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六章薛丁山瘋了……
薛丁山瘋了,小王爺廢了,薛家的獨苗瘋了,這件事兒,很快也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的沸沸揚揚的。
一個廢了,一個瘋了。
這兩個在兩大家族裏麵,都是獨苗的存在,可是那是老夫人的孫子啊。
那可是定國公的子嗣,可是定國夫人的孫子,有人說他不好,可那都是道聽途說,反倒是小王爺這個人。
表麵上正人君子,但是私下裏幹的都是些下三濫的勾當。
一時間,在有人推波助瀾之下,對於薛丁山的憐憫之前,對於開國元勳後代的愛護之情,偏向了薛丁山。
甚至有些悲哀。
薛家滿門忠烈,不可能出一個二世祖吧。
老夫人老元帥都是打下了大唐江山的忠烈,薛仁貴更是在南詔戰場上立下了汗馬功勞。
如此一來,風評轉好,更多的是同情。
薛丁山的惡名算是充滿了爭議。
反倒是有人開始說小王爺活該了,反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齊王氣炸了肺,在齊王府上,寵幸了七八十個小妾,禍害了幾個新來的侍女。
而皇帝,對於這件事兒,在薛丁山醒過來並且瘋了之後,便不再接見齊王了。
齊王知道,這是有人暗中出招拆他的台子了。
這個人,應該就是唐歌那小王八羔子了。
“小兔崽子,與我作對的下場,你就好好見識一下吧,你的好日子,要到頭了。”
“我也,要不要我?”
“哼,不用,那天做的幹淨麽?”
“王爺放心,那位老人家親自出手的,公主手底下那幾個小嘍囉,還發現不了,不過……”
“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過什麽?”
那人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不過王爺,那薛丁山瘋的有些古怪。”
薛家商會的生意受到了巨大的影響。
但是好在正在恢複,並不是那麽巨大,但是名聲受損是肯定的。
齊王也不是蠢豬傻狗,皇帝不見他,他也不敢太過於亂來。
所以這件事兒,暫時沒有繼續發酵,不過流言之間的攻擊卻沒有間斷,最終齊王輸給了流言,畢竟他的風評不好,自己是什麽東西,他比誰也都清楚,自己的兒子也是個貪花好色的廢材,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齊王將一腔怒火對準了唐歌!
人家趙家齊王府該怎麽樂嗬還是怎麽樂嗬。
薛家就比較慘淡了,薛丁山每天瘋瘋癲癲的。
那些大內禁衛軍的護衛也是頗為無奈,這幾天,薛丁山瘋瘋癲癲的,見了人不是叫媳婦,就是叫娘,除了鬧騰,就是鬧騰,仿佛智力回到了三歲一樣。
攪得整個薛家大院不得安寧。
而那個唐歌和公休寧,每天都來看望,宮廷的禦醫也每天檢查幾次,可是都檢查不出什麽毛病。
但是薛丁山的內傷比較嚴重。
是真的內傷,被震壞了內府,動不動就吐血。
好在調理的及時,不過薛丁山卻不肯吃藥,每天瘋瘋癲癲的鬧。
家裏人都跟著遭罪。
那些丫鬟婆子,每日以淚洗麵。
京城的薛家大院,一片的愁雲慘淡。
老夫人來了……
快馬加鞭,日夜兼程,幾乎是馬不停蹄的趕來的。
看到自己的孫子這一副模樣,老夫人當時就須發飛揚,薛丁山連他的奶奶都不認識了。
老夫人一瞬間就蒼老了許多。
恨得是咬牙切齒,小孩子打架鬥毆,都有可能發生,可是誰下的這麽狠的手啊!!!
老夫人老淚縱橫,薛仁貴在南召戰場受傷,她薛家一門忠烈,死的死,傷的傷,他那兒子薛仁貴此後再也沒有生育,身體是不行了。
現在整個薛家,就剩下薛丁山這麽一個獨苗男丁了。
老夫人連休息都沒有休息,直接將薛丁山帶上了金鑾殿!
大半夜的,就連老皇帝都不敢怠慢,皇太後都親自出來,親自上朝……
齊王和小王爺更是被緊急召見上了金鑾殿。
滿朝文武都聞訊而來。
唐歌卻跟著鬆了一口氣,總算是來了,隻要是來了,這事兒就能十拿九穩的度過去。
薛丁山被嚇得哭哭啼啼,哭著喊著找他的娘親,找他的媳婦……
老夫熱淚痕未幹,一如當年那般,拄著龍頭拐杖,坐在金鑾殿之上,按著薛丁山,任憑他哭喊。
老皇帝怎麽勸,老夫人就是不起來,直等到了滿朝文武連夜趕來。
一幹主要的文武大臣,全都到齊了。
那颯爽的英姿,那高傲的背影,那閃著金光的龍頭拐杖,那雪白的頭發,那未曾幹涸的淚痕,讓人看得揪心呐。
當年是她和老元帥南征北戰,幫助兩代君王坐穩了江山。
如今她的孫子,一家子的獨苗,卻淪落到了這個地步。
就連齊王,也不敢放一個屁,但是小王爺也來了,被架子抬進來的。
麵無人色,他們甚至沒有任何人得到了老夫人來到京城的消息。
甚至不知道她什麽時候離開揚州的。
但是她一身風塵仆仆,顯然是連夜趕來的。
皇太後都不敢造次,她走到老夫人身邊,也跟著坐下:“老姐姐啊,身體要緊啊。”
老夫人抬頭看著她:“妹子,你我都老了,我薛家的兒郎都不中用了,就這麽一個獨苗了,你看到了!”
皇太後臉色一沉,許多心酸。
皇帝靜靜的看著,差人撲了毯子,但是老夫人卻無動於衷。
皇太後給皇帝使了個眼色,皇帝趕緊撤了毯子,搬了個凳子坐在那裏。
而老太後,則跟著老夫人一起,坐在那裏看著瘋瘋癲癲的薛丁山。
此時此刻,誰都不敢大氣喘一下。
皇帝開口了:“此事未想過會驚動您老人家。”
老夫人按住了薛丁山,讓他給皇帝磕頭,但是薛丁山卻又哭又跳的,就是不肯跪下,嘴裏喊著找娘,找媳婦……
這孩子從小就是一個人長大的。
一家老小,全都在戰場上度過,他娘的麵都沒見過幾次。
老夫人想到這裏,眼淚又掉了下來。
“我薛家一門忠烈,從太祖皇帝開始,全家老小,一生戎馬關山,為國為家,鞠躬盡瘁,承蒙聖上恩寵,封王拜相,賜我定國之號,送我龍頭拐杖,天大的恩寵,到了這一代,薛仁貴那孩子在南召戰場上失去了生育能力,老元帥也戰死他鄉,如今薛家僅僅剩下這一根獨苗,傳宗接代,我解甲歸田,隻想度過一個安穩的晚年,可是小孩子之間的大鬧,如何下得去如此狠手,是誰!”
老夫人聲如洪鍾一般,震得整個屋子都嘩啦啦的。
仿佛穿金裂石的聲音,回蕩在朝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