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來者不善
春樓今日不見客。
四樓之中，除了冬雪樓，夏雨樓，秋風樓也都是閉門謝客的。
小桃紅委婉拒絕了門外的要求，心裏卻有些擔憂。剛才那敲門聲急促，十分沒有禮貌，雖然是換了一副口氣，可給人的感覺，讓人十分不好。
“春樓盛事，難得一見，我們風塵仆仆趕來，姑娘何不行個方便。”
“這位客官，實在是抱歉，今日春樓，隻有自家人，不見客的。”
門外沉默好久，小桃紅正暗自鬆了一口氣，春風樓的大門忽的一聲被推開。
長刀入鞘，門栓跟著斷了，雖然不是踹開的，但此舉，卻讓整個春風樓一下子安靜下來。
來人六個，兩個帶刀護衛，兩個華服少年，一個糟老頭，一個壯漢。
兩個少年氣度非凡，一個搖著扇子，玉樹臨風，一個帶著狐麵麵具，但也是腰杆筆直，鑲金戴玉，飛雲履，五花掛，玉扳指，瑪瑙佩。
揚州正是夜市喧鬧之際，春風樓在鬧市中心，這一幕，頓時吸引了無數目光，好奇的向著春風樓的位置看了過來。
揚州居民都知道，這春風樓當初何其了得。也知道如今春風樓是每年一次閉門謝客的日此，怎的今天卻被人砸了門了？
馬湘蘭微微抬了抬眼皮，靜靜朝門外看了一眼，眼底深處，寒光帶煞，卻掩飾的極好。
小桃紅臉色不好，卻陪笑道：“各位客官這是何意，今日春樓謝客，還請出去。”
那護衛默不作聲，手卻按在了刀上，唯獨那糟老頭和壯漢稍微靠後。
糟老頭微微彎著腰，眼睛卻如同鷹眼一般銳利！公休寧見到這幾個人，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微微側了身子，打開扇子搖了起來，正好遮住了半邊臉，眼中驚疑不定。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是他們！
秦楚在雅間兒隱蔽的死角，看到外麵進來的幾個人，冷汗刷的就下來了，難道李大哥情報有誤，還是失手了？
那位搖扇子的公子卻是笑了笑：“姑娘莫急，所謂來者是客，進門是客，這人也來了，不如給我們一處座位，一覽群芳爭豔如何？”
小桃紅有些為難了，這些人是來者不善，她該怎麽做？
唐歌在舞台上穩如泰山，似乎什麽事兒都沒發生一樣，麵笑容的觀察著幾個人。
“春樓今日不見客，幾位客官請回吧，莫要強人所難。”
小桃紅正暗自著急，馬湘蘭卻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座位上神不知鬼不覺的過來了。
那糟老頭和壯漢微微上前一步，眼中精光閃爍，卻是狐臉兒麵具的公子微微向前靠了一下，擋住了糟老頭和壯漢。
“素聞，揚州春樓主人有傾國之姿，敢叫百花失色，於詩詞歌賦別有見地，又精通音律，擅長歌舞，今日難得有緣相見，不如薄酒一杯，陋席一桌，也好叫我這風塵仆仆的旅人，也能見識一番。”
馬湘蘭瞳孔微微縮了縮：“春樓今日謝客，請回！”
搖扇子的公子笑了笑：“馬姑娘何故拒人千裏之外，我等隻需陋席一桌，破凳幾張，隻賞風花雪月。”
“送客！”
馬湘蘭絲毫不留情麵，白紗皓腕一揮手，轉身欲走。
隻是卻被一隻幹枯的手抓住：“小女娃子，一分薄麵，許是一份人情，莫要不通世故了。”
馬湘蘭停下腳步，那糟老頭也是放開了手，從新站到了後麵。
“我說最後一遍，今日春樓謝客，請回。”
狐臉兒麵具公子輕輕笑了笑：“聽聞揚州四樓，每年一次盛事，都是自家姐妹捧場，來的可都是自己人？”
“這位公子管的未必太多，來的什麽人，需要向誰通報一聲麽？”
“馬姑娘莫急，在下隻是問問是也不是。”
“與你無關，若無它事，請回吧。”
“馬姑娘，這位公子是我好友，你該知道，冬樓如今屬於我趙家，今晚來了不少冬樓的姑娘，趙某作為東家，要個席位一角安歇，不過分吧？”
馬湘蘭笑的如花，看的兩個公子眼中都是精光：“過分！”
那搖扇子的趙家公子也是無奈收起了扇子，輕輕合上：“馬姑娘，這是要拒人千裏之外了？”
馬湘蘭點了點頭：“是。”
“春夏秋三樓，與冬樓情誼匪淺，馬姑娘當真不肯給這個麵子？”
“趙公子少校了，富貴高枝，煙花之地是不敢高攀，拒之千裏，也是怕入不得您這樣的人法眼，見諒。”
狐臉兒麵具男搖了搖頭：“既不談情誼，也莫要強求了，無緣百花最後爭豔，便辦正事吧。”
趙家公子點了點頭：“也罷，就依公子所說，這份人情，怕是賣不出去了，來人，搜……”
“且慢！”
馬湘蘭聽到那‘最後’二字，還有眼前這位趙公子的說辭，心中一緊。
“馬姑娘還有和吩咐？”
“不知二位公子所言何意?”
唐歌是微微搖頭，馬湘蘭到底還是女人的，上道入套了……
那位趙家公子笑了笑：“人多眼雜，馬姑娘當真要在此處說嘛？”
馬湘蘭微微抬了抬眼皮，忽的展顏一笑，燦若春風桃花：“搜什麽？”
這一笑傾城傾國，竟然看的兩個人都是目眩神迷，那趙家公子幾乎脫口而出：“人……”
隻是尚且說出一個字，身後那糟老頭雞爪子一樣的手，扣在了他的肩膀上：“女娃子，承了一份人情，就請客上座吧，莫要後悔吃罰酒。”
馬湘蘭是何等聰明的人，縱然入套，也是見風使舵，那一笑傾城，也是為了一探口風。
人……
這一個字，足夠馬湘蘭知道他們的來意了，既然衝著人來，那邊是那個秦楚了。
“不必了，送客吧，春風樓，不歡迎外人。”
馬湘蘭立馬下了逐客令。想在我春樓抓人，找人，開玩笑，當初已經讓你們為所欲為一次了，現在，休想！
不過馬湘蘭也是知道的，這一套路子下來，怕是來者不善，他們到底在打什麽如意算盤呢？
“馬姑娘，何至於此呢，這樣對誰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