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有一種情
驟雨傾盆,沒絲毫的征兆,像是浮躁的人心一樣不安定,在連續幾天的細雨之後猛地爆發開來,唐歌看著那反複無常的天,看著那傾瀉下來的雨水,煩躁的心情慢慢冷靜下來,十娘的事兒瞞不了多久,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給他下毒的人,既然對他動手,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不仁不義,男子漢大丈夫不能無度,也不能無毒,你們等著,我唐歌也不是好惹的!
藥效來的很快,服用沒多久,唐歌就切實的感覺到了身上的疼痛減緩,然後慢慢的消退,唐歌已經不在費腦子去思考什麽曆史,在昨夜,他已經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因為那幾個女人讓他知道,他總要麵對的,她們讓唐歌找到了活在這裏的理由,所以唐歌絕對很抱歉,既然你們沒弄死我,我就更不能死了,我要活著,要活的很好,富甲天下這些隻是生活的附帶品,最主要的,要活著,活的舒服,不被人欺負,但是眼下,唐歌還沒活明白,差點連命都丟了,嗬嗬,這特麽有意思,唐歌看著遮天蔽日的雨幕,心裏在笑,他很小心眼,也沒那麽大度,想要弄死的人,你能大度麽?他摸了摸自己的肋骨,仍然在隱隱作痛,吃了藥,痛感開始慢慢地減緩了,但是這一道唐歌永遠也忘不了的傷痕,不僅僅是那黑暗的地獄裏,六識泯滅,仿佛無主孤魂一樣的記憶,不僅僅是那幾個女人日夜不眠的守候,唐歌放下了手,這是血債!
這一天唐歌很遭罪,這場雨來的突然,去的也快,傍晚時分,潮濕的空氣裏麵帶著泥土的清香味道,晚霞燒紅了半邊天,公休寧沒有走,晚飯的時候,仍然是擺滿了一大桌子,可是唐歌的食物還是一碗粥,多了沒有,不管他多饞,沒人讓他沾油水,公休寧和薛家的關係也讓唐歌十分好奇,不過他這樣靠腦子辦事兒的人,不用多想,他隻要知道一件事就足夠了,那就是公休寧在他昏迷的時候幫了大忙,這個娘裏娘氣,沒有半點兒男人樣的絕色男妖,也是個性情中人,講義氣,而且他在揚州出現,又頻繁的出現在薛家,足以證明,揚州這趟渾水,他必然也是局中之人。
晚飯的餓時候沒有人談及官場之事,老夫人刻意回避薛丁香他們姐弟倆,不想他們參與其中,除了薛老貨,薛丁山算是獨苗了,就這麽一個傳宗接代的小子,唐歌聽程謨私下裏跟他說過一些,昔年老元帥掛帥,南征北戰,薛家滿門忠烈,如今,已經死的差不多了,唐歌由此也想象得到,老夫人帶著一家遠離京師,除了聖上恩寵,也是為了能有個香火延續,薛老貨這把年紀,估計也不能再生一個了吧?
公休寧閑暇時跟唐歌閑談,雖然隻字不提官場之事,可是家國天下,都是關乎朝廷和天下子民的宏圖大業……唐歌感覺到這小子總是旁敲側擊的想要從自己嘴裏得到點什麽,可是他卻沒什麽心情,現在重要的是養病,養好身體才能開展宏圖大業,才能施展他的手段,讓害他的人也常常他唐某人的手腕。
唐歌對於喜歡雨水,喜歡雨景,可是他討厭潮濕的天氣,這江南水鄉,才剛剛四月,這一場大雨之後,纏綿的人仿佛皮膚上都時刻粘著一層水漬,分不清是汗還是水,難受的很,昏迷的時候還不咋地,可是這人好了,唐歌就覺得睡不消停了,潮濕的難受。
古代的夜晚失去了很多色彩,夜市雖然熱鬧,但那也僅僅是在鬧市區,鬧市區外,尋常百姓家早早就睡下了,沒有什麽娛樂活動,而且蠟燭也很貴,油燈也不便宜,休息的也都比較早。
顧橫波她們幾個讓唐歌早早的睡下,卻不知道,唐歌實在是受不了潮濕,躺在那也睡不著,隻能裝睡,可是這一裝,反倒是讓唐歌心裏又是開心,又是難受的,溫暖之餘,更是堅定了那中念頭,這幾個姑娘,真的是他唐歌的寶貝。
夜色朦朧起來,仿佛仍帶著一層霧氣,在淡雅的月色裏迷蒙,唐歌正準備起身的時候,門卻被推開了,顧橫波和柳如是悄悄地走了進來,晚上的時候唐歌就把薛府的丫鬟們給趕走了,他實在是享受不了那些小丫頭的照顧,別扭的很,這屋裏此刻靜悄悄的,隻有那一聲輕輕地推門聲顯得格外的清脆,唐歌順勢躺了下去,也不知道為什麽就躺了下去,閉上了眼睛。
顧橫波和柳如是走到床邊,見到唐歌似乎睡熟了,不禁露出了微笑,她們二人都不出聲,隻是走到了唐歌床榻旁邊,小心翼翼的伸出手來,觸摸著唐歌的額頭。
唐歌聽到了柳如是小聲的問話:“還熱嗎?”
顧橫波卻沒有出聲,隻是搖了搖頭,兩個人就那麽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輕輕地掩上了門。
唐歌等到外麵靜下來的時候,坐起身子,看著那關上的們發呆,臉上卻帶著笑,兩個傻女人啊,你們可真是掏了我的心了。
這一夜似乎那麽漫長,唐歌翻來覆去,輾轉反側的睡不著,也不過到過了多久,那門,又被打開了,同樣的動作,讓唐歌的心觸動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