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別把功勞給我啊，都是陛下的功勞！
第61章 別把功勞給我啊，都是陛下的功勞！
山東近黃河，加之前朝修建的水壩，整個山東年年旱澇保收，雖然不比江南一帶富足，但自給自足是沒什麼問題的。
然而去年天降大雪，將百姓即將成熟的糧食全部湮滅，致使幾十萬山東人民受災，死傷無數。
即使朝廷大力賑災，可依舊成效甚微，無數人被凍死餓死，當街餓殍無數，可謂凄慘至極。
山東是孔子故里，士子之鄉，無數讀書人見此情形不由得淚目，提議遷往江南等富庶地帶，而來到長安這支，是難民中規模最大的，因為他們覺得只有到了長安才能有一條活路。
到達長安的第三日，陛下下令賑災，無數難民這才彷彿看到了一條活路。
但這儼然不是辦法，他們遠離家鄉，就意味著山東一帶的土地無人耕種，即使從這裡討幾個月的活路，可日後若是回到了家鄉，誰又能給他們活路呢？
可現如今，只有這樣才能活下去，活下去才有資格去想以後的事情.
難民群中，走來一隊官兵，為首之人便是林恆。
無數人皆是紛紛望了過去，並不知道這人來這裡是做什麼的，但看他身邊有官員隨身，便知道他肯定不凡。
林恆朗聲開口道：「諸位，我叫林恆，今日前來，是代表陛下而來！」
陛下？此言一出，無數難民都是抬起了頭，紛紛看向林恆，眼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陛下能給他們一條活路，他們心中感恩戴德，只慶幸自己是大唐的子民。
人群之中，一人似乎是認出了林恆：「你是林恆，汝陽開國縣子，陛下的駙馬？」
林恆點點頭，那人驚喜不已：「鄉親們，這是陛下的駙馬啊，曲轅犁就是他所創造的啊！」
在山東的時候，長安這邊發明了一種新的農具，最前派到山東一帶，然而當地已經民不聊生，可無數人依然知道那曲轅犁的好。
「竟然是駙馬！」
「駙馬代陛下來看望我們啦！」
無數人歡呼，人潮之大，排山倒海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林恆這裡。
林恆朗聲開口道：「陛下見諸位為求生計，不遠千里從山東前來，深感痛心，現如今，陛下已下令調集國庫錢糧，用以山東百姓賑災一事！」
此言一出，眾人神情振奮，難怪這兩天朝廷忽然開設了這麼多的粥棚，原來是陛下已經開始賑災了！
那豈不是說，他們山東就有了活路？
眾人歡呼，林恆繼續說道：「山東去年受災，今年卻是無糧食可吃，陛下得知此事深感痛心，但現如今，諸位盡數離開山東，此時正是農忙時節，若是耽誤了糧食的播種，豈不是說今年的冬天諸位還是無糧可吃？」
眾人聞言，又是紛紛沉默了下來，他們也知道這種事情，可在山東根本都活不下去，若是不來長安，可是要被活活餓死在山東啊！
他們不想被餓死，否則也不會走了半個月到長安，只為求生。
然而此時，林恆卻是大聲說道：「現如今，陛下已經調集錢糧賑災，一部分用來維持諸位現如今在長安的生活，更大的一部分調往了山東，和沿途州府。」
「陛下讓各位儘快趕回山東，由朝廷提供農具、糧種進行耕種，力保今年入冬之前，能有個收成，而諸位回去的路上，沿途州府都會拿出陛下的錢糧來讓你們在路上不會餓肚子，平安返回山東！」
眾人的臉上，逐漸是露出了興奮的神色，若不是為了活下去，沒有任何人希望背井離鄉跑到這裡，現如今回去也能有活路，他們幹嘛還留在這裡？
「林郎君，此話果真嗎？」
林恆笑道：「我林恆以項上人頭擔保，此事是陛下下旨，絕非虛言！」
聞言不少人大喜道：「那還不趕緊回山東，陛下都把賑災糧撥下來了，儘早耕種，不然趕不上收成可就麻煩了！」
「對啊，那快點啊！」
先前朝廷沿途阻攔，之所以攔不住，就是因為地方也沒有錢糧，現如今有了錢，他們自然不會呆在這裡繼續過著乞討的生活。
畢竟臉面這種東西，只要不是在生死關頭，都挺重要的。
無數人都是躁動了起來，紛紛動身，而此時，程懷義也帶領著官兵為這些民眾發放口糧。
人群振奮，許許多多的人臉上再度露出憧憬，只希望現在儘快趕往山東。 看到這一幕，程懷義等人的臉上也是露出了放鬆的神情，而林恆此時又是說道：「諸位聽我一言，在下在長安城外有十萬畝土地，如果有願意留下不想再奔波的，或者說回不去山東的，都可以來找我。」
「在下保證，絕對能保證你們的一日三餐，保證你們不會挨餓受凍！」
話音剛落，當場有個婦人擠出人群，一身衣衫已然是破舊不堪，她手裡抱著一個三四歲的稚童，婦人開口道：
「林縣子，果真嗎？」
婦人整個臉都是會的，那彷彿是從絕望中透出的視線，正使勁盯著林恆，在等一個確認的答覆。
林恆看著這婦人，莫名感到心悸，而後緩緩點頭：「我保證。」
女人一瞬間竟是跪了下來，她原本是山東濟南的一處莊戶，去年大雪，父親和丈夫都被冰雹砸死，只剩她和兒子相依為命，然而今年無奈只得來到長安，幾乎已經將她的半條命走光了，現如今聽到居然要回去。
那時的女子已然絕望，想著大不了一死了之，可在聽到林恆這句話之後，終於是燃起了希望。
上千里的路程，真不是一般人能走的才來的，無數壯漢都在路上被餓死類似，更何況老弱婦孺。
像她這樣的人，還有許多，也有好不容易帶著孩子趕到長安，卻要把糧食餵給孩子的父母，被活生生的餓死，二女則成了孤兒，見不到父母，只能不斷地哀嚎。
林恆連忙上前，表示自己都是按著陛下的日子來的，讓她們不要向自己下跪。
可伴隨著婦人的跪下，身後許多人，也是跪地感謝林恆給他們的生路。
陛下給了一條生路，可不是他們的，他們仍然回不去，仍然要死在這裡，可現如今，竟然有這麼一個人願意拿出自己的土地來讓他們耕種。
這對他們而言，恩同再造，看到眼前的一幕，林恆也是不由得眼眶微紅。
他隨即朗聲道：「諸位為我耕種，沒有別的，但是三餐絕對能管飽，而且我還有很多工坊需要工人，如果你們需要錢財，都可以去工作！」
無數跪在地上的難民，眼含熱淚，只覺得此刻才算是天無絕人之路。
「林郎君大義！」
隨即身旁的程懷義笑著說道：「各位如果有願意的，都可以到官兵這裡來報名啊，最好是一家人在一起的登記，比較好分配。」
聽到這話，不打算離開的人紛紛湧上前來報名，簡直人山人海。
不遠處，一眾身著骯髒長袍，一身風骨卻是絲毫不減的讀書人拱手道：「林郎君大公無私、清風高節，當真是好人！」
「為國為民，林郎君不愧為陛下駙馬，某等山東學子，在此拜服，若日後能入朝為官，這等恩情必然報答！」
見此，林恆立馬把功勞推了出去道：「都是陛下的意思，陛下不忍心看到災民受苦，我只是幫陛下做事，各位要感謝就感謝陛下吧！」
這種事情肯定是不能論到自己頭上，不然就成了蓄意收買人心了，萬一有人使壞，可就麻煩大了。
聽到這話，無數人又是歡呼起來：「陛下聖明！」
林恆也是急忙撤到一旁，這才鬆了口氣。
其實留下的難民並不多，有的是真不想回到山東，看到能在長安紮根便留下的，而更多的人是沒辦法回去，都是一些婦孺，男人死在了路上沒辦法，還有許許多多的孤兒，這些人加在一起，最後統計起來，也不過十分之一的人數。
十萬畝地，平均每個人能分到十畝地，而以長安的土地肥沃程度，加上被改進了的耕作方式，這裡能達到約莫三百來斤的收成。
十畝就是三千來斤，足夠一家人過活了！
這些土地，對林恆而言其實是沒有成本的，只是若是這些人願意留下為自己工作，他需要給他們建造庇護所安身，這算是一筆不小的投入。
後續，他還要每日給這些人提供糧食，一萬來人，粗略的算了一下，每日約莫二三十貫的投入。
但相對於一萬多人的勞力，這些並不算什麼！
香水、肥皂、製紙工坊都在迅速壯大，而壯大的前提就是要有足夠的人手，而這些恰恰都是人手！
這能極大程度地降低林恆的人力成本，再加上後續需要再土地上進行開拓種種，看似林恆虧了去收留這些難民，實則未來能賺回來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