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兩白銀?
這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薛丁山收回匕首:“你特麽怎麽不去搶!”
那些老百姓也是憤怒不已:“果然是楊老狗養的狗腿子,十萬兩啊……”
百姓們頓時竊竊私語起來,這,這就算是天下一頂一的寶貝也不可能是這個價錢吧?
顧橫波和柳如是氣的牙癢癢,這幫狗東西。
十娘抬頭看著唐歌,右轉向李甲,那李甲隻是錯愕的看著楊槐安,根本就沒在意她杜十娘,十娘臉色更加蒼白了。
顧橫波冷冷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你要還沒瞎,就打起精神來看著。”
唐歌靜靜地看著他:“你在開玩笑?”
楊槐安冷笑一聲:“大話是你說的,賣身契在我手上,我的人,賣什麽價錢,是我的自由。”
“哦……”
唐歌點了點頭:“賣身契拿出來。”
楊槐安挺直了腰杆,背過手去:“唐公子,這醜話我說在前頭,既然是買賣,那就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可不是隨便就能騙的。”
“騙你,你還不夠資格,拿出來!”
楊槐安臉上肌肉抖了抖,一句便宜也占不到:“我就不信你能拿出十萬兩白銀,我沒看到錢,憑什麽給你賣身契?”
唐歌看白癡一樣看著:“你是不是傻,我隻是看,又不是要,你不拿出來,我怎麽知道你有沒有?”
楊槐安還真有點兒怕,唐歌這種人,太危險了,腦子太危險……
薛丁山不屑的看著他:“怎麽,你們家楊大人可沒這麽慫包,你這這點種?”
楊槐安想了想:“好,既然唐公子這麽有自信,我給你看看又何妨?”
楊槐安掏出一張發黃的疊紙展開來:“唐公子過目,官服印章,李甲的指印,一樣不少,假不了的。”
唐歌伸過手去,楊槐安卻一下子收回了手臂:“如何,拿得出錢嗎?”
唐歌正要說話,可是唐歌想不到的一幕卻發生了,薛丁香不知道什麽時候饒了過去,一把搶了過去,直接把那張賣身契搶到了手裏,躲到了唐歌身後,楊槐安一下子沒有反應過來。
“你,你敢,你還給我。”
說著就要上去搶:“放肆,我是開過夫人的孫女,你敢非禮我,丁山救我!”
薛丁山也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裏張大了嘴,這還是我姐姐嗎?楊槐安下了一個哆嗦,臉都成了豬肝色了:“你,你胡說什麽……”
薛丁山頓時笑的燦爛,一把扯住楊槐安的肩膀:“小子,你想怎麽死?”
楊槐安瞬間明白過了,他完了,這種事兒要是薛小姐咬定了是他的不是,他死一萬次也不夠。
“你們,你,你們欺人太甚!”
唐歌冷冷的看著一切,薛丁香把十娘的賣身契遞給了唐歌:“大哥,你看看吧,應該是真的。”
唐歌接了過來,仔細看了一眼:“十娘,看看是不是你的賣身契。”
十娘接過去點了點頭:“是。”
“姓唐的,你玩陰的,堂堂開國夫人的後代,竟然如此下三濫,薛丁香,你不怕玷汙自己的名聲?”
薛丁山臉上閃過一絲煞氣,一腳照著楊槐安的腿彎兒踢了下去:“閉上你的臭嘴!”
楊槐安吃力之下,身體沒有站穩,很不自然的屈膝單腿跪了下去:“再敢滿嘴噴糞,小爺廢了你!”
唐歌眉頭皺了皺,總覺得哪裏不對,十分違和:“姓唐的,你是正人君子,老子是小人,眾目睽睽之下,你也不顧及薛家的名聲嗎,我可是小人!”
唐歌笑了笑:“正因為你是小人,想必在座的沒一個人都希望把你挫骨揚灰。”
楊槐安眉心跳了跳,冷冷的看著唐歌,唐歌掃了一眼的他的膝蓋,對薛丁山擺了擺手:“放開他吧。”
“大哥,這可是弄死他的好機會!”
唐歌搖頭:“弄死他有一萬種方法,還用不著這種方式,放開她的吧。”
薛丁山不服氣,哼了一聲推了一把楊槐安,退的他差點摔了個狗啃屎。
唐歌抬頭掃了一眼李甲:“李公子,我奉勸你遠走他鄉,別再出現在杜十娘眼前。”
李甲身體抖了抖,眼神有些躲閃:“我唐歌不是什麽聖人,我不管你跟楊槐安他們打的什麽算盤,不過大唐這麽大,少一兩個人,想必不是什麽難事兒。”
李甲錯愕的看著唐歌,臉色鐵青:“你……”
楊槐安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一把拉住李甲:“哎,李兄,十萬兩銀子啊,你可是我的福星,等我分你點兒銀子做盤纏再走不遲。”
李甲臉色發白,滿心的屈辱,卻不敢說話,唐歌薛丁山和楊槐安他都惹不起,他時不時地去看杜十娘,發現杜十娘已經不再搭理他,竟然陰沉著臉,這個人,簡直毫無任何風度可言,更別談什麽骨氣。
唐歌拿回了十娘的賣身契:“十萬兩是嗎?”
楊槐安一愣:“怎麽,多了嗎?”
“我問你是不是十萬兩,哪來那麽多屁話!”
楊槐安恨得牙癢癢:“我就不信你拿得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否則今天杜十娘我一定帶走。”
唐歌不耐煩的歪了歪腦袋:“楊槐安,剛誇你幾句,你這腦子立馬就背驢踢了,賣身契在我手上,你說,我若是撕了他,說你自己撕的,而且你還對薛家大小姐圖謀不軌,你說,這些百姓信不信?”
“唐公子,撕了他……”
“對,撕了他!”
“我們都看到了,是這個狗腿子自己撕的……”
“對對,他還調戲薛家大小姐,打死他!”
楊槐安的鐵青的臉已經變成了豬肝色:“唐歌!”
唐歌笑了笑:“怎麽,還嫌不夠丟人現眼?”
楊槐安壓下了怒火,冷笑道:“算你狠,你想怎麽樣?”
唐歌笑道:“這就對了,識時務者為俊傑,楊槐安,跟我去節度使府上,賣身契交給節度使保管,讓他做個見證,明日一早,不,算了,你這種狗腦子估計也等不到明日一早,就今晚,我叫上小財神,你叫誰無所謂,咱們立下字據,給杜十娘贖身。”
楊槐安有些驚疑不定,十萬兩白銀簡直是個天文數字,他就這麽答應了?
楊槐安眉頭緊鎖,他想到了小財神公休寧,剛才這個唐歌提到了小財神,那可是個富可敵國的主兒,他們之間的關係,竟然好到了這個地步?
“姓唐的,你不會耍我吧?”
唐歌笑了笑:“耍你?你還不配,不過你沒有選擇的餘地,賣身契現在在我手上,我不屑耍你,我大可撕掉賣身契,你覺得呢?”
楊槐安氣的牙癢癢:“我憑什麽信你,為什麽不叫我家楊大人拿著?”
幾乎所有人都笑出聲來,一條狗腿子竟然異想天開的說出這種話來,唐歌覺得這人也真是沒誰了,楊槐安何曾被人如此嘲笑過:“你們笑什麽!”
“我說,你這腦子確定沒被驢踢過了,那好,我不說別的,楊槐安,你讓我怎麽信你啊?”
“我……”
楊槐安立馬閉嘴了,薛家和楊大人之間一直不睦,根本就是敵對的關係,讓楊大人拿著賣身契……
“我怎麽知道你會不會耍詐?”
唐歌實在是對他很無語:“楊槐安,你看到我們這些百姓了嗎,不是誰都跟你一樣是條癩皮狗,淨做一些無恥的勾當,我們是要做人的,賣身契給節度使大人,你不放心的話,也可以一直跟著,或者幹脆你拿著,在節度使府上等著便是,你不做人,我們還要為人呢,你說呢?”
不少老百姓已經看不下去了,這個狗東西平常仗勢欺人的,想不到遇到硬茬子就認慫了:“呸,慫包,不及唐公子萬分之一。”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指望這種狗材行事坦蕩,那不是為難他麽,人家唐小相公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都一個慫包,也就那點為虎作倀的本事。”
“可不是嗎,你看他那德行,自己是什麽人還不知道嗎,還懷疑別人,我呸!”
“呸,雜碎!”
楊槐安鐵青著臉:“賤民,你再敢多說一句,我……”
唐歌眼神當下就冷了下來:“丁山,記住這些相親,今天在這的人,誰出了一點事兒,哪怕是家裏的夠摔斷了腿,算到楊槐安頭上,他欺負你姐,你打死他就算皇上也不會說你什麽吧?”
“大哥,你瞧好吧,要是哪位相親家裏的狗身上少了一撮毛,你看我怎麽治他!”
楊槐安看著唐歌:“姓唐的,算你狠,今天我認栽,就去節度使那裏,我不信你能玩出花來。”
唐歌對那些百姓行了行禮,轉身帶著人去節度使的府上了,這揚州一下子又變的熱鬧起來。
長街盡頭,某一處街角,程謨和秦楚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秦楚不禁冷哼了一聲:“也不見得多好,發式不倫不類,而且帶著一幫女人招搖過市,這是顯擺他有女人緣嗎?”
程謨不禁好笑:“女人緣還真有……”
“嗬,我還以為是什麽神仙人物,不過也是個浪蕩子弟,看不出個所以然。”
程謨直咧嘴,嫉妒人家你直說,我還不知道你小子,見不得別人美人做伴。
“薛家也是沒落了,堂堂開過開國功臣的子弟,竟然跟著一個浪蕩子弟的屁股後麵打轉。”
“不服你就去見識一下,何必嫉妒呢?”
程謨不留情麵說道,秦楚翻了翻白眼:“你胳膊肘往外拐?”
“就事論事而已,以貌取人的事兒你又不是第一次幹了!”
秦楚看著唐歌的方向,眼睛亮亮的,不過這張嘴果然是厲害,竟然拉攏百姓做靠山:“今天不是時候,總會見麵的,走,辦正事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