好吃的點心呢。”唐歌頓時無語，這小蘿莉，真是感情豐富啊。
小白姑娘年齡也不大，身段發育的好，就是胸小了點，而且這臉…唐歌怎麽看怎麽不舒服，好好一個大姑娘幹嘛非要畫的跟鬼一樣，忍不住開口道：“小白姑娘，這胭脂水粉都是化合物，有毒，你年紀輕輕的，正是長模樣長身體的時候，這玩意還是別往臉上摸了，對身體不好。”
小白不敢看他，低著頭吃蛋糕，似乎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唐歌無奈搖頭，整個一傻蘿莉！
幾個姑娘也都是意猶未盡，這點心真的太好吃了，她們從未吃過，顧橫波心中讚歎，他真是讓人看不透，難怪信誓旦旦，有了這個，老夫人定然也能喜笑顏開，他不但人好，一切都好。
唐歌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看來效果已經達到了，開心到：“別吃太多了，這個不過是殘次品，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吃，我給你們做更好地。”姑娘們都心情愉悅，甜品對於大多數女人來說，具有致命的誘惑，或許因為她們本身就跟奶油一樣甜膩。
姑娘們吃的不亦樂乎，顧橫波將準備好的包裹推到了唐歌麵前，柔聲說道：“唐公子，這幾日辛苦你了，我知道你看在如弟的麵子上幫忙，也不求回報，大恩大德橫波無以為報，這裏麵是橫波在裁縫那裏挑選的一套衣服，還望唐公子笑納。”
唐歌愣了一下，髒兮兮的手趕緊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有些愕然的接了過來，吃驚不小，這顧才女竟然給我買衣服？清荷不開心的嘀咕道：“什麽買的，分明是姐姐一針一線縫製的……”
唐歌聽得直愣，不是吧，顧才女親手給我縫衣服？如是還說的過去，顧才女看不出來呀！顧橫波惱火的瞪了一眼清荷，想不到這小丫頭竟敢拆她的台。
顧橫波臉色微紅有些不自然說道：“你別誤會，你把如是當做家人，我們親如姐妹，自然也是……自己人，一套衣服，全當心意……”
清荷似是不服氣的嘀咕道：“本來就是嘛，為什麽要說買的。”
顧橫波惱火的瞪了一眼小蘿莉，清荷不吐了吐舌頭不敢說話了，趕緊吃蛋糕。
柳如是站在旁邊，掛著微笑的臉，不知道怎麽的，笑的有些生硬。顧橫波有些不敢去看她，氣氛頓時尷尬起來，小白姑娘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大眼睛骨碌直轉，唐歌心中一歎，哎，女人呐，搞不懂她們一天到晚在想什麽，唐歌想著趕緊打破這種要命的氣氛，大門忽然被敲響了，唐歌心裏一樂，程謨，一定是程謨，這家夥來的真是時候，救了命了。
唐歌一溜煙跑過打開門，果然是程謨，唐歌恨不得報上去親他一口，熱情道：“程大哥，快快，快進來，你來的太是時候了，我家顧姐姐研發的新型糕點成功了，快嚐嚐。”程謨被他弄得莫名其妙，有些怪不好意思的，剛忙給一幫子姑娘行禮問好。
顧橫波心裏直跳，她不懂為什麽他研究了新型的釀酒技術說成是如弟的手藝和配方，現在又將這蛋糕的功勞按在了自己身上？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如此揚名立萬的事，對他來說還不如兩個女人嘛？
程謨也不客氣，咬了一口頓時食指大動，支支吾吾到：“好吃好吃！”眼睛又挪不動地方了，心裏樂開了花，這趟這是沒白來，雖然有大小姐管束著，可卻喝到了人間絕美的酒，吃到了美味的拉麵，就連這糕點也是天下無雙，從未吃過！程謨跟唐歌已經熟了，大大咧咧說道：“唐老弟，這個，可不可以分我一塊兒，我帶回去給我主子也常常。”
程謨雖然怕她，可是從小一起長大，還是把她當做朋友，沒有當做上司，做什麽事兒都想著她。
唐歌挺驚訝的，這程謨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不像是那種會低三下四的人，每次提到他主子，都是像朋友一樣的眼神，唐歌不禁暗暗佩服，這小子挺仁義，幹什麽都想著朋友。
唐歌猶豫了一下說道：“程大哥，這個雖然可以，但是隻能一小塊兒給那位朋友嚐嚐鮮，這東西是我家顧姐姐精心研製出來的，還未上市，想讓自己家人先嚐嚐，樓裏的姐妹們最近幫了不少忙，可以給你一小塊兒，其他的留給那些姐妹們，希望大哥海涵！”堂哥說這抱了抱拳，十分歉意。
程謨點了點頭 ，他不是不識禮數的人，多少也知道唐歌這個人的性格，不會是吝嗇的人，這幾天吃麵，實際上一文錢都沒付……
顧橫波愣了，柳如是愣了，小白和清荷也愣住了，清荷拿到嘴邊兒的蛋糕怎麽也咬不下去，輕輕地放回了托盤兒上，小白有些羞愧的擦了擦嘴邊的奶油，眼圈有些紅了，她們沒想過樓裏出力的姐姐們，可是唐公子卻時刻想著。
顧橫波心裏一歎，有些自愧不如，這些天，忙裏忙外的，她這個當事人，竟然還沒一個外人有心，姐妹們出了多少了力，自己隻顧在這裏心安理得，他卻時刻想著別人，想著姐妹們，顧橫波愧疚不已，隻覺得心裏某個地方像是被撕開了一樣，他賺錢第一個想到的是自己，如弟一下子就給了她三十兩銀子解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嗎，對他來說，我和如弟算是什麽呢，都是親人，還是……其他的什麽？他的心思如此細膩，是真的把我和如是不當做外人，就連出力的姐妹們他都時刻惦記著。
柳如是隻是看著他，默默地低著頭，心裏暖洋洋的，無限美好，他的心思比自己和顧姐姐更周到啊。
唐歌忙著照顧程謨，他搬了兩壇酒給程謨說道：“程大哥，今天不能給你做麵了，我家如是抽空釀製了兩種新口味的酒，你帶回去給那位朋友嚐嚐，這塊兒糕點也帶回去，照顧不周，大哥不要見怪。”
程謨眼前一亮，點了點頭，這幾天酒沒了，饞的他正難受呢，一頓不吃麵也罷，想必這酒和糕點帶回去，大小姐她也不會怪罪我，程謨客套了幾句，心滿意足的走了。
唐歌安排了一下明天要注意的，事情，天色也漸漸晚了，唐歌抓緊時間烤了幾個蛋糕胚子出來，這會把抹茶粉也加了進去，打算給出力的姑娘們都開開葷，他忙的滿頭是汗，顧橫波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拿著手絹給他擦了擦，唐歌感動的一塌糊塗，柳如是隻是默默地看著不說話，幫忙拿這拿那的。清荷看的不服氣，這人有什麽好的！
唐歌忙活著明天需要準備的事情，一時間也沒有多想，開心說道：“顧姐姐，節度使那邊午時開宴，一切按照計劃進行就好，蛋糕胚子提前烤好有備無患，也好犒勞一下姐妹們，宴會的時候，一切按照我教你的做就可以了，如果發生什麽變故，姐姐天資聰慧，想來也難不住的，隨機應變就好，蛋糕需要新鮮的，明天我們早點準備，若無意外，明天就見分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