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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第210章 啞巴(感謝Z88888888的1666打賞

  第210章 啞巴(感謝Z888-88888的1666打賞!!)


  手機上,只有賀春田回復過來的一個字——等。


  看見了這個字,就等於賀春田親口跟我說了一切。


  是,他好擺譜,上次來的時候坐的是直升機,那代表著佤邦贅婿的身份。


  但是,他上次來可沒帶兵,也沒人跟隨,在這種情況下,就算是等出勤的直升機回來,又能等多久?


  他心裡不著急么?


  看到了純度90%以上的貨,也不著急嗎?


  知道了勐能處於真空狀態,還不著急嗎?


  要是賀大拿也心急如同火燎,這個等字等得是誰呢?


  不用問,等得肯定是大包總。


  只有大包總移駕才需要時間,他得調軍隊護駕、得安排好一切。


  那就等。


  星空下,我坐在曾經那間茅草屋門口,看著遠處山頂被風一次次吹倒后、又再倔強著直起身體的綠植,此刻我用手肘往後搭,使自己仰靠在門口台階上。


  那時,東南亞雨林的風很拿人,即使到了這個季節依然帶著一股潮濕之氣,吹拂到人身上,還是能讓你感受到層層疊疊的潤。


  上次來這兒的時候,好像在危機之中已經忘記了去感受這些,等現在有了時間,卻又開始覺著這玩意兒別有一番滋味了。


  「哥。」


  大晚上的布熱阿湊了過來。


  他用肩膀頭子靠在樓梯扶手上,還來了個插花腳、雙手插進口袋的說道:「白天我都忘了問,老喬的病怎麼樣了?」


  「你們不是去清邁看病了么,大夫怎麼說的。」


  我直起了身軀,伸手在布熱阿的上衣口袋將煙摸了出來,點燃后回應道:「腎衰竭。」


  「大夫說得儘快尋找腎源,準備好換腎。」


  布熱阿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個病。」


  「你知道?」


  我扭頭看著他,沒想到這個整天蹲守在大山裡的傢伙,竟然知道這玩意兒。


  布熱阿解釋道:「這玩意兒分急性的和慢性的,急性的呢,會突然發病,一般來說大夫會直接告訴你已經走到了生命的終點,這種情況下是不可能等得到排期換腎的,這種病幾乎爆發出來就是絕症,想活著,只能透析。」


  「慢性的更殘忍,讓你一點點看著自己的身體進行病變,我們這種普通老百姓根本治不起,哪怕是有時間等排期換腎,也不一定能掏的出那麼一大筆手術費。」


  「真誠他們村寨里就有人得過這種病,那腳腫得像是泰國的大象,還得忍著鑽心的疼來這兒賺錢,當時我問過,覺著這病吧,挺可怕,還不如直接死了。」


  「真誠他們村寨里那個,就是後來為了緩解痛苦給自己扎針,拿小快樂當葯頂著,把自己頂死了。」


  「當時扎針的地方都黑了,大夫說,這是腎功能衰退無法分泌毒素、導致小快樂的毒素長期積留在體內的結果。」


  他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


  「哥,老喬這是慢性的吧?要不然,他哪有心思在那邊談生意啊。」


  我突然轉過頭看著布熱阿:「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事老試探我幹嘛!」


  布熱阿很不理解的看了過來,挺委屈:「我沒……」


  「我是做賊了養漢了、潑米了撒面了,讓你這一次一次來來回回的?」


  「你心裡要是有疑問,不會自己開車出去,給老喬打個電話么?」 說完,我起身就走進了屋裡。


  我就像是讓人抓住了小尾巴,瞬間無法控制住情緒的憤怒了起來,儘管後來我也從布熱阿的表情里看出了他的委屈,可這時候也不能再解釋什麼了。


  我開始躺在床上玩手機,儘管在這個地方手機沒有信號,手機無法和網路連接,但是手機上的一些小遊戲還是可以玩的,比如有一款很流行的單機遊戲叫《找你妹》。


  只是這時候我哪有心思沉浸在遊戲里,不過是想在布熱阿探頭看過來時,讓自己能有點事干。


  因為我在明知道謊言是成本最高的代價時,卻一直生活在謊言里,眼下還得用謊言去欺騙布熱阿。


  我這是怎麼了?

  我想要的不僅僅是『自由』兩個字么?

  做完這次之後,應該可以將自己的『自由』換回來了吧?應該能帶著老娘和懷孕的芳姨離開了吧?為什麼一點都不開心呢?


  我閉上了雙眼,想要去再次審視一下自己的內心,我發現那個蹲過十年大牢的自己的心中本該如小河邊流淌、已經完全釋然的地方徹底變了。


  變得荊棘密布,稍有不慎就會扎的渾身是眼兒。


  我繼續向前,想要聽聽自己的心聲,想要聽聽那始終在渴求的『自由』二字,來確定自己的堅定。


  可等我靠近,卻看見了內心中另外一個用力嘶吼卻始終無法發出聲音的自己。


  我仔細盯著他的口型,那口型不是『自由』,起碼和『自由』完全不一樣,等我再仔細去想,將生命里能夠連接上的詞語全都想象了一遍后,忽然發現,他很有可能喊的是——勐能!

  我一下睜開了眼睛。


  隨即大口大口的呼吸。


  此時窗外的時辰已經到了深夜,而夢裡的畫面重新回到腦海時,我才想明白。


  那個奮力嘶吼卻發不出聲音的人,不正是個啞巴么?


  嘀、嘀、嘀。


  電話聲。


  我聽見這個聲音出現,率先打茅草屋裡看向了老喬居住過的房間。


  布熱阿從屋子裡打著哈欠走出,這貨就穿著一條褲衩子走了進去,渾身精壯的肌肉亮在了月光下。而我看著他從老喬住過的房間里走出時,張嘴問了一句:「有事啊?」


  布熱阿揉著眼睛回應:「哥,不是老喬。」


  說完,他光腳走了過來,站在窗外說道:「央榮說,佤邦下文兒了,說是包總有可能會在年後不定期巡查,讓各地做好準備工作。」


  「放心吧,類似的東西,勐能每年都能接著十好幾個,可大包總從來沒來過勐能。」


  這次,不一樣了。


  不定期巡查,應該是這幾天,所謂讓各地準備好,就是迷惑性語言,反正平時也是這麼發的……


  我抬起頭看了布熱阿一眼:「不生氣啦?」


  布熱阿憨笑了一下,回應道:「不生氣。」


  我不太理解的問道:「無緣無故的向你發火,真不生氣?」


  「老喬疑心重,平時很多事都不讓手下互相問,哥,你壓力大,我能理解,剛才你都說夢話了。」


  騰!

  我腦門上的青筋蹦起來了,再問:「說啥?」


  「你說啊『布熱阿,放心吧,哥一定對得起你』。」說完,布熱阿樂了,很開心的樂了,在笑聲中轉身走回了房間。


  我他媽是徹底不敢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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