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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星空之下

  倉促放箭,好在有章王子指點,這支箭雖然又一次偏離了靶心,但卻停在了靶子邊緣。


  熊章沒好氣的撇了她一眼,作出一幅誇張又擔憂表情,說:\"鈺萱,你明天怎麽辦啊,恐怕隻有空手而回了。\"

  鈺萱爭辯道:\"你說的方法是對的,但是我需要長期訓練才可以的。\"她又將頭湊近些熊章,小聲的補充道:\"怪隻怪我失憶之後,騎馬射箭的技術都忘記了。20天能練成這樣已經不錯了。\"她這樣附在熊章耳邊小聲低語,隻是不想將她失憶的事情讓別的旁人聽見罷了,但是在不明就裏的旁人看來,熊章手把手教她射箭,她又這樣與熊章近距離說著悄悄話,還真是有些曖昧。


  乙鳴離他倆近,鈺萱所有的話語聲清晰的傳到乙鳴的耳朵裏,乙鳴也並沒有誤會,他走向鈺萱,說道:\"人們說射箭的技術是左手如托泰山,右手如抱嬰孩,弓開如滿月,箭去似流星。弓弦響處,正中靶心。鈺萱,我發現是因為你的左手不穩,所以時而射中,時而偏到一旁。\"

  \"看吧,還是乙鳴細致,他觀察出是我的左手的問題,所以我的發揮時好時壞。\"鈺萱故意把這話說給章王子聽,免得他總是覺得他身為楚國王子,什麽都對,老喜歡嘲笑她。


  熊章與乙鳴雖然是指點了鈺萱一二,但他們也知道,要想提高射箭技術並非一日之功,他們也沒再強求鈺萱。之後,章王子便主動提議:\"乙鳴,要不咋倆來比試比試?\"

  於是一場精彩的射箭比試開始了,而鈺萱這個菜鳥自然是退到他們身後,隻有在一旁觀瞻的份兒。


  熊章與乙鳴的比試,並不是站在地上看誰射得準。而是更高難度的騎馬射箭。俊馬奔馳,馬背上的兩人英姿颯爽,他們以不同的姿勢拉弓射箭,精湛的騎射技術讓鈺萱看得嘖嘖稱奇,她這才明白為什麽會有\"弓馬嫻熟\"這一說法,原來古人的射箭本就是與馬相配合的。


  乙鳴的馬兒跑得快,他卻射得極準,箭無虛發;熊章則在馬背上花樣頗多,一會海底撈月,一會雙腿站立,一會單側登著馬鐙,且他箭與箭之間幾乎不留停頓,射得極快。不過正因為花樣多,射得快,章王子的準確率雖也不差,但自然不及乙鳴。


  總之古代的男子,特別是連毒藥都必須要認識的這兩位王子哥,射箭自然都是一流。


  夕陽西下的時候,忙完事情的鈺萱父親子徒燮也走到這射箭的空地上來,而乙鳴與熊章的射箭比試還未結束,子徒燮便同樣以男子的射箭標準,開始加入了騎射的比試。


  鈺萱激動得大呼小叫,不斷的為父親加油助威,隻見子徒燮身手不凡,催馬飛馳,拉弓如月,意氣風發,兩輪騎射,兩個十發十中,騎射技術真是了得。


  在落日的餘暉中,鈺萱隻覺得36歲的父親光芒四射,比誰都更勝一籌。都說女兒對父親有崇拜的心裏,對古代這位父親,鈺萱這個臨時女兒,也不禁生出一份崇拜之心。


  太陽的餘輝終於散盡,夜幕深黑,鈺萱和父親一起吃過晚飯沒多久,便回到了自己住的營帳,那幾個同帳的女子有一搭沒有搭故意說話給鈺萱聽:\"還以為清高自傲,原來比我們還喜歡和男人在一起。\"

  而另一個女子還專門給那位向章王子投懷送抱,卻灰溜溜被熊章勸走的位\"心機女\"說道:\"就是,你是早離開了,沒看見,她還專挑章王殿下接近。他們射箭時差點都抱在一起了。\"那女子一聽,向鈺萱投射來不懷好意的嫉妒目光,看得鈺萱極不舒服。


  鈺萱懶得與她們辯解,走出營帳,她無意識的抬頭看天,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鈺萱頓時被那繁星爍爍的夜空所吸引。


  天空如深黑色的絲絨毯籠蓋四野,夜空中繁星茫茫,星光閃爍,再不是身為現代人的她早已看慣的那一片泛著紅光或黃光,充斥著現代都市霓虹燈的夜空。


  星子太多,如天上的神仙在天幕上灑下了一把又一把碎水晶,銀河飄渺如白練,縱貫天際,鈺萱望著夜空深深陶醉,更是興致頗高的開始辨認起夜空中的星座。


  她伸手指向那滿天的星鬥,喃喃自語道:\"北鬥星所在的大熊星座、北極星、牧夫座、獅子座、武仙座……哇,\"認出星空的同時,鈺萱也開始想念她現代的父親,因為她是受父親的影響,才喜歡看星星,辨認星座的。她低聲輕語道:\"爸爸,你記得嗎,你幾次和我一起去看星空,教我認識星座,如今我竟然都還能認出來!\"

  望著這樣迷人的星空,想到在同一片星空下,卻已經隔了2400年光陰的另一個空間中的父母,\"鬥轉星移\"\"滄海桑田” \"歲月更替\"那些高度凝練的時間之詞,都悉數在鈺萱的腦海中飛逝而過,唯有父母的音容笑貌久久揮之不去。


  浩淼的星光以它並不刺眼的光芒,瞬間將鈺萱刺得熱淚,那是思念之淚,親情之淚,在無人的夜晚,她沒有壓抑自己的情緒,輕輕的哽咽聲響起。


  \"你也對天上的星宿有興趣?怎麽卻又哭了?\"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鈺萱回頭發現,那是乙鳴。


  \"嗯……星空太美了,我便有些感動。我之前很難得看到如此浩淼璀璨的星空。\"鈺萱隨機應變的答道。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看見了不好的星象,心中焦急而哭呢?乙鳴聽了鈺萱的解釋,如釋重負的說道。


  \"星象?你會觀天象,你也認得這些星座嗎?\"鈺萱好奇的問乙鳴。


  乙鳴隨著鈺萱的話語,英挺的身姿負手而立,目光深邃的抬頭望著天,他伸手指著天上的星星,說道:\"那是軒轅星,那是角宿星……\"

  鈺萱順著乙鳴手指的方向,望向天際,細細辨認,原來乙鳴口中的軒轅星就是獅子座中最亮那顆星星,而角宿星,鈺萱一看才得知,那不就是牧夫座中的那一顆亮星嗎。


  嗬嗬,鈺萱心裏頓悟,原來中國古代的星星名字和現代使用的,沿用自古希臘的星座名字,指代的雖然一樣,可名字卻是相差了十萬八千裏。


  就在鈺萱正因為這一古今星星名字的對照而頗覺得有趣之時,乙突然抬高聲音說道著:\"不好!\"鈺萱嚇了一跳,急忙回望還繼續看著星空的乙鳴。


  乙鳴繼續說道:\"熒惑遊走於角宿和軒轅之間!\"

  \"有螢火蟲?我怎麽沒有見到?現在可是春天呢!\"

  \"我說的不是夏天夜晚看見的發光小蟲。\"乙鳴指了指南麵天空的上方一顆星星,說道:\"你肯定是失憶又忘記了,天上那顆紅色的星星叫做熒惑星,你看見了嗎?\"

  \"這熒惑星極為詭異,它有時較暗,有時又會變得很亮。此星不僅亮度多變,行跡也十分不定,它通常自西向東行走,但每經過兩年左右會突然在天空停滯不動,繼而自東向西逆向行走,大約一個多月後又改為自西向東行走。\"

  鈺萱聽得似懂非懂, 順著乙鳴的指點,她終於看清楚了,原來乙鳴這位古人所說熒惑就是火星呢!一旦認出那是火星,鈺萱便也知道了乙鳴口中將火星形容為'極為詭異'是什麽意思。這不就正是火星繞太陽的軌道在地球軌道外側,公轉周期比地球長。從地球上看過去的火星的衝、留、逆行等現象。


  乙鳴繼續說道:\"軒轅是王者之星,角宿寓攻擊,現在詭異的熒惑在軒轅和角宿之間遊走,這樣的星象寓意著,楚國內部有人欲在暗中謀害楚國王室。\"

  鈺萱把乙鳴的對星星的描述,話翻譯成她能理解的現代語就是,\"獅子座與牧夫座之間有火星\"。雖然鈺萱無法認同乙鳴對星象的解釋,但她不由得暗暗稱奇,以鈺萱不多的曆史常識,她知道在古代能觀天象的人為數很少,這類人在朝廷被命為\"欽天監\",這類人在中國古典小說中,便是能趁著東風來個\"草船借箭\"如神一般的諸葛亮。而此時站在她身旁的乙鳴,竟然也會這個!

  蒼穹之下,新月如鉤。鈺萱望著乙鳴頎長的身影,他橫溢的才華--頗高的音樂造詣、精湛的騎射本事、了然於胸的天象知識……鈺萱禁不住想,這位乙鳴王子到底還有多少她所不知道的魅力。


  過了片刻,鈺萱以輕鬆的口吻對乙鳴說道:\"別擔心了,你都說了那熒惑一直有些詭異,也許這樣的天象隻是偶然呢。\"。


  \"我們別看天空了,我的脖子都仰痛了。\"鈺萱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緊接著扯了扯乙鳴的衣袖,往不遠處走去。


  見鈺萱走到一顆大樹下,乙鳴便也沒再多說天象之事,他默契的跟著鈺萱來到樹下,坐在石頭上。夜色靜美,伴著樹葉的沙沙聲,也有蟋蟀的低吟。


  一陣笛音飄起, \"好花不常開,好景不常在,愁堆解笑眉,淚灑相思帶。今宵離別後,何日君再來……\"乙鳴拿出隨身攜帶的笛子,吹奏著屬於2000多年後的歌鄧麗君的《何日君再來》。


  一曲吹畢,鈺萱笑著對他說:\"我想唱歌,你想不想聽?\"

  夜色中,鈺萱的眼睛晶亮得如天上的星星,乙鳴自然是微笑著點了點頭。她輕輕的唱起張國榮很早的一首歌:《明月夜》:\"走過千山我曆經多少風霜,才能夠回到你的身邊,等待的容顏是否依然沒有改變,迎接我一身仆仆風塵,等待我的人是否還坐在窗前……\"。


  充滿了傷感情緒的歌詞被鈺萱輕輕的唱出來,她腦海裏是父母的麵容,是她恍如隔世的24年生活中,那些有情有愛的生活點滴。鈺萱恣意的唱著,並不去管乙鳴這個古人能否聽懂這現代的歌。而乙鳴卻在一旁靜靜的傾聽,他再一次從鈺萱的曲子中,強烈的感覺到了曲風的前所未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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