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不一樣的丁山
薛丁山畢竟還小,唐歌其實也不想讓他有太多壓力,雖然這些笑話他聽不太懂,不過看樣子,知道強嘴,知道反唇相譏就是好事,說明他並沒有被壓力給嚇到。
薛丁山見唐歌也不跟他說笑了,頓時開口道:“大哥,你說現在事兒這麽亂,是不是把酒樓的事情停一停?”
“停一停,為什麽要停?”
“我爹……我爹生死未卜,大哥也說楊老狗指不定什麽時候被逼得急了,張嘴就要咬人了,咱們不說同行是冤家,單論善惡,楊國忠和咱們這邊積怨已久,我怕酒樓沒有開張,他就使絆子,防不勝防。”
唐歌笑了笑:“你還真是長進,使絆子是必然,隻不過要看怎麽使了,你是擔心酒樓?”唐歌有意把話頭推給薛丁山,想看看他怎麽說。
薛丁山苦笑一聲:“大哥,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唐歌盯著這張略帶稚氣的臉,沒有說話。
薛丁山繼續說道:“其實,說起來揚州的是是非非,乃至整個朝廷的是是非非,我都是知道的,就算是品皮毛,我也是知道的,若非我爹現在出了事兒,也輪不到我插手家裏的事情,畢竟我尚未成年,爹和奶奶也不想我涉足官場,可是如今事情不一樣了,奶奶老了,我爹他也下落不明,甚至生死未卜,我作為家裏的男丁,又怎麽能袖手旁觀,奶奶讓我跟大哥學習,甚至最近不管什麽事兒都讓我到場,不再像是以前那樣不讓我聽見,更不讓我參與,其實她,其實她早就知道會發生大事吧……”
唐歌點了點頭:“你做的很好。”
薛丁山笑了笑:“能讓大哥說好,我真是榮幸,我第一次見到大哥就被你拆穿,其實我始終知道在我們薛家,兩代人都是戰場上廝殺過來的,到了我這一代,不管是我爹還是奶奶,都不希望我再上戰場。”
唐歌點頭笑了笑:“這是自然,諾大的一個薛府,也不曾聽說你有其他兄弟姐妹,隻有丁香一個姐姐,也不曾聽說你父親有其他兄弟姐妹,想必你們家香火不怎麽旺盛!”
薛丁山嗯了一聲:“我姐姐她……”薛丁山話到嘴邊,想了想又咽了回去,沒有繼續說下去。
唐歌疑惑道:“你姐姐怎麽了?”
薛丁山搖了搖頭:“倒是如大哥說的一樣,我家人丁單薄,我父親是獨子,到了我這一代,就我和姐姐兩個孩子,我爺爺上過戰場,我奶奶上過戰場,我娘上過戰場,我父親上過戰場,到了我這一代,薛家死的死傷的傷,我若再去上陣殺敵,怕寒了奶奶的心,聖上才給一紙詔書,讓奶奶告老還鄉,頤養天年,我爹也因為受傷嚴重而抽身出了軍旅,在揚州擔任閑職,至於我,廝混日子,成了遊手好閑的公子哥兒。”
唐歌歎了一聲:“怕是你家人擔心你再次被調回軍中,故意慣著你,把你當做紈絝子弟來養著了。”
薛丁山笑了笑:“可不是嗎,卻被大哥你一眼看穿了,我其實,情願上戰場的……”
唐歌嗯了一聲:“想法不錯。”
薛丁山一愣:“大哥,你不奇怪,我是要上戰場的啊。”
唐歌笑了笑:“有什麽好奇怪的,你們家祖上就是就是英雄豪傑,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要是你真是個慫包,那可真就奇怪了。”薛丁山被唐歌逗得無奈,這到底是損我還是誇我?
“大哥,你真的何人不一樣,我沒有崇拜錯人了。”
唐歌搖了搖頭:“沒什麽不一樣,都是一堆血肉罷了。”
薛丁山笑了笑:“大哥,你有把握解決這件事嗎?”
唐歌歎了一聲:“你們都太高估我了,我真不是葫蘆娃,是血肉之軀,若是說把握,我也不敢打包票,不過鬥法嗎,跟武功切磋一樣,見招拆招,抓住機會,一擊必殺,想必不管是那牛鬼蛇神還是楊國忠,甚至是咱們,都等那麽一個機會,高手對決,要的是見縫插針,一針見血之後,輸贏也就定了,在此之前,勝敗都是未知數。”
唐歌說完發現薛丁山愣愣的看著自己,不禁有些發毛:“你看我作甚?”
薛丁山撓了撓頭:“大哥,你說的真好,什麽時候也教教我?”
……
唐歌有點被他打敗的感覺,剛才還憂國憂民,憂爹憂奶呢,一眨眼就原形畢露了?說好的文藝範兒呢?唐歌正想數落他幾句,薛丁山卻一臉嚴肅的說道:“大哥,我腦子不如你,年紀也不及你,可是,我畢竟是薛家的人,我想不讓奶奶操心,想為這個家出點力,大哥,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薛丁山說的誠懇,甚至眼中帶著幾分哀求,作為一個小小男子漢,他不想就這麽坐以待斃一樣等著,看著奶奶死撐著,等著大夥為了他爹的事兒東奔西跑,絞盡腦汁。
唐歌微微一愣,沒先到他會有這樣的變化,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放心吧,有我在呢,有你出力的時候。”
唐歌住進了新院子,讓唐歌有些開心的是,顧橫波選的居室很貼心,幾個姑娘家一人一間屋子,都靠近唐歌的居室附近,看著像是隨叫隨到的樣子,唐歌心裏有點癢癢的,幾個大美女擺在眼前,可惜啊可惜,都能看,不能吃,而且一想到如今揚州局勢,還有連續兩天發生的破事兒,唐歌什麽調笑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是看看自己的新家,再看看顧橫波分配的屋子,不禁有些溫馨:“那邊環境不是更好,通風也好,光線也好,適合你們居住,怎麽不選那裏?”
幾個女人神色有些古怪,到底顧橫波是大姐頭,臉色微微滯了一下,悠悠說道:“公子大病初愈,我們住的離公子近些,也好相互照看著。”
唐歌聽得心裏暖暖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整天要你們照顧著,看,這不是好了嗎!”唐歌說著炫耀了一下肌肉,軟綿綿的,似乎還真沒多少力氣,關鍵是衣服藏的結實,唐歌穿著,更是一身書生氣,看著不太讓人信服,可是顧橫波他們都知道,這個男人,讓人信服,不是這身體,是他的人。
柳如是掩嘴兒笑道:“公子是嫌棄我們嗎?”明明一臉巧笑嫣然,卻帶著幾分委屈,唐歌看的心驚肉跳的,乖乖,難怪這是風月場上練出來的,這模樣,放誰也吃不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