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聽者有意
小白姑娘低著頭不敢說話了,偷偷地盯著桌上的歌詞看,雖然那字跡有些難看,但在她眼裏,縱然是龍飛鳳舞的,也別有一番味道,雖然真的很難看。
“對呀,對呀,公子,你就唱上一遍,姐妹們也好學一學,這譜子,我們來寫就是。”
唐歌哪裏拒絕得了,要是不唱,這幫花兒一樣的火辣的姑娘們,鐵定了是不會放過他的。他想了想,點了點頭:“好,我就唱上一遍。”
姑娘們本就期待他唱上一曲,沒想到他會如此輕易的答應了下來,這人也太過好說話了,唱曲的都是戲子,要麽青樓女子,雖然表麵上風雅,背地裏都是不登大雅的低賤之人。
唐歌這個人,不但有有才華有學問,而且精通音律之道,他不嫌棄她們這些低賤的歌妓,跟她們打成一片,也不在乎什麽低賤之說,跟那些所謂的才子比起來,他真是姐妹們眼中的如意郎君,這也是姐妹們都喜歡他的原因之一,更喜歡他不懼權貴,為了顧姐姐挺身而出的男子氣概。
姐妹們都多少知道顧姐姐的問題,試問天下有哪個男人能為了一個青樓歌妓挺身而出,翻遍古今,也隻有他唐歌唐公子了。
唐歌活動了一下手指,沒有別的樂器,隻此一架古箏,唐歌喜歡音樂,喜歡唱歌,《戀人心》雖然是女人唱的歌,但藝術是部分男女,也沒有國界的,他緩緩撫琴,飽含著感情唱了出來。
【化作風,化作雨,化作春,走向你
夢如聲,夢如影,夢是遙望的掌印
化作煙,化作泥,化作雲,飄向你
思如海,戀如城,思念最遙不可及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化作詩,化作筆,化作燈,寫著你
默念著,輕歎著,那些深沉的字句
化作路,華作徑,化作情,找尋你
愛一次,夢一場,思念最遙遙無期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你問西湖,水偷走她的幾分美
時光一去不再,信誓旦旦留給誰
你問長江水,淘盡心酸的滋味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剩半顆戀人心喚不回】
唐歌撫琴唱歌的時候,很專注,很誘人,至少對於這些苦命的青樓歌妓,有著致命的吸引力,那歌聲如泣如訴,明明一個大男人,卻唱著女人的歌,卻唱的那麽深情,訴一曲離殤,道一曲衷腸,說一場癡枉,念一場輕狂,西湖水,戀人心,春風化雨都是柔腸百轉,卻再也喚不回那離殤之痛的夢裏人,那心酸愁腸,隻能空問長江水,苦了的,終究是她們女人呐……
有幾個感性的姑娘,竟然紅著眼,差點沒掉下眼淚,她們女人一生逃不過的相思苦,沒一顆完整的戀人心,寫這首曲子的人,當是個女子吧,若非是愁腸百轉無處可訴,又怎麽空問長江剩半心,半顆戀人心,苦了多少女兒情。
小白姑娘當初乍聽唐歌用雙手吹奏就喜歡上了這曲子,如今聽到完整的歌詞,陪著古箏彈奏,大眼睛水汪汪的,紅的像個兔子,愣是咬著嘴唇悶聲不響。
小桃紅紅著眼睛,笑的有些生澀:“公子,這詞曲,是女子所做嗎?”
唐歌嗯了一聲,又搖了搖頭,姑娘們的反應,他自然看在眼裏,這古代的女人啊,多愁善感,尤其是這青樓裏麵的姑娘,一生難得一分真情,這首歌,確實容易讓她們心神共鳴,。
“是女子所唱的歌,但這曲子,確是男兒所寫。”
唐歌不會騙她們,這《戀人心》的詞和曲都是張超寫的做的,在二十一世紀,多少詞曲大家都是男人,流行音樂的風靡,誕生了無數真正的才子佳人,能寫能唱能譜曲。
姑娘們吃驚不小:“竟是男兒所寫?莫不成,莫不成是公子你寫的?”
唐歌連忙擺手:“這詞曲還真不是我所做,乃是另有其人。”時空已經亂了套了,古詩詞唐歌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拿出來用用,可是詞曲嗎,他不太想據為己有,他自己也會寫詞,也會譜曲,不過話說回來,這裏或許是個平行時空也說不定,用不用,或者是誰創作的都無所謂了,曆史已經扭曲了,那些以後的人,未必存在,他用了,就是他的。
姑娘們竟然齊刷刷的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尤其是小白姑娘,一聽不是唐歌親自做的曲子,不禁有些委屈了……
唐歌看的小心肝兒直顫悠,你們這反應是不是不太對,這算是什麽表情?尤其是你個脂粉小白白,委屈個什麽勁兒啊!
姑娘們竊笑不已,唐歌無奈的很,嬉笑之間,桌子上已經鋪好了紙張嗎,小桃紅正要動筆,卻又放了下去:“顧姐姐,你才是行家,你來寫譜子吧。”
顧橫波搖了搖頭:“如今我不再是風塵裏的人了,你們也要自己頂著門戶,還是你們來譜吧。”
姑娘們神色一暗,不禁有些羨慕,以前顧姐姐在的時候,對她門百般嗬護,處處照應著,如今,姐姐也有人疼了,疼愛她的人,又是如此優秀,以後卻也不能處處依仗這姐姐對她們的好了。
小桃紅拉著小白姑娘,和幾個姐妹研究著譜子,不時地撥弄幾下古箏,唐歌不得不佩服,這些個苦命的小姑娘們,可以說是各個才華出眾,聽過了曲子就能扒下來,不是什麽人都能做到的,若是給她們良好的成長環境和機會,哪會有這樣的宿命,多少青樓女子孤苦一世,不得善終,唐歌想到此處,不禁有些難受,是不是,該幫她們一把?
正想著,柳如是推門進來,馬湘蘭跟在後麵,白衣素裹,翩躚若蝶,放眼望去就是峰巒疊嶂,掩飾不住的波濤洶湧,勾的人氣血翻騰,唐歌有些尷尬,這女人不但是個瘋子,怎麽看著他的時候總是躁動不已,難不成是狐狸精變的?倒是看過武俠和玄幻小說中說過的媚術,根據女性的身體優勢,練就的內媚之術和外媚之術,這馬湘蘭花名月嬌,人如其名,花容月貌,真真的人比花嬌,而且這身段,說實話,唐歌沒見過幾個女人能比得上她,跟顧橫波和柳如是這些還沒成熟起來的姑娘比起來,她絕對是活生生的誘惑,往那一站就是無邊春色,成熟而又美豔。
“媽媽……”
姑娘們見到馬月嬌來了,頓時都規規矩矩的,帶著些開心和激動。
“去吧,該幹什麽幹什麽去,好生打扮著,晚些還有客人來。”
姑娘們乖乖的收拾了一下,行禮退了出去,各個都乖巧聽話。唐歌倒是驚訝不小,還有客人?他不禁想起了那個麵具男,古人還真有趣,帶著一半兒麵具,那是掩耳盜鈴呢,還是掩耳盜鈴呢!不過那個人氣度不凡,有著身居高位的上位者氣息,說實話他的出現讓唐歌有著莫名其妙的不安,而且直覺告訴唐歌一定會再一次見麵的。
“唐公子可真是好本事,每一次來,都把我家裏這些姑娘們哄得服服帖帖的,佩服!”
唐歌愣了一愣:“月嬌姐姐說笑了,這話從何說起呢,隻是此前有她們幫忙,答應了各位姐妹一些事情,如今兌現了而已。”
馬湘蘭坐了下去,靜靜地看著唐歌笑道:“說吧。”
唐歌嗯了一聲:“顧姐姐,給她吧。”
顧橫波乖巧的從袖子裏掏出了幾章銀票,放在桌子上,推給馬湘蘭:“姐姐,你收好。”
馬湘蘭不動聲色的接了過來,輕輕掃了一眼,長風銀鋪最大麵額的票子,雖然有好幾萬兩之多,但馬湘蘭卻沒有哪怕在多看上半眼,但是心裏卻萬分驚訝,橫波是她一手帶大的,雖然嘴上叫著媽媽,但那也是青樓的規矩,這丫頭從小就倔強的很,也十分有主見,她不願完全依靠別人,就算是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媽媽,也僅僅是把她救了出來,而她,執意要賣身青樓,獨立起來,或許在她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這輩子,不管是怎麽掙紮,也逃不出風塵了,畢竟那就算是隱姓埋名,她也是犯官之女,本該老死在教坊之地,所以才甘心認命吧,隻是現在去不同了。
馬湘蘭掃了一眼顧橫波,那招牌式的笑容,不再帶著那種虛假的掩飾,逢場作戲,強顏歡笑,作為媽媽她很理解這位女兒,如今的姐妹,可是現在,她笑的很燦爛,那張臉上,寫著幸福和滿足,撕去了所有偽裝,享受著此刻的溫馨,是了,她,她此刻有個男人為了她奮不顧身,給她遮風擋雨呢,女人太容易滿足了,還有如是這個丫頭,都在認識他之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改變,她們再也沒有那種低人一等,那種強顏歡笑的愁容了。
馬湘蘭靜靜地看著,臉上掛著風雨不驚的笑,可她竟有些羨慕自己曾經的女兒,現在的姐妹:“好,我收下了。”
唐歌笑了笑:“兩成,一分不少,月嬌姐姐就不點點?”
馬湘蘭眯了眯眼睛:“你如此信任他們兩個,偷心倒是一把好手。”唐歌一腦門子汗,這娘們真難搞,和她說話可真廢腦細胞,太跳躍性了,唐歌有點找不著北了。
“月嬌姐姐,我有點跟不上你的節奏了,不知今天,你為何去花滿樓的拍賣場,那酒,就算是你開口要是一壇,想必如是也會雙手奉上的,何必再去拍買一壇,這錢我給你拿了回來,她們倆又怎麽敢要你的錢。”
這話說的好啊,顧橫波和柳如是心裏暖暖的,自然是不高自家媽媽的錢,不過如今是不能再叫了,當初若不是馬湘蘭護著,她們空怕不能順利的長大,走出這青樓的門檻。
顧橫波心裏感動,這已經是是唐歌為了她們第二次如此細心了,他口口聲聲的說那酒水糕點是她和如是的秘方,把功名利祿按在了她們兩個女人身上,而且時刻的都在為了她們打算,那酒釀的拍賣會,名義上可是如弟名下的,聯合薛家拍賣。
顧橫波笑道:“是啊姐姐,這錢,我們是不能要的。”
柳如是抿著嘴附和道:“恩,不能要……”
她和唐歌認識的早,她或許比顧姐姐更了解唐歌吧,隻是她們倆似乎都被唐歌給寵壞了,很多事情都要他麵麵俱到,她們反而成了花瓶,成了擺設,不過這種被人寵著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讓心裏好暖,讓人貪戀。
“如此,我便收下了,若無他事,你們請回吧,這裏,以後還是少來的為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唐歌盯著馬湘蘭,心裏咯噔一下,少來為妙?顧橫波和柳如是卻沒能理解,在姑娘們眼裏,這既然出了風塵,自然就不是風塵中人了,春風樓雖然是她們長大的地方,但也是她們的一生的傷心之地,既然離開了,就不要輕易地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