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是中毒了
幾個女人好說歹說十娘才放鬆了警惕，仍然是一臉的迷茫，神色間帶著幾分戒備，她真的很茫然，想不起前世今生，隻是有那短暫又零碎的記憶，是在冰冷的水中，眼前這個昏迷的人救了自己，可她為何與他親吻，為和看到他就像抱著，委屈的在他懷裏哭上一通？
十娘的眼淚再一次滑落下來，大顆大顆的淚水落在唐歌的臉上，他該是感覺不到這炙熱的溫度，十娘手不自覺的撫摸著唐歌的臉頰，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紗布：“他，他是為了我才受傷嗎？”
馬湘蘭歎了一聲，臉色有些不好，自己那一掌，傷了他內府，卻又無心插柳讓他將嗆的水吐了出來，但終究有她的責任：“也不完全怪你，好在你們都相安無事。”
十娘茫然的看著他，這些人確實都有著熟悉的感覺，可是想不起來她們到底是誰：“我，我是誰？”
馬湘蘭柔聲道：“你是我們的姐妹，不小心落了水了，是他救了你，你，叫十娘。”馬湘蘭本來想要實話實說，可是突然想到，這也許是個機會，她們風塵女子，潔身自愛，總一天會脫離風塵的，十娘性子剛烈，又有主見，若不是當初深愛那李甲，也不會早早的失了身子，但她終究沒能脫離風塵，一心苦等李甲，期盼他早日金榜題名，娶她過門，隻是這個願望，終究是個奢求，有幾個風塵中的女人，會有一份圓滿的愛情，話到嘴邊，變成了謊言，善意的謊言。
顧橫波和柳如是隻是愣了片刻，是啊，眼下這樣說才是最好的，若是十娘她這樣失憶了，也未嚐不是一種幸福，可是，可是……若是她想起來呢，到時候，也許也能想通了吧，顧橫波笑了笑：“是啊 ，你是我們的姐妹，不小心落水了……”
薛府的人辦事都很麻利，柳如是方才說話的時候，外麵的丫鬟候著，聽到了之後，準備好了飯菜，敲了敲門便送了進來。
十娘茫然的看著一切，柳如是臉上帶著溫柔：“十娘，你來吃點東西吧，我們來照看公子。”
十娘仍然是抗拒的，隻是看著門外，隻有丫鬟候著，屋子裏這幾位姐妹，也都真情流露，關切的看著她，慢慢的也放下了心來，卻不肯上前。
柳如是歎了一聲，把那被熱茶放在了裝著飯菜的托盤上，端著一起走到了十娘麵前，十娘緊張的後退了幾步，似乎身體本能的在回避，那是對傷害的一種恐懼吧，柳如是一愣，停在她不遠處，眼圈又紅了：“十娘，你不用怕，這裏沒有人會傷害你。”說著把飯菜放在床沿上，人又退了回去：“你吃點吧，一會咱們再說。”
薛老貨坐著轎子出門了……其實也並不是出門，薛府的大院本就是原先的皇家園林，薛老元帥和薛老婦人都是為大唐立下過汗馬功勞的軍神，有著定國的功勳，鎮國的威嚴，當今天子感恩於他們為大唐立下的不是功勳，告老之後，將這園林作為他們頤養天年的地方。
那位老神醫本來是隱居市井，後來某些宿命因緣，借此地一角遮風擋雨，如今，在這諾大的院子裏一處角落居住下來，他前腳一走，薛老貨後腳跟了過來，還是親自來的。
“薛大人？”
薛老貨搖了搖頭，抱拳一禮：“老先生，怕是還要麻煩你了。”
“怎的，那小子又出問題了？”
薛老貨搖頭：“這次倒不是他，是那女娃娃醒了。”
老神醫笑了笑，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下文。
薛老貨歎道：“醒了倒是醒了，可惜，似乎腦袋除了一些問題，誰也不認得了？”
“哦？”
薛老貨沒有繼續說剛才話題，反而問道：“老先生，您懷疑那小子中了毒嗎？”
那老頭笑了笑：“你坐會兒，馬上就能知曉了。”
十娘確實是餓了，雖然沒有狼吞虎咽，但也比以往吃的快了些，連續喝了幾杯熱茶，情緒才算是穩定了下來，和顧橫波他們幾個正常的交流，詢問這以前的事情，吃力的回憶，可是卻什麽也想不起來。
馬湘蘭攔住了顧橫波和柳如是，從頭到尾，自己充當著謊言的編製者，隻道十娘與他們是姐妹，卻也心中無奈，眼下她失去了記憶，這樣才是最好的，若實話跟她說了，怕是會受刺激，若是就這樣下去，對十娘來說，也是好事兒，若是有一天想起來了，估計到時候也能想開了，有什麽比活著更好呢？
薛老貨沒有多久就回來了，帶著先前離開那位老神醫，馬湘蘭出去和老人他們在一起說了幾句，眉頭皺了起來。
老神醫給十娘檢查了一下，手指離開她的手腕，眉頭皺了皺：“脈象正常，身體無礙，怕是溺水的時間長了點，導致了記憶混亂，我開些方子，按時服用，至於何時能夠恢複，先且看看吧。”
揚州的春天是暖的，春光明媚，碧空如洗，柳如是帶著十娘在外麵散布，十娘對一切都那麽陌生：“如是，這裏，這裏是咱們家嗎？”
柳如是搖了搖頭：“這裏是薛府，不是咱們家，公子與老夫人感情很好，深得老夫人歡心，公子跟薛府的大少爺也十分要好，那夜你落水之後，就把你們帶到了這裏來。”
十娘點了點頭，忽的問道：“如是，你們，你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怎會落水？”
十娘冷不丁的問了一句，柳如是愣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搖了搖頭：“姐姐不是說過了嗎，咱們結伴出行遊玩，你是不小心落水的。”
十娘正要繼續，柳如是卻看到了薛丁香迎麵走了過來，過來跟她們打招呼：“如是姐姐，十，十娘姐姐……”丁香小臉兒紅撲撲的，她雖然也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也不能怪十娘，畢竟，她也是個癡情的女子，受傷害的，終究也是她。
客廳裏麵隻有少數的幾個人，老神醫，老夫人，薛老貨，馬湘蘭。
“這種毒我早年有幸見過，是從吐蕃傳入西域，無色無味，在西域叫做【敗血散】，隻需一滴，若是直接通過飯食和茶水攝入，會破壞身體血脈，導致人的身體抵抗傷病的能力下降，哪怕是一點傷口，一點疾病，也可能會要了人的命，傷口難以愈合，若是遇到陰雨天氣，渾身抽搐劇痛，狀若瘋狂……”
馬湘蘭眼皮跳了跳：“老先生，這敗血散可有解藥？”
老神醫搖了搖頭：“這種毒藥，源自於吐蕃的密教，後來傳入王室，用來刑責拷打，一旦發作，讓人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很多人用以報複，中毒之後故意在其身體上切開傷口，使其慢慢潰爛，沾染之後，傷口不能愈合，會慢慢地潰爛，將人慢慢的折磨致死，至於解藥，怕是隻有吐蕃和西域王室才有，或者，或者嚐試配置，但是需要十分昂貴的藥材，天山雪蓮，蟲草，等等珍奇藥草，而且也不一定能夠配置成功，這種毒一旦沾染了，一年之內，人體就會腐爛成一壇血水，痛苦死去……”
馬湘蘭聽得呼吸一滯，臉上閃過一絲痛楚：“老先生，可還有別的辦法？”
老神醫麵色嚴峻的搖了搖頭：“若說配置解藥，需要反複嚐試，多久能夠成功，我也無法判斷，或者，你們有人前往西域，吐蕃等地尋求解藥，可是此去路途遙遠，中間發生什麽，誰也不知道，還有一個方法，那就是你們找到下毒的凶手，或許他身上有解藥！”
馬湘蘭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緩緩站起身來，老夫人卻搖了搖頭：“坐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馬湘蘭看了看老夫人，嘴張了張，還是坐了下去，老夫人歎了一聲：“休寧，你進來吧。”
公休寧方才在外麵沒有進來，老夫人話音未落，他已經推門而入，老夫人似有些笑意，搖了搖頭：“說說吧，剛才，你該是聽到了。”
公休寧大大方方的坐了下去：“敗血散我以前在西域經商之時聽過，解藥，或許我能夠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