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七章 狂妄,狂王
陳飛鳳也插嘴道:“你李大哥說的有道理,聖上任命你作為兗州節度使,欽差大臣,那就是對你恩寵有嘉,認同你的能力,你若是深入敵後,要我們跟著來幹嘛?”
趙秀寧也附和道:“你本就是靠腦子吃飯的,闖進去不是你的風格,冷靜一下,如果我們能代勞的,你大可直言,不必忌諱。”
唐歌搖搖頭:“你們先別急,我不是去送死的,隻不過是為了確認幾件事情而已。”
李元霸和李道宗的態度十分堅決:“此事不容商量,我們都是一些武夫,論手段不如你,也正如你所說,現在是打仗,要死人的,也要殺人的,你去了,這裏群龍無首,難道唐老弟有什麽是不能跟我們說的麽?”
唐歌擺了擺手:“道宗大哥說哪裏話,這道不是,本就是想和你們一起去,絕不是不信任各位……”
眾人笑了笑,倒是很少見他如此模樣,還是很看中他們的友情的。
陳飛鳳心直口快:“那就休要聒噪了,你倒是說說,寧可以身犯險,也要去幹什麽?”
唐歌無奈道:“我也不確定,不過通過詐乎莫利亞這幫人,我得到了很多不好的情報,推敲猜測了一番,得到了一些十分不好的猜測。”
大家湊到一塊兒仔細聽著,唐歌的猜測,他們不敢不信,因為從相遇至今,他的猜測,都是在是太準了一些,讓人不得不佩服。
王鳳嫻如今處處被動挨打,而淨天教野火燒不盡,淨天聖王絕地重生,在座的都知道他是齊王,但卻沒有人敢掛在嘴邊。
王鳳嫻的軍隊人數不多,出於弱勢不說,反而不停地出現叛逃的現象。
屢禁不止,根源也找不到。
而問題關鍵,不單單的要從人入手,在這件事兒上,人隻是個煽風點火的傳話筒,考慮問題也要從全方位的思考,比如除了人,還有心理承受能力,精神狀態。
如果一個人精神崩潰呢?
這裏是戰場,齊王擁兵五萬,分三路,打的王鳳嫻可以說是抱頭鼠竄,毫無還手之力。
而士氣對戰爭和戰士來說,是有著決定性作用的。
如今王鳳嫻的人,不但士氣受挫,軍心紊亂,就連人心也開始分崩離析,但是卻抓不到人,也找不到問題的關鍵,那就要從另一個角度入手了。
那就是心裏承受能力,還有精神狀態。
那些叛逃的士兵,肯定是心理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限,在間接或者直接的受到一點兒什麽刺激,必然也就頂著掉腦袋的風險,也要逃離了。
唐歌說到這,歎了一聲:“如果是精神崩潰逃跑還是情有可原的,就怕還有別的原因,敵人就在我們中間,時刻盯著我們,嘲笑我們,而可怕的是,那些士兵,不得不逃。”
說的雲裏霧裏,大夥勉強聽懂。
王鳳嫻皺眉道:“既然唐兄弟已經想掉了這個地步,那麽他們就是要攻心為上了,這法子你又不是沒用過,難道不能查明嗎?”
唐歌點點頭,卻又搖搖頭:“我正要這麽做,卻又不敢,人若是就在我們來之前隱藏了起來,那就困難了。”
王鳳嫻頓時惱火不已:“讓老子知道是誰,定將他大卸八塊,碎屍萬段了!!!”
李元霸也是有些發愁了:“你的意思是,就算你現在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也不敢拆穿,害怕我們之中的眼線,將情報回報到淨天殘黨那邊去?”
唐歌點點頭:“對方是個玩手段的高手,已經將我們逼上絕路了。”
眾人頓時有些愕然,唐歌這次這麽快就認慫了?
趙秀寧忽然拉住他的手:“你怎麽了?”
唐歌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沒什麽,所以我才要深入敵陣,有你們保護,也算是安全,總覺得不親自去見識一下,就不能安心一樣。”
眾人頓時沉默了。
其實大夥心裏都很明白,聖上這次實在是太過於為男人了,換做是別人,愁也愁死了,一兵一卒都不給,讓人帶兵打仗。
好在唐歌不是那種隻會蠻幹的家夥。
趙秀寧忍不住攥緊了唐歌的手,愧疚和自責不斷地用湧了上來。
皇家把他逼到什麽份上了,她的父皇,真的要這樣麽,唐歌他並不想要所謂的權利和榮華富貴。
“今天……就到這裏吧,也不早了,大家都累了,有什麽話,咱們明天再說,此事,再議!”
這是個美麗的決定……
唐歌還在睡夢之中輾轉的時候,卻被可怕的呐喊聲給吵醒了,地麵都在顫抖,像是地震了一樣。
唐歌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趙秀寧也衝了進來:“快穿衣服,出事了。”
唐歌根本就沒脫衣服,一晚上翻來覆去,剛剛睡下那麽一小會兒而已。
“怎麽?”
趙秀寧恨恨說道:“齊王殺來了!”
唐歌揉了揉太陽穴,人瞬間因為這句話清醒了,外麵的喊殺聲,已經清晰的傳到了耳朵裏。
“走。”
二人大步流星的朝著外麵跑去,唐歌心裏震驚無比,齊王啊齊王啊,真是小看了你,你夠狠!
皇家這兩個兄弟,真是讓人噤若寒暄。
初春本該回暖,山東氣候宜人,隻是此時,卻萬物肅殺,風雪交加,風刺骨的冷。
王鳳嫻,李元霸,李道宗,已經穿戴好了盔甲,兩軍對峙,而明顯的,在那殺聲震天之下,他們的軍隊,閑的士氣低迷。
甚至很多人都在冷風裏瑟瑟發抖。
唐歌忍不住攥緊了拳頭,這下子可好玩了。
然而雙方隻是叫陣,擊鼓呐喊,卻並無真正的衝突,仿佛在等待一個契機。
然而唐歌看到的卻是李元霸無奈的臉色,陳飛鳳似笑非笑的臉,還有李道宗的無奈。
趙秀寧也是臉色深沉,這時候,誰笑得出來呢。
唐歌昨晚做夢了,不是什麽好夢,他夢到了曲瀟湘。
然後唐歌走過去的步伐,忽然間就停住了,他張了張嘴,那不遠處的那個人,吸引了全部的目光,然後心髒狠狠地抽出了一下。
“唐老弟……”
李道宗叫了一聲,卻被陳鳳飛偷偷拽了一下,讓他不要出聲。
唐歌愣在那裏,隻是片刻,他慢慢上前去,風吹得他有些冷,身體打了個哆嗦,李道宗遞給趙秀寧一個披風,什麽都沒說,趙秀寧走過去給唐歌披在了身上。
唐歌忽然就露出了笑容。
這些人,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原來都在等他。
兩軍陣前,在那不遠處,打起了帳篷,放著一張方桌,坐著一個人,跪著一個人。
坐著的人,器宇軒昂,英姿颯爽,他吸引了全世界的目光,充滿了自信,滿臉的睿智。
跪著的人……
那般熟悉的臉,熟悉的身段,曾經一度同床共枕,如今她在敵人的身旁跪坐著,斟茶倒水。
“唐歌,本王等你很久了。”
唐歌腳步停在那裏,看著對麵的人:“趙元吉,該說是好久不見,還是該說初次見麵呢。”
“哈哈哈哈,好,很好,不錯,果真是人如其名,不錯,唐歌,尼不愧是本王的對手,果真是氣度不凡。”
唐歌的目光沒有落在曲瀟湘身上,但是曲瀟湘,去看著他,看的有些入神了。
然而齊王瞬間將她攬在了懷裏,似笑非笑的看著唐歌:“怎麽樣,是不是很意外,本王等你等得心焦啊,隻好主動來找你了,你叫我好生思念。”
這個動作,曲瀟湘很厭惡,但是出人意料的,她沒有反抗,隻是看著唐歌。
風雪蓋住了唐歌的臉,他低垂著眼瞼,心裏的怒氣一而再再而三的壓製了下去。
旁邊的李元霸等人,看的一陣陣肉疼,今天他們打不起來,齊王為了唐歌而來。
打,他們不占優勢,甚至隻能被動挨打。
“趙元吉,你的目的是什麽?”
“哈哈哈哈哈,目的,本王隻是想要親眼見識一番,天下人都說你是活神仙,天仙一樣的人物,本王要幹什麽,你還用問麽?”
唐歌點頭笑了笑:“這倒是要讓你失望了,我還真不知道你要做什麽。”
“嗯?你的話,不是該問問,本王是哪個王,是什麽王麽?”
這趙元吉顯然有些狂氣,十分的狂,甚至有些精神分裂。
唐歌盯著這個人,仿佛想要將他看穿一樣,這就是真正的趙元吉嗎,狂妄的自信,狂妄的讓人有些畏懼。
看到唐歌沒有反應,齊王更加用力的將曲瀟湘抱緊了一些,唐歌就那麽看著,卻忽然開口說道:“瀟湘,不管什麽原因,別再讓他碰你一下,我相信你能保護好自己,不讓別人占了便宜,你放心,你方才還有這些日子在山東受的委屈,我會討回來。”
唐歌說完也不再搭理曲瀟湘了,轉向齊王笑道:“既然大軍壓陣了,咱們也打開天窗說亮話,趙元吉,拿女人做擋箭牌就算了,今日,你要戰,咱就戰!生死有命,奉陪到底!若不想打,說出個子醜寅卯來,我與你玩個痛快。”
曲瀟湘得到了她最想要的東西,那是信任,她心滿意足,輕輕的推開了齊王,退到了一邊站在那裏,剩下的,交給他的男人了。
而齊王趙元吉,有那麽一瞬間,臉色凝固了,仿佛幻覺一樣,或許,那隻是個幻覺,沒有人看見他有任何變化。
“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唐歌,本王喜歡你,本王來見你,就是想跟你玩個痛快,你不是兵不血刃玩壞了我淨天教麽,今日,我也用同樣的手段償還給你了,我暫且退兵,你有種,再殺我一次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狂氣的笑容,回蕩在戰場之上,仿佛吹散了漫天的飛雪。
雖然不比烽火戲諸侯,卻為了和唐歌見上一麵,如此陣仗,也是個狂人。
不過這個人,太過於狂氣了,自大的狂妄,必須讓他徹底的灰飛煙滅,否則我唐歌,將不得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