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傾城之舞
馬湘蘭這樣的女人，具備女人所有人的美麗，具備不屬於男人的剛強，否則她也不會在如花一般的年紀，扛起揚州四樓，維持諾大的一個家業。何況在那種夾縫之中求生的環境！
一個男人未能做得到的事情，可是她卻做到了。
一身武力，一身絕美，一身傾國，一身委屈，一身昭化，都給了這揚州四樓。
如今二十幾歲的年紀了，溫婉如初，隻是這些年，誰知道她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
在四樓最危難的時候，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啊，憑借著什麽樣的意誌，能夠跑到京城那樣的地方，穩住了四樓的危局？
唐歌最初和她見麵的時候，都是吃了她的虧，可想而知，這個女人，要手腕有手腕，要腦子有腦子，要模樣有模樣，要才學也有才學。
可女人麽，終究是女人，在一些事情的處理上，終究不及男人的。
女人很柔弱，需要依靠，男人能做的事情她們其實也能做，但是那要付出的代價，卻是翻了無數倍的。
十幾歲啊，當初四樓裏麵，他隻不過是一個嬌小柔弱，需要人疼愛的小姑娘，可是她如今卻成長為了一個能夠一肩挑起三樓未來的樓主。
唐歌今天並非是出手那麽簡單，不關乎什麽情愛，也不關乎什麽義理。
他之所以站出來，最主要的原因是馬湘蘭是個女人，楊國忠非要抓人，她不可能硬碰硬，就在剛才，唐歌能夠看得出來，若是人真被抓了，她隻能看著，然後再去想辦法……
唐歌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他看不慣別人受罪，比如柳如是，比如顧橫波，又比如杜十娘，又比如…馬湘蘭。
並非隻是女人……
又或許因為她們的名字，在他本來的時空之中，這些名字寫著一個個悲傷的讓人扼腕的故事。
再者，唐歌不喜歡勾心鬥角，不喜歡惹麻煩，可他已經惹了，而且惹得是天大的麻煩。
他看到了公休寧的表情，也看到了他的反應，更看到了那個鷹眼麵具男的淡定，他在那時沒有出手……
來的人超出了公休寧的想象，那是錯愕！
至於鷹眼麵具男，唐歌觀察過，他也在打量著那幾個人，也在看著他唐歌，中途又一次他想要起來，隻是楊國忠來的時候，他，又坐了回去！
唐歌那一刻明白，今晚，馬湘蘭隻能一個人迎戰，麵對突如其來的變化。
唐歌在那個瞬間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他聽過趙家有個世子，比如，這幾天京城的小王爺會代替父親來到揚州督辦薛仁貴殺人一案。
再看看這兩位公子哥兒的身後，那個糟老頭子跟太監一樣，那身武力，怕是隻有身份極高的人才能請得起，或者，就是自家的老主仆？
再看公休寧的反應，唐歌可以斷定，這幫人，就是京城的那兩位，至於為什麽會提前來到這裏，唐歌有些猜測，但卻不能斷定，不過對他唐歌來首，就已經足夠了。
一巴掌把求拍回去，唐歌就靠這張嘴活著不是麽。
至於那一跪，嗬嗬，那就更有意思了，竟然是京城來的，擅闖民宅，不報家門，損壞居民財務，栽贓嫁禍，勾結官府，這事兒，多有趣兒啊！
這一跪，唐歌要給揚州四樓沉冤昭雪打開一個突破口，也要給他們寸步難行的揚州渾水理一理頭緒，更給這個貿然闖進來的愣頭青一個晴天霹靂。
既然是送上門來的，他唐歌自然也不會客氣。
尤其是聽到那本王二字，唐歌就更不會給留給他們任何興風作浪的機會了。
一跪，讓四樓冤屈重新揭開塵埃，借助老百姓的嘴巴傳出去，最好能傳道天子耳朵裏。
一跪，讓這個裝逼販子的小王爺偷雞不成蝕把米。你不是衝著四樓而來嗎，好啊，你不是想要栽贓嫁禍嗎，好啊，你不是想要讓人怕你嗎，好啊，我給你跪下，叫你一聲王！
不過，要是傳到了老皇帝的耳朵裏，嗬嗬，你自己解釋便好，你看皇帝會不會相信呢？
悠揚的樂曲聲中，馬湘蘭展開雙臂，緩緩地走到了舞台的中心。
她伴著琴音翩躚，如蜂似蝶一般起舞，長袖如雲，身若柳絮飛揚，彈跳舞動之間，更添了無數優雅，平增了許多華美，她就是那謫凡而居的仙子。
那舞步之中，淩寒仿佛看到了月華染白的群山之巔，嫦娥的舞繡，星輝灑滿的湖畔，洛水女神的雍容；又或是銀裝素裹的瑤池之上，在冰麵舞蹈的精靈。
誰持彩練當空舞？一顰一笑，一靜一動之間，那雙眼，卻不時地略過唐歌的癡望。
她很美，美的像仙……
他很俊，俊在塵凡……
那蒸騰的汗水裏，都散發著迷人的芳香。
當那樂曲聲歇了，馬湘蘭靜坐如蓮花，緩緩地起身，又像是那奔月而去的嫦娥。
掌聲連綿，歡聲繞梁，此刻她才是四樓最美的那朵花兒。
“好看麽？”
她撫平了衣袖，扯平了衣擺，撩開了發絲，有一層細汗，有淡淡的喘息，激蕩在胸懷之間。
“好看。”
唐歌笑著點頭，當真是好看，真的真的很好看！風華絕代，傾國傾城，比那漫山遍野的百花嬌豔。
那聲音雖小，卻有很多人聽見在耳裏。
馬湘蘭笑的比那春風燦爛：“姐妹們，你們今天開心嗎？”
那大聲的問話，帶著微微的顫音，喘的均勻又有些亂。
“開心！！！”
馬湘蘭本想結束今天的慶典，可是卻忽然又看著唐歌，微微笑道：“當初，唐公子為了咱家的才女用了不少的心思，在節度使和老夫人麵前出盡了風頭，甚至為了應對節度使大人，為你們的顧姐姐寫了兩首曲子，美若天音繞梁。”
春樓一下又安靜了許多，確有此事。
“當初他們隻唱了一首，如今卻傳遍了整個揚州，還有一首卻無緣現世，姐妹們，你們告訴我，想聽嗎？”
氣氛一凝，然後爆發出一陣歡呼聲，沒有一個人不想聽的！
顧橫波坐在那裏，一下子有些局促，姐姐這是幹嘛，怎麽突然提起這事了？
“既然想聽，咱們來請唐公子和你們顧姐姐唱一曲未傳世的曲子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