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人間四月第一枝
魯老爺子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唐歌畫了圖紙，木製的框架，現成的串珠，最簡易的算盤雛形就有了，魯老爺子雖然不知道是幹嘛的，但是唐歌開口，他無不應承下來，本想留唐歌說會話，不過唐歌有事要辦，魯老爺子不禁小小的失望，算盤這玩意一口答應下來，用不到晚上就能給他，何其心高氣傲的一個老匠人，算盤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簡單了。
唐歌坐那翻了一會兒小人書，又是苦笑又是搖頭的，看的大夥不淡定了。
薛丁山這急脾氣就上來了：“大哥，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這什麽啊，你快給們也看看。”
“看吧看吧，你大哥我算是出名了，這臉都長到杭州了……”
薛丁山接過來翻看了一下，看的瞪大了眼睛：“乖乖，不得了了，大哥，你可真是出名了，你這傳說都有人給你著書立傳了！”
顧橫波和柳如是眼睛亮晶晶的盯著薛丁山手裏的書，薛丁山遞了個過去：“兩位姐姐，你們快看看吧，大哥出名了。”
唐歌苦笑不已：“沒想到這個時代信息技術這麽發達啊，這才幾天啊，我這臉都長到杭州去了。”
不管是什麽年代，八卦這玩意，永遠都是熱門啊。
顧橫波和柳如是還有十娘腦袋湊在一起，看著哪本《唐歌傳奇》，臉色緋紅動人，唐歌冷不丁的眼底閃過一絲異色，十娘她……
書最後才傳道薛丁香手裏，她小臉兒紅撲撲的，看的津津有味，唐歌敲了敲桌子：“不看了不看了，走，關的都要長毛了，咱們壓馬路去。”
“壓馬路？”
大夥不明所以，唐歌笑道：“跟著來就是了。”
程謨和秦楚來到了當初老六最後出現的地方，程謨眼神說不出的痛苦，這裏啊，就是這裏，要不是他一意孤行，老六就不會死，也不會連最後一麵也見不到，也不會連一點兒線索都沒留下，隻留下一具屍體。
秦楚深深吸了一口氣：“老六，他，他走的痛苦嗎？”
程謨搖了搖頭：“很安詳，都怪我，你要打要罵，就動手！”
秦楚胸口起伏不定，冷不丁的一拳照著程謨的肚子搓了上去，程謨痛的彎下腰去，秦楚提起膝蓋，狠狠地照著他胸口又是一下：“這麽多年了，你特麽是什麽時候能長點腦子，我打死你！”
說著又是一通拳打腳踢，雖然沒用內力，但仍然是拳拳到肉，可程謨卻沒躲也沒閃，就那麽任他一通拳腳，秦楚打夠了，眼圈通紅通紅的，他好不容易回來了，本想和兄弟們熱鬧熱鬧，卻不料一通酒肉，兄弟沒見到，還死了一個……
秦楚死死地抓著拳頭，抓著程謨的衣領，幾乎打到他臉上的拳頭停了下來，慢慢的鬆開了他：“不怪你，這都是命……”
程謨聽完，那麽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蹲在地上失聲痛哭：“老六啊，我對不起你，老六……”
秦楚別過頭去，撫摸著牆上的磚瓦，老六如今隻剩下骨灰了，屍體不能存放太久，他連最後一麵也沒見到。
“凶手就一點線索也沒有？”
程謨抹了抹眼淚：“你不知道對手的厲害，如今連公主也一點辦法也沒有，節度使李大哥寸步難行，薛大人失蹤，所有可能存在線索的人都死了，甚至連我和李大哥都被攻擊，嫂夫人被陷害，時刻麵臨牢獄之災，揚州牽一發動全身的局勢形同水火，我們處處被動挨打，卻全無頭緒可言。”
秦楚冷哼一聲：“你們不是有個唐歌嗎！”
程謨歎了一聲重新站了起來：“他並非是神，保住了顧橫波，保住了薛家，可是有些事情，他隻是布置了下去，沒敢進一步動作，而且在此之前，許是因為顧橫波的原因，他被人下毒，差一點連命都丟了，若不是老夫人和公主出手，他這條命算是交代了。”
“布置？”
程謨點頭又搖頭：“他這人才智卓絕，公主是什麽人你也知道，也是如妖一般聰慧，他二人有許多大事促成，而且唐歌這人，如龍如鳳，智乎妖孽，若不是也處處被動，我們早就反擊了，可是你潛伏揚州這麽久，不知道這裏的情況，現在可不是對付楊國忠那麽簡單了。”
秦楚點了點頭：“可以想象，否則我也不會被人欺負的這麽慘，難道鹽道之由還不足以拿下楊國忠嗎？”
程謨搖頭：“這件事兒需要從長計議，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做到的，想不到，現在又多了一個見不得光的敵人，連影子都摸不到……”
“跟這些喇嘛有關係？”
“嗯，唐老弟中都和你見到的那些喇嘛都會用毒，而且來自西域，還有那詭異的操控人心智的針法，都跟唐老弟說的那些有關，所以，這些喇嘛應該是十分重要的情報。”
秦楚皺了皺眉：“你們就沒懷疑過這個人，憑空出現這麽一個妖孽，不應該吧，公主她什麽時候這麽不小心了？”
程謨搖頭：“他是可信的。”
秦楚哼了一聲：“還疼不疼？”
程謨笑了笑：“我一身橫肉，心裏比身上難受。”
“好了好了……”
秦楚莫名有些煩躁：“走，過去看看，老六不能白死，我要他們償命。”
“唐老弟說老六一定留下了什麽蛛絲馬跡，這些日子，我天天來這裏，卻隻能心痛，找不到任何線索。”
秦楚和程謨繞到了牆的另一側：“看來是要去會會他，不知道是不是如杜撰的那般利害。”
“挺奇特的一個人，讓人欽佩。”
秦楚不可置否，他仔細的延展牆角開始檢查，不放過任何一處地方：“你跟我說說，老六走之前跟你說過什麽。”
程謨臉上肌肉抖了抖了，一臉自責，老六的死，他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良心難安，若是當初聽他說說……
程謨揉了揉胸口，一五一十的把老六死之前的一切說了一半：“等等，你說老六死之前，砸了一下牆？”
程謨停下來點點頭：“是，不過我也想到了這一點，可能是老六留下的線索，可翻來覆去找了很多遍，也沒有找到蛛絲馬跡。”
秦楚停了下來：“你這腦子適合打仗，不適合玩心眼兒，什麽位置，帶我過去。”
程謨帶他過去：“這裏，牆我檢查過，地下也挖了，可是沒有找到線索。”
秦楚深吸一口氣：“老六是夜鶯，你是個蠻牛，他要藏東西，一般人能找到嗎？”
程謨出奇的沒有跟他對著幹。秦楚走到牆邊，耳朵貼了上去，手指輕輕地敲在牆磚上，幾乎沒一塊兒磚都敲了一遍：“我找過了……”
秦楚懶得搭理他：“你是找過了，不過我也是夜鶯，不管死找東西還是藏東西，都是我們比較擅長。”
秦楚認真的敲著每一塊磚，耳朵時不時的抖動，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停下來，掏出匕首，扣了幾下，取出了一塊兒青磚。
程謨眼前一亮：“這是？”
秦楚拿在手上仔細的看了看，磚是斷掉的，而且被接了回去，他收回匕首，一掌掃了下去，青磚啪的一聲裂開，在二人緊張的目光中，露出了裏麵的玄機，裏麵有一小塊兒中空，裏麵放著一節花枝。
秦楚眼中帶著幾分狠戾：“人間四月第一枝，嫩莖，齊根斷裂，此處哪裏有桃花？”
秦楚冷靜的分析了一下，看著手裏的桃枝，眼底都是殺氣，誰殺了我的兄弟，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他們二人抬頭掃了一圈，並沒有桃樹：“老六住處，院子裏有幾株桃樹。”
清楚冷笑一聲：“好，老六，你在天有靈，保佑我們找到凶手，五哥我給你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