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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原來是你

  “宮主,對方自稱是三年前買下攝政王人頭的買主。”青翎小聲提醒道,百裏南潯眸子一沉,心中已是大致有了些眉目。


  初夏聞言,心中“咯噔”一聲,也已猜到了八九分。據她了解,最想要思竹性命的,就數剛登基不久的李淵和神侯府侯爺白無殤了。


  看向對麵猶如螻蟻,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尤為醒目的一抹明黃,那一頂極其豪華的轎子由六匹駿馬駕馭,車身鑲嵌有金銀玉器,轎頭還是龍的形狀,盡顯皇家的尊貴豪華氣派。


  初夏當下明了,在見到那龍輦旁的白無殤後,更是下意識地步步後退,企圖將自己藏在這人群中。


  她暫且不能讓他們見到自己,現在這種情況,怕是會對思竹造成不利。


  “皇上光臨本地,究竟有何貴幹?”


  清冷的聲音,麵對那一抹明黃的龍輦不卑不亢,反倒盡是君臨天下的氣勢。


  他在忍,燒了一個鳳凰台算不了什麽,可對方傷了他百餘個弟子,有的還是被活生生燒死的。


  “也沒多大事兒,隻是今兒這天氣有些涼,在你這百花宮來燒燒火烤。”


  簡簡單單一句話,頃刻間,百裏南潯深不可測的眸子中冰火交接。如果掀開他表麵的平靜,會發現他早已氣得萬物俱焚。


  搖了搖頭,就像是麵對淘氣孩子的大人,無可奈何地歎息道,“皇上要是沒事兒,就請回吧!”


  “怎麽?不服氣?”


  傲慢不屑的語氣無不彰顯,隨著這聲,龍輦的簾子被一旁的太監打開,那個說話十分欠扁的人終於從中走了出來。


  一身明黃色的龍袍,站在幾千士兵前。他頭戴束發嵌寶紫金冠,一身錦服胸前繡著五爪金龍,腰間束著五彩絲攢花結長穗宮絛。眉如墨畫,麵如桃瓣,薄唇緊抿,似笑非笑。


  他一站出來,渾身傲睨自若的傲氣便四處揚灑。抬高了下巴,好一副睥睨天下,俯視萬生的模樣!

  “整個天下都是朕的,何況你這小小的鳳凰台?”


  “草民還有事情要處理,皇上若是有興致,就請自便。”


  百裏南潯慢條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衣襟,轉身就欲走掉。


  他可沒空來觀賞這皇帝顯擺。


  那漫不經心的模樣讓原本不可一世的李淵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放肆!信不信朕覆了你這百花宮!”


  “皇上不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來的嗎?”百裏南潯冷冷道。


  “你……”


  李淵一時語塞,氣得抓耳撓腮,亂了方寸。


  三年前李淵以重金向百花宮買軒轅雪陌的人頭,結果到了現在,還未有個結果。李淵一向野心勃勃,白無殤就是利用他這一點,推波助瀾誘來到這百花宮。


  與其說是來為三年前的買賣做個了結,還不如說是來逼百花宮投向朝廷,擴充李淵幕後勢力。可惜白無殤老謀深算,這一步棋是他整盤當中下得最錯的一步。他萬萬想不到,他帶領幾萬士兵能輕易攻打下一個國家,可想收複百花宮卻是癡心妄想。


  雙方對持,氣氛一下冷冽下來。


  “宮主,讓我去教訓教訓他們,讓他們嚐嚐百花宮的厲害。”


  流砂上前一步,將手中的玉笛一旋轉,那架勢,頗有要將對方殺個片甲不留之意。


  百裏南潯手一揚,阻止了流砂的衝動,卻忽然轉身看向早已埋在人群中的初夏,“罌粟,本尊命你去將那狗皇帝帶過來,這要求,不難吧?”


  “宮主……”流砂疾呼,卻被百裏南潯一個眼神掃來打斷了話。


  憑什麽是她去?明明是自己先提議的。


  流沙一時心裏憤恨不平,恨恨地剜了初夏一眼,冷哼一聲。殊不知這對於她來說是極大的美差,可對於初夏來說簡直就是禍從天降。


  “我……我不行。”初夏大喊不妙,可哪兒有她反抗的餘地,一句話剛說完,她人已被百裏南潯一把提起扔了出去,直接摔到了李淵跟前。


  當看到初夏極其狼狽地被扔在李淵跟前,流砂當即大喜,她怎麽就忘了她沒有內力,宮主這番行動,無疑是讓她去送死。


  其實,百裏南潯隻是想試試,她到底是誰!


  密密麻麻的人群,李淵這邊隻見從對岸飛來一道白影,踏著一道流光直衝而來。待那抹白影落地,接連幾個踉蹌,一下摔到在地。


  待眾人看清這抹不明物,皆是被驚豔得倒抽口氣。那素白的身影猶如天外飛仙,隻是在她那一抬頭的瞬間,就驚豔了整個世界。


  幾個士兵上前將她架到李淵麵前,她像是天邊一道明媚的霞火,點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白無殤詫異地看著眼前人,那個他翻天覆地尋找的籌碼,此刻就這樣奇跡地出現在了眼前。


  “是你?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李淵轉動著手指上的玉扳指,向初夏步步靠近,說話間更是眉飛色舞,“對於收複百花宮一事,朕倒是沒多大興趣。但,若是覆了這地方可以得到如此美人兒,那就有趣得多了。”


  站定在初夏跟前,彎腰與她對視。忍不住伸手撫上眼前這個如花似玉的臉蛋兒,剛一碰上,初夏便猛甩腦袋,使勁兒與之抗爭。


  她銳利的眼睛隱隱透出舐血的暴利,像是惹怒的老虎,悄然展開發著寒光的尖牙。


  “放開!”初夏怒吼,她雙手被反剪在身後,嵌得死死的,動不了分毫。這樣和這個狂妄自大的人對話,讓她心裏感到很不痛快。


  “你們這些莽夫,沒聽見嗎?還不快鬆開。”李淵皺眉,連聲附和,好像極其心疼被如此粗暴對待的初夏。


  “還真是令人意外,這是第三次見麵,看來咱們之間緣分不淺。告訴朕,你到底是百花宮的手下,還是軒轅雪陌的棋子?”


  李淵忽而一把捏住初夏的下巴,逼迫她看向自己,半眯著的眼睛閃出一抹殺氣,狠戾至極。


  第一次見麵是在陌王府,她裝瘋賣傻逼得他慌忙逃走;第二次是在皇宮,他試圖逼宮陷害軒轅雪陌,她卻和軒轅雪陌在幾萬精兵圍堵中輕易出逃;還有這一次,如此多麵且令人難以琢磨的女子,他該相信哪一個才是真的她?


  初夏一把揮開他捏住她下巴的手,李淵卻比她更快地伸出另一隻手將她嵌住,幾個動作下來,她雙手再度被死死反剪在身後。


  盡管李淵功夫不深,隻會幾招皮毛,但對付此刻的初夏,卻是綽綽有餘。


  李淵好笑地看著眼前這個炸了毛的野貓,明明脆弱得不堪一擊,卻寧願吃苦也要奮起反抗。像隻長滿刺的刺蝟,真有意思。


  閉上眼睛將臉埋入她發間,狠狠嗅了下,果然如他預想的那般,滋味美好得難以言喻。


  初夏咬緊了牙,扣在她手腕的手越來越用力,幾乎要將她捏碎般,那塊地方已經痛得沒有知覺了。


  “美人兒,隨朕回宮吧,保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這天下,你想要的,朕都可以賞賜予你。”


  “嗬,這次,聖上的算盤可就打錯了,我不過是百花宮區區一弟子,還沒那麽大本事能得到聖上的恩寵。”


  “你不信朕?”


  “信!何來不信?聖上一諾千金,可惜小女子沒那麽大能耐,能成為皇上穩固寶座的棋子。”


  話音剛落,李淵一腳踢在她腳腕處,迫使她失去重心,向地上狠狠跪去。


  “唉!女人若是太聰明,可就一點兒也不可愛了。”


  他繞起她一縷青絲湊在鼻尖輕嗅,像是觀賞著一件奇珍異寶。初夏皺緊了眉頭,盡管膝蓋上不停傳來鑽心的疼痛,但她咬緊牙關,從始至終都未吭一聲。


  “李淵,沒用的,刺殺軒轅雪陌失敗,我已是將死之人,死在誰的手裏不一樣?倒不如你給我一個痛快,如何?”初夏的聲音猶如清晨的臘梅花瓣上墜落的第一滴朝露。


  舒心,卻又令人發寒。


  百裏南潯遠遠看著這一幕,他的眼睛始終落在她的膝蓋上,還有被李淵死死嵌住的手腕。


  還不反抗嗎?

  難道他真的猜錯了?


  如若真的是一隻妖,又怎會讓區區一個人類如此羞辱。


  看著她被李淵嵌製,按在地上,他竟是那樣的心亂如麻,麵色越來越凝重,然後由青轉黑。一貫疏離清冷的麵容浮現一抹痛色,但很快便消散不見。


  李淵突然大笑,像瘋了似的仰天大笑,後忽然收聲,伸出另一隻手從初夏後腦勺一把狠狠揪住她頭發,迫使她仰頭麵對著自己。


  這一突來動作疼得初夏咬緊了牙,青絲散亂,幾許發絲貼在臉頰與頸項,更是嫵媚。她眼神發狠,像隻被惹怒的豹子,恨不得撲上去一口咬死對方。


  而這樣的她,反而激發了李淵一貫的征服感。她越是反抗,他就越是滿足。


  “朕的美人,少玩兒點兒花樣,朕現在可沒那麽有耐心。”


  他的聲音漸漸發狠,滿臉笑意也隨之消失變得猙獰,抓住她頭發的手力道猛然加大,一下將初夏甩了出去,“砰”地一聲撞在龍輦,額頭瞬時流出一行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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