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成事也要有個依靠
唐歌抱著李道宗哪來的樣品觀察起來，隨口問了幾句，這玩意在這年頭都是奢侈品，放在現在，入不了眼。
可是朝廷卻金貴著呢。
好在四個樣品都不是唐三彩，根據李道宗所說，這些已經是最幾年來最高端的新產品了。
唐歌不禁心裏犯嘀咕了，看來落後程度還是停留在正常的曆史時空呢。
飯桌上女子不上桌，但是李家的香君算是半個當家的，席間也是陪著，不停地打量唐歌。
讓她比較上心的是唐歌這個人，差不多三個月了，在此之前，唐歌在老夫人的壽宴上，可是破解了自己的難倒天下才子的謎題。
至今為止，她都想要知道謎底到底是什麽，唐歌對出來的答案是什麽。
可是纏著叔叔問了幾次，叔父也不肯告訴她，甚至勸說她就當沒發生過，以後不要再問此事。
李香君是個不服輸的女人，雖然年紀小，可卻幫著叔父打理諾達家業，也算是半個家主。
“唐老弟，今天隻是閑談，少喝酒。”
他看了一眼唐歌胸口，也是給唐歌提醒：“我明白，有勞李大哥掛心了，已經不礙事了。”
唐歌少喝了一點兒，倒也是沒什麽，心髒恢複的很好，隻要不劇烈運動，不情緒波動太大，就沒什麽問題的。
“李大哥，我這裏倒是有了解決問題之道，我就直說了，按照你給我看的這些燒瓷產品，說起來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但是卻作為貢品進貢給朝廷，我覺得這樣下去，很難有很大的進步。”
李道宗笑了笑：“確實很難進步，但也正是因為是進貢給朝廷的，所以這幾個窯上的工匠，寧可不進步，就算是想要在朝廷上賺些臉麵，也要做很多嚐試，除非真的能夠有成品的改進技術，否則誰也不敢輕舉妄動，這中間許多的利害關係，我想你別任何人更加懂得呢。”
唐歌也知道啊，人總是有各種各樣的無奈不是，李道宗看來也是厭倦朝廷的工作，否則也不會這麽說了。
怎麽說他的官職都是個讓人不待見的貨色。
刺史就相當於一個檢察官一樣的存在，兩袖清風的人自然無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那些貪官汙吏可就沒那麽輕鬆了。
看著他給公休寧提供的那些罪證就知道，李道宗也並非幹吃飯不幹活的。
“看來競爭還是挺黑暗的麽？”
“嗬嗬，也有各種各樣的可能性了。”
這話還真有意思，難得一個刺史大人跟自己閑扯家常，還說一些有傷大雅的話題，這可真是了不得了。
如此一來，窯洞被燒毀，貢品瓷器也不是楊國忠和趙三璐摻和了一腿那麽簡單呢。
“既然李大哥說的如此敞亮，唐歌也不跟你見外，其實我確實有一些新的想法，甚至改良燒瓷工藝的配方，但是我不想跟官窯合作，如果我解決了這個問題，卻因此把配方給了朝廷，與我半點兒好處也沒有，朝廷壟斷燒瓷產品，作為貢品，已經是導致了工藝的退步，所以，此事李大哥怎麽想？”
李道宗倒是沒什麽反應，這些年的官場曆練，早就讓他喜怒不形於色了，不過心裏還是很震驚，這小子還真有改良燒瓷工藝的配方。
“咱們雖然不是官窯，但是也是燒製的貢品瓷器，如果你不想跟朝廷產生利益關係，我就日夜開工燒出一批，聖上明鑒，該是會網開一麵。”
這下唐歌有些為難了，當初李香君代替李道宗出麵，唐歌可是答應了這件事兒，可是李道宗的意思也很明顯，既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拿架子擺身份，他要是這樣，唐歌可以心安理得讓他們自己想辦法。
可是李道宗這人也忒實在了，不隱瞞不強求，如果幫他，跟朝廷產生瓜葛是必然的。
唐歌想了想問道：“能趕上麽？”
李道宗點點頭：“趕不上也不要緊，揚州的亂局已經開始收尾了，如果沒有人告我一個惡狀，應該問題不大。”
唐歌覺得李道宗好爺們兒好偉大……
“李大哥，不如，你看這樣如何，借我一個窯，你出人出力，我出配方，咱們燒他一個窯出來，看看東西如何，屆時，我在去休寧那通個氣兒，讓他跟朝廷掰扯！”
“這道是個不錯的注意，不過唐老弟，你可以抽身而出，為什麽……”
唐歌笑了笑：“揚州的事兒，說起來也算是功德圓滿了，雖然表麵上咱們輸了，輸的一敗塗地，但實際上咱們也贏了，至少楊國忠不繼續在揚州作惡，給你和節度使李元霸大哥還有薛大人這些兩袖清風的人營造了一個良好的發展空間，而趙三璐，且不說以後能掀起什麽風浪，至少揚州他鞭長莫及了。”
“所以？”
“李大哥，唐歌是個粗人，胸無大誌，更無點墨，咱們兄弟情分，朋友情誼，可是日子卻還要自己來過，我雖然得到了老夫人的垂青，有了安身之所，可我也有一大家子人要養活，總歸點做點兒什麽，賺點錢養家糊口。”
李香君忍不住捂嘴笑了笑，看著眾人看她，又不好意思的正襟危坐，隻是掃了一眼唐歌覺得有趣，你若是都胸無大誌，胸無點墨，那誰還敢稱才華？
“你想借助朝廷的威懾力做點兒別人不敢染指的買賣？”
唐歌語重心長的長出了一口氣：“這段時間，我得罪人不少，而且休寧是個靠譜的兄弟，我很多想法他十分讚同，有些買賣，需要休寧做後盾，而且，很多也需要朝廷的扶植，我自己賺了錢，老百姓也能跟著沾光，但是一旦失去強大的庇護，一旦做大了，難免遭人嫉妒，人心險惡，人生艱難，我一個一窮二白的窮小子，到時候怕是勢單力薄，應付不來啊。”
“那，你的配方是怎麽回事兒？”
“不瞞大哥說，我也是機緣巧合研究出來這麽一份東西，能夠改良現在的燒瓷工藝，讓瓷器上升一個全新的品質層次，若是單單隻是麵對朝廷，會浪費了這套品質改良的方式，所以，我不想僅僅麵對朝廷進行交易。”
李道宗想了想：“也難怪休寧對你情深……義重……你腦子裏雖然不想著登堂入室，可是做的事情說得話都是利國利民的大事，此事我來張羅，明天就空出一個窯來，你去和休寧通個氣兒吧。”
“好，那就麻煩李大哥了。”
“自家兄弟，閑話就免了，來，既然定了，今天就不談其他了，喝酒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