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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酒

  揚州之行,李元霸也是無奈之舉,伴君之側,為君分憂,天子下詔,他莫敢不從,不管他今日所作所為如何,他的到來,已經讓揚州風雲變幻,誰都知道他來是殺人的,隻有殺人才能破局,誰先死而已,要麽是他,要麽是那些要死的人。


  他雖然是書生出身,但是棄筆從戎之後,更愛行伍的處事方式,這個世界其實就是如此,拳頭永遠比道理更管用,可如今揚州如同鐵桶一般,就算他今天站在這把話說白了,他也不可能下得了手,隻不過用些手段,看看誰比較容下手而已。


  如今變故橫生,不但顧橫波這邊線索斷了,又突然冒出來一個唐姓的小子,而且還叫唐歌,這讓這水泄不通的局麵,有了一些變化,李元霸雖然不敢惹姓唐的瘋子,不過稍微借勢故弄玄虛一下還是可以的,姓唐的瘋子不會那麽不講理。


  薛丁山醉醺醺的眯著眼睛,笑看著楊老狗,也看著節度使,兩個人剛才一唱一和,試著楊老狗的反應,不過這老狗臉皮修練到家了,穩如泰山,他要放棄顧才女麽,還是,有什麽不得不防的後手,如今局勢突變,方向有些不好掌握了,顧橫波僅僅是一顆棋子,現在,也不能決定取舍,若是當初沒有唐家小子出現,或許為不被楊老狗所用殺了便可,可如今更是殺不得了。


  李元霸三聲擊掌,客廳的門打開,侍從引領顧橫波一幹人等進了客廳,以顧橫波為首,柳姑娘其次,十娘,白姑娘等春風樓當家的招牌盡在其中,好龐大的陣容!


  她們人手抱著一件樂器,穿著最漂亮的衣裳,帶著風月之中最讓人流連忘返的巧笑嫣然魚貫而入。


  薛仁貴的眼睛陡然睜大,頃刻間有眯了起來,仿佛酒醉迷惘,唐家那小子竟然跟來了?李元霸也是有些驚訝,這一群漂亮的女人姑且不說,裏麵唯一一個刺眼的存在,就是那個背著一把工藝精湛樂器男人,衣冠整潔,發型奇特,俊朗非凡,打眼看去就給人一股子陽光的味道,散發著強大的自信,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個人中龍鳳。


  李元霸目光停在唐歌身上,目光不經意的掃了一眼屋子裏的某個角落,難怪公主要來,他隻是一瞬間的眼神變換,偏偏落在唐歌眼裏,唐歌笑著,眼角的餘光在進來的時候,將所有出現在這裏的記載腦海裏,尤其是楊老狗和薛仁貴,還有那節度使大人,這幫子吃人不吐骨頭的東西聚在一起,時刻準備著傷天害理,苦的可是他們這些小人物,不過,暗中躲著的,才是更可怕的吧,唐歌想到了程謨,那二愣子偏將軍是不是就在這間屋子的某處,和他的主子看著眼前的一切?那個才是真正玩手腕的人。唐歌十二分小心。


  楊老狗和李元霸的目光同時都有些驚詫,這姓唐的小子竟然來了?陳飛鳳的目光陡然一亮,這些人出現的時候,她百無聊賴的心思不知道為何一陣悸動,尤其是看到人群中那獨樹一幟的男兒,不知道為何,有種難言的感覺。


  唐歌本來低著頭思索,他卻覺得有一雙眼睛,在未知的位置在凝視自己,他有些奇怪,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仿佛心髒受到了牽引,有一種深沉悸動,唐歌有些愕然,本能的抬頭看去,看到節度使李元霸那剛毅的臉頰,還有坐在他身旁,那嬌俏如夢一般的女子,挺拔玉立就如盛夏中最美的那株鮮花,好美的女人!


  唐歌有些茫然,隻是愣神一瞬,善意的朝著節度使那邊笑著點了點頭,疑惑的低下頭去思索,好詭異的感覺,哪家小妞對小爺我不懷好意不成?唐歌心裏自娛自樂,人長得帥就是好啊,往那一站就有人偷看,嘖嘖!不過同時心中慌慌的,不是被人給盯上了吧?這種感覺仿佛芒刺在背,著實不太舒坦。


  陳飛鳳心裏閃過一瞬極為詭異的念頭,讓她有些心驚,忽的也是笑了笑,剛才,他是在對我笑嗎?再看去,那人已經低下了頭去,陳飛鳳說不出是個什麽感覺,空落落的坐在那裏。


  回神時,正好對上了顧橫波那平靜沒有波瀾的雙目,不禁感歎好一個非凡的妙人!所謂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之間也會惺惺相惜,顧橫波豔名盛傳,才名絕佳,陳飛鳳也是有所耳聞的,難得一睹真容,不禁也是怦然心動,這樣美麗的人兒,任誰見了,恐怕都會為之癡狂,也難怪京中才子對其盛讚,不禁善意對顧橫波笑了笑,算是禮節。


  顧橫波帶著一眾姐妹落座,擺好了樂器,緩緩上前行禮說道:“小女子橫波,拜見節度使大人,恭賀節度使夫人生辰。”見陳飛鳳善意微笑,也是禮貌有加,這個女人生的好美。


  李元霸沒有見過顧橫波,但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自古風月場上出佳麗,顧橫波之美,當真讓人心馳神往,哪怕是李元霸一身鐵骨,心誌堅定,也不禁為她的美貌一陣恍惚,這顧才女果真無愧她的才名豔名,當真是對得起蒹葭傳唱,如此國色天香,莫說是京中男兒,恐怕沒有哪一個男子見了她不著迷的,那一顰一笑弱柳扶風,款款多姿,神仙一般的人物,想起她的傳世佳句,更是讓人敬佩不已,當得起傾國佳麗,配得上才女之名,有不遜須眉之誌,具傲骨不屈權貴。


  李元霸心裏讚了一聲:“好!”當初在京中任職,他頻頻聽聞顧橫波之名,有人拿著她的詩傳唱,折了男兒心氣,他不屑那些被一個風塵女子折服的男兒,李元霸還頗為不服氣,一個風塵女子而已,能有何本事,不過魅惑人心罷了?

  可今日一見,李元霸打心裏佩服,以前他心中不屑,不肯品讀顧橫波一介女流所做的詩句,可前幾日那商女不知亡國恨,那秦淮歌舞幾時休,讓他服了,若是人人都如這個女子一般,何愁國家不興!


  李元霸起身抱拳說道:“今日我夫人慶生,還要感謝顧才女賞光,肯到我寒舍獻藝,李某人招待不周,還請顧才女莫要怪罪才是,此間事了,李某自當重謝。”


  李元霸一番話說的在座的人都一愣一愣的,好家夥,節度使莫不是看上了顧才女?這可是當著他老婆的麵兒,好膽呐!有些人自然心裏八卦,可站好隊的那些,自然知道這是在明爭暗鬥了,顧橫波不過一介風塵,低賤歌妓,承蒙知府大人看重,可節度使這莽夫欺人太甚,不但要斷他們的財路,還要爭搶知府看中的女人麽?許多人看去,想要看看楊國忠的反應,楊老狗道貌岸然,仍然是穩如泰山,正期待著聽曲子看戲,不禁讓人佩服,到底是老狗。


  揚州之患如今形同跗骨之蛆,但這些蛆蟲多少能對楊老狗知根知底,他們隻是站隊,助紂為虐,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相互利用罷了,所謂站隊,不過是利益上的捆綁,真正知道大禍臨頭的,是那些已經成精的老王八,而博弈才剛剛開始。


  顧橫波不是攀附高枝兒的人,本就對官家人沒有好感,而且這些日子從唐歌那裏知道了自己無形之中陷入了一場生死搏殺,官場爭鬥,恨透了官家這群走狗,若是以前節度使的態度定然讓她受寵若驚,起碼要還以禮節,今日落在眼裏,已經有了唐歌的提醒,就成了官場爾虞我詐的戲碼,她一個苦命歌妓,擔不起節度使這番說辭,當下禮貌說道:“節度使大人言重了,小女子不過一介歌妓,登門獻藝已是榮幸,不敢多求。”


  李元霸笑著點了點頭,若是以前,這國色天香的女人就算他佩服最終恐怕也沒什麽好結果,可是現在不同了,不管那姓唐的小子是不是唐瘋子的族人,跟他沾邊都不能隨便動,頭疼啊。


  李元霸笑道:“顧才女哪裏話,所謂賞罰有分,今日承了姑娘情,李某人自當重謝,還請姑娘莫要推脫才是。”


  顧橫波心裏打鼓,想到唐歌就在身後頓時又安心下來,想到他告訴自己不要糾纏,及早脫身,趕緊宣傳酒水才是,當下點頭說道:“謝大人厚愛,顧橫波三生有幸能和姐妹們為節度使夫人慶生獻藝,實乃榮幸,大人恩情橫波與姐妹無以為報,略獻薄酒兩壇,恭祝大人武運昌隆,賀喜夫人青春永駐,還望大人品嚐。”


  柳如是等候多時,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可是唐公子吩咐的,不能馬虎,當下在小白姑娘和清荷的幫助下,將早已準備好的兩壇酒放在托盤上,蓋著紗巾端了過去。


  能來的都是有身份的人,什麽酒沒喝過,節度使又是什麽人,能看得上兩壇酒?有些人心中嘀咕,怎麽說顧橫波也有才女之名,不會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吧?能來已是福分,節度使不差你那點兒酒水,切莫丟人現眼了。


  另外一部分人則是觀望,老王八都不是白活的,有些人心裏多少有些猜測,楊老狗為什麽要要抓著顧才女不放,按照老狗的性格,莫說一個顧才女,哪怕是十個百個,他想要早就有了,肆無忌憚的收入房中,又怎麽會僅僅是把顧橫波困在青樓之中,讓她不得脫身?這個中貓膩,不足為外人道,而顧橫波天資卓越,不輸須眉,她斷然不會在自己深陷囫圇,生死掙紮之際把自己往懸崖邊兒上推,這酒,有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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