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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久別重逢

  鈺萱心中詫異,之前當她得知熊章身邊已經有了王妃翼彤、有了王後蘭珠,她已經斷定自己早已經在熊章的情感世界中,如過眼雲煙漸漸被淡忘,沒想到楚王還一直想著自己,他竟然是個戀舊之人。


  翼彤又說道:\"我成為楚王王妃的這一年多以來,大王雖然不說,但我感覺得到,他其實一直喜歡的是你,思念的是你,他問我你以前的事情,問你平時都做什麽,吃什麽,看什麽書。有幾次在睡夢中,他睡在我身邊,喊的竟然是你的名字。\"

  \"翼彤,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心裏不舒服了。\"翼彤的話讓鈺萱驚訝,不,確切的說應該是震撼與感動。鈺萱沒想到,楚國的一國之君,呼風喚雨,後宮美女如雲,可他竟然對一位\"死去\"的女人還存著一份長情。


  翼彤搖了搖頭,她回憶著,自己與楚王熊章的緣起,從最初開始,她便是因為鈺萱。一年多前,石紇升為莫傲,那一次他奉命出兵攻打楚國西南邊的巴濮,得勝回郢都後楚王大喜,要在宮中為他接風設酒宴。石紇卻仗著自己有功,硬是把楚王請到了自己的石府上。


  酒桌上,石紇安排翼彤伺候楚王,熊章飲酒歡暢之時,無意中說起翼彤與鈺萱有幾分相似。石紇本就有意,如此一來他順水推舟、巧舌如簧,便將翼彤獻給了楚王。楚王酒後起興,在半推半就中,便接受了石紇的安排,從此翼彤就成了楚王的王妃。


  鈺萱覺得,也許正是因為熊章以為她死了吧,才將時間與感情永遠凝固,長久的回憶。都說女生容易感動,她在心裏重複著翼彤說的話——\"有幾次在睡夢中,他睡在我身邊,喊的竟然是你的名字\"——鈺萱此時此刻竟然被那個男人身邊別的女人的一番話,感動得快要落淚。


  鈺萱又問翼彤:\"你為什麽要給我說這些?\"

  翼彤說:\"鈺萱,我作為女人,按照楚國的慣例我是不能插手朝廷政事的,但你關於釋放墨子的請求,我一定盡力安排你與楚王見麵。至於你要不要告訴熊章,你就是曾經的鈺萱,你自己決定吧,畢竟你從外表看,完全是兩個人了。你有回旋的餘地,你自己決定吧,不要介意我是他的王妃。\"

  \"為什麽你說那你不介意我告訴熊章我到底是誰?難道你不愛他?\"鈺萱不解的追問。翼彤卻沒回答。


  鈺萱和翼彤見過麵後,時間又過去了一天,墨子還是沒有被楚王熊章釋放,而鈺萱也還沒有得到翼彤下一步安排的消息。


  晚上應澤師兄過來,他告訴鈺萱:\"逸王妃托我告訴你,楚王聽說是墨子的徒弟要見他,他並不把你放在眼裏。逸王妃暫時沒辦法讓楚王見你。逸王妃說若你真的想立即見楚王,最好的辦法就是告訴楚王,你的真實身份。\"

  聽了此話,鈺萱遲疑了,沉默了。的確,她不願意看到師傅被幽閉在冰冷的宮殿,宏圖不展,夙願不達。可她還是下不了決心,告訴楚王隨著墨子一同前來楚國的她,究竟是誰。


  迎澤師兄不解的問她:\"你為什麽不告訴楚王你就是依然活著的子徒鈺萱?\"

  鈺萱避開應澤師兄不解的目光,逃避著,如同三年前鈺萱一直逃避熊章的愛意一樣。她想起那日在隨國見到心心念念的乙鳴,心中的悸動,如果這時她被熊章知曉還活著,她又什麽時候才有機會前往隨國,告訴乙鳴,自己\"死而複生\"呢,因為依熊章的個性,他一定不會輕易放走她的。


  隨後,應澤師兄見鈺萱並未回答他的問題,他又對鈺萱講道:\"楚王正命令我們營造司加班加點,要在這個月末就製造完畢魯班設計出來的,用於攻打宋國的大批武器。看來攻打宋國已經是箭在弦上的事情了。鈺萱,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出墨子,阻止這一切!\"

  聽了應澤的話,鈺萱依然沉默著,內心卻更加左右搖擺,自己到底該不該在熊章麵前坦誠身份為師傅求情,但一想到乙鳴,她就又下不了決心了。


  之後的幾日,應澤和翼彤那裏都沒有傳來消息,師傅墨子也依然被囚在楚宮中。到了第五天,應澤師兄又給鈺萱傳來更令人擔憂的消息,說墨子從昨天開始拒絕進食了。


  鈺萱急了,她知道師傅是個剛毅的人,一旦他決定的事情,他一定會不妥協的堅持下去。而依熊章這麽霸道桀驁的個性,他也不會輕易因為墨子拒絕進食,而放了他。


  不能再這麽幹著急而什麽都不做了,鈺萱終於做出了決定,她要告訴熊章,是她子徒鈺萱求熊章放了墨子。鈺萱希望熊章看在他們曾經的故交上,給她這個麵子。


  然而怎麽才能托應澤師兄或是翼彤告訴熊章,她這個墨子的徒弟突然就變成了曾經的鈺萱呢?


  鈺萱拿起筆,在一張簡帛,想寫些什麽,但她覺得熊章不一定會相信的。思來想去,終於想到辦法。她回憶著熊章送給她的那把紅寶石發簪,回憶著他送的那把特意為她製造的小弓箭,回憶著自己向他討來的那個雕刻著他們倆人像的犀牛角,鈺萱決定要把它們都畫下來,這是熊章送個她的禮物,即使他現在是楚王了,也一定還記得這些,也隻有她和他才記得的。


  開始畫這些小物件的時候,鈺萱發現自己繪畫技能很差,發簪畫了5次,小弓箭畫了3次,她才自認為畫像了,而方寸間有栩栩如生他們人像的犀牛角卻怎麽都畫不好。


  在畫這些的時候,和熊章相處的往事一一浮現在鈺萱腦海裏,他那些霸道的關懷、那張得理不饒人奚落她的利嘴,他在固縣對她相救時焦急的眼神,在銀杏樹下的霸道擁抱,與她在監獄中\"生離死別\"時真心滑落出眼眶的淚水與熱吻……


  \"對於熊章,喜歡還是感動?\"鈺萱畫著曾經他送給自己的禮物,連她自己也分辨不清了。


  在畫好的簡帛上,鈺萱鄭重的落款\"子徒鈺萱\"。相信熊章看見了這簡帛,一定會驚訝,也一定懷有好奇心,想見畫下這一切的人。


  果然,第二天還沒到中午,應澤師兄的身影就出現在鈺萱暫住的客棧。而她的視線越過應澤師兄,卻驚異的發現隨著應澤師兄一道進入客棧的還有一個人,是的,那人就是熊章!


  三年多未見,已經是楚王的熊章沒有穿標誌著君王身份的華服,但他氣宇軒昂、冷峻從容,鈺萱以為應澤師兄會帶她去某處約好的地方,麵見楚王,卻沒想到此刻熊章已經等不急的直接過來了。


  其實離開楚國,離開他,對於鈺萱來說僅僅是幾個月時間,鈺萱也曾很多次的想象著與他再次相見的場景,那些見麵時該有的神情、該說的話語。


  隻是這一刻熊章突然出現在鈺萱眼前,錯愕與未料依然讓鈺萱不知道該說什麽,該做什麽。


  熊章看著她,挺闊的眉宇微微蹙著,身形筆直,靜靜站立,靜止之中卻讓人看到千鈞之力。


  熊章讓應澤在外麵等他,他就這麽站在離鈺萱2米左右的距離下依然靜靜的凝視著她,未開口也未有舉動。


  昨日,當熊章看到那些布帛上所畫之物以及\"子徒鈺萱\"的落款時,的確是震驚之極,他也懷疑畫下這一切的就是鈺萱,但他當年是親眼見到鈺萱的屍體,自己無能為力,痛徹心扉的當時情景,依然曆曆在目,心一陣陣抽痛。


  此刻,他在揣測,他還是不相信眼前這位清麗端莊的女子就是鈺萱,但除了鈺萱,又有誰能把他們之間所有的傳情之物如此精確的畫下來呢。


  這時,鈺萱垂著頭不敢直視熊章,但終究還是她先拘謹的開了口:\"大王,您請坐。\"熊章的目光又一次上下掃視著的鈺萱。


  鈺萱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裏沒底,她不知道熊章會對自己做什麽?想到這裏,她抬頭怔怔的凝視著他,目光中漸漸浮起一層水汽,心中泛起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熊章徑直向鈺萱走進幾步,突然伸出一隻手,按住她的肩,對她喊道:\"說!你到底是誰?\"沒有任何客套,直入主題,還是鈺萱所熟悉的那霸道的感覺。


  鈺萱終於開口低聲的說:\"我就是子徒鈺萱,曾經的楚國司馬司徒燮的女兒。\"

  熊章握住鈺萱肩膀的力道瞬間加重,他目光如炬,一幅想把鈺萱看穿的表情,他冷冷的說:\"子徒鈺萱在三年前死了,我親眼所見。你到底是誰,為什麽以她的名義來來見我。\"

  \"如果我不是她,我怎麽能畫出你在固縣買到,在滄浪湖邊送我的紅寶石發簪,畫出你送我的那把一邊漆著\"章\"字,一邊漆著\"萱\"字的小弓箭,畫出那雕有你和我精致雕像的犀牛角,我也還記得你從浪滄湖邊把我送回家,在我家門口你撂下的那話,說如果我一直用那把小弓箭,你就會一直為我做箭矢。\"

  聽完這一席話,熊章那黑色的眼眸中波紋隱現,有動容,有質疑,他看著鈺萱,動了動喉結,然後又說:\"你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在哪見麵,我做了什麽?\"

  \"我記得,那是在獄中,我以為我肯定會死,你卻在臨刑前的夜裏來看我,然後你吻了我,還在吻我的時候,把我敲昏,讓我吞下了那顆藥。你難道不知道嗎,那顆藥是一顆移魂丸,是你沒有讓我死,是你讓我以另外一種身份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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