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顧橫波被俘
孫老先生一直到了天亮才停下,抹了一把汗,吐了一口濁氣:“放心吧,柳姑娘福大命大,避開了心髒,隻是失血過多,休養一段時間就會好。”
唐歌點了點頭,對孫老先生表示感謝。
孫老先生看著唐歌,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死不了的,有我在。”
屋子裏靜的出奇。
李元霸,陳飛鳳,李道宗,公休寧,程謨,空空兒,馬湘蘭……所有能到場的人都來了。
十娘中了毒煙,現在昏迷不醒,不過毒已經解了,隻要休息一段時間就會好。
昨晚的事兒他們已經知道了,人人都沒有話說。
現在數落懲罰任何人都是多餘的。
顧橫波被抓走了,他們的人死的死上的傷,這次來的人,都是高手,數一數二的高手。
昨晚的一切,就是一場有預謀的劫持。
聲東擊西,好幾十號人分別分批的調走了所有高手,然後闖進了院子,劫走了顧橫波。
滿院子還沒有處理的屍體,敵人的,自家兄弟的……
唐歌嘴唇慘白,雙眼都是血絲,他走到柳如是的床前,俯下身子摸了摸柳如是慘白的臉頰,她身上的未幹的血跡觸目驚心,看在唐歌的眼裏,就像是刀子一樣穿透了唐歌的心髒。
昨晚的一切,都像是夢一樣,那麽不真實,但是唐歌掐了自己很多次,沒能醒過來,這都是真的。
唐歌又走到十娘的窗前,她的眼窩是黑色的,嘴唇也有些發青,餘毒未清的表現。
唐歌默默的走出了屋子,來到了院子裏。
三十多具屍體,堆了兩堆,自家兄弟死了五個,其餘的都是敵人的屍體。
唐歌腦子裏亂哄哄的,仿佛是一團漿糊,而且耳朵也在耳鳴。
他感覺有些暈,傷口也在隱隱作痛,但最痛的,還是他的心。
顧姐姐……
薛丁山眼中帶著淚花,卻不敢說話,因為此刻,沒有人敢說話。
“少爺,老奴對不住你,是老奴的失職。”
周青已經把唐歌這孩子當做自己人了,如今老夫人不問家事,全都交給了小輩。
丁山這孩子不能挑大梁,實際上老夫人這一聲孫兒也不是白叫的,竟然真的將薛家的生死存亡都交給了唐歌,讓他帶著薛丁山,教導薛丁山。
“周叔,這事與你無關。”
唐歌腦子亂,但是慢慢地,他平複了心緒,這件事兒誰都不願,怨他,隻怨他自己,一直優柔寡斷,當表子還要立牌坊,還要遺世而獨立,還要想著全身而退。
嗬嗬……
我特麽就是一個傻逼!
唐歌在罵自己,如果可以,他想一刀殺了自己,砍了,剁了,滅了。
然而這都於事無補了。
顧橫波被抓走了,兄弟死了這麽多,薛家被少了一部分,但是損失不大。
“大哥,對不起。”
公休寧沒有哭,沒有怒,也沒有抓狂,隻是走過來,看著死去的兄弟,默默的說了一句。
唐歌搖搖頭:“跟你們無關,都不要說對不起,你們告訴我,是誰,是什麽人,他們要做什麽?”
沉默,沒有人知道為什麽。
唐歌搖晃了幾下,傷口的劇痛,一夜的煎熬,讓他有些透支了。
薛丁山趕緊扶住了他:“大哥,你放心,沒事的,沒事的,你要堅持住,幾位姐姐還等著你呢。”
唐歌捂著胸口,臉上蒼白的,有些痛苦,卻堅持著站著:“丁山,你扶我一把。”
薛丁山眼淚不爭氣的掉了下來,用力的點頭:“我在,大哥,我在,我扶著你呢。”
唐歌眼角的淚滴忍不住落了下來,他自己都意識到。
隻是那麽看著,腦子亂的幾乎要炸了。
我特麽的到底穿越過來幹嘛的,我連女人都護不住,我連自己親過莫過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還要她幫我當了一劍!
我特麽的算什麽男人,我特麽的裝什麽清高,我特麽的玩什麽小聰明,裝什麽狗頭軍師。
公子,大哥……
我特麽算老幾呢?
公休看的心酸,心裏卻滔天的震怒,他真的怒了,不是跟自家兄弟,而是這幫不知死活的敗類。
唐歌唯一的弱點就是這幾個家人一樣的女人了,一下子倒了兩個,丟了一個,這不是要他命麽?
唐歌揉了揉太陽穴,慢慢的站起身來,深深的呼吸,一遍遍的深呼吸。
然後目光慢慢地堅定,你們要玩,唐歌陪你們玩,你們要殺,唐歌陪你們殺,既然你們不給我活路,那我就認認真真的跟你們玩玩。
“周叔。”
“老奴在。”
唐歌搖頭:“周叔,你不必如此,你是長輩,不是奴才,以後不要這麽說,周叔,請你務必盡快查明顧姐姐的去向。”
“是,少爺放心,這就去辦。”
“李大哥。”
“唐老弟,我在,你說,大哥聽著呢。”
“封鎖全城,不要宵禁,城外擴大偵查範圍,尋找可以的山洞和密道。”
“好,老弟你保重身體,大哥這就去辦。”
“丁山。”
“大哥,你說,刀山火海,丁山眉頭不眨一下。”
唐歌拍了拍他的肩膀:“找專人護著你丁香,還有,動員所有薛家的人,整個薛家的每個角落逐一排查,一定要找到密道!”
“我這就去。”
唐歌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眼底深處全都是冰冷和肅殺,他看著自家兄弟的身體,心裏一陣抽搐,這些人,跟他都沒有關係,非親非故,如今為了他和家人卻付出了生命,唐歌的肩上擔子越來越重了。
“休寧。”
“大哥。”
“我知道你對待手下嚴厲,這些人有你的手下,薛家的,李大哥的,你不要怪罪他們,他們與我非親非故,卻為了我唐歌付出了生命,我虧欠他們的,休寧,能否免了所有人的罪責,不要責怪,厚葬他們可以麽?”
“好,我聽大哥的。”
唐歌點了點頭,偏頭看著那些敵人的屍體,恨不能上去鞭屍。
“程謨大哥。”
“唐老弟。”
“你這些天去哪了?”
程謨沉聲道:“追查淨天教。”
唐歌點了點頭,默默的轉身,路過馬湘蘭身邊的時候,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月嬌姐姐,對不起,我,我沒保護好她們。”
馬湘蘭看著這個已經十分疲憊的小男人,不禁心裏有些難受。
一夜之間,他胡茬子都出來了,嘴唇幹裂這,眼中全是血絲,胸口帶著血跡,傷口怕是裂開了。
馬湘蘭忍不住走了過去,摸了摸他的臉,然後抓起袖子,給唐歌的眼角擦了擦:“又不是孩子了,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流血不流淚,哭鼻子像什麽樣子。”
她溫柔的像是個棋子,唐歌嗯了一聲,眼圈又有些紅了,還有這麽多人陪在他身邊呢。
“姐姐,對不起,唐歌說大話了。”
馬湘蘭見他這樣子,沒來由的一陣難受,默默地將他摟住,臉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你做的很好了,休息一下,把妹妹給我奪回來,然後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在這樣子,姐姐看不起你了。”
唐歌臉埋在了馬湘蘭胸口,這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然而唐歌此刻,卻感覺到了濃濃的母愛,雖然馬湘蘭並不比他大,甚至比上輩子的他年紀還要小。
“這才乖。”
馬湘蘭溫柔的給他擦了擦臉,緩緩的又把他推開了:“休息一下去,姐姐等著你像個男人一樣把他們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