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全數討回
“今日,大家的心情都似乎不錯,不如本王請你們看戲吧!”軒轅雪陌喃喃開口,陽光下的他一襲白色錦服,金絲勾勒的祥雲衣擺,無比隆重地鋪落一地。
看戲?看什麽戲?
眾人不由狐疑地四下看了一眼,皆是麵麵相覷。
看著大家的反應,軒轅雪陌嘴角的笑意更深。此刻,他將那嬌小的可人兒抱在懷中,執著她的右手在掌心。渾然天成的霸氣舉手投足間,在無形中給人以一種難以呼吸的壓迫感。
“右手手背,兩寸長。”簡簡單單幾個字,不帶任何情緒,他的眼睛,落在初夏手背上的傷痕。
隨著他話音的落下,月兒的慘叫聲也跟著響起,眾人不明所以地聞聲看去,隻見她右手手背上的皮肉已然被削去,血淋淋的一片。
“清風。”
眾人正渾身膽寒,冷不防丁地一聲輕喚,被忽然叫到名字的清風頓時渾身一凜,迅速回憶自己這段時間有沒有做什麽得罪過初夏的事兒。
在確定自己沒有什麽錯失後,清風才驚慌未定,口齒遲鈍地回了軒轅雪陌一聲。
“本王記得,已經有些日子沒有考驗你的功力了,不知有沒有進步。”軒轅雪陌突然說道,清風有些不明所以,當一柄軟劍從遠處飛到他手中時,他才了然,提劍走到離月兒十步之外的地方站立。
隻聽軒轅雪陌柔柔的聲音似流水,趟過每一個被他魄力凍得冰冷的人,可從他嘴裏吐出的每一個字,都讓月兒生不如死。
“右臉顴骨下,三寸。”
他在全方位地找著初夏身上的每一處抓痕,她身上被抓的傷口,月兒亦在同樣的部位被烙印上。
十步之外,清風軟劍在空中一劃,隻聽月兒再度傳來撕心裂肺的叫喊。她右臉顴骨下剛好出現一道三寸長的口子,隻是那傷口相比於初夏臉上的抓痕,可就厲害得多。
“你,你……”身上的疼痛再加上臉上被削去一塊肉,疼得她齜牙咧嘴說不出話。
“頸脖側方,兩寸半。”
“啊……軒轅雪陌,你敢如此對待本宮,皇上會殺了你的。”
月兒聲嘶力竭的吼叫,終於讓軒轅雪陌一直落在初夏臉上的目光投向她。靜靜的凝視讓月兒不僅冷笑出聲,“怎麽樣,知道怕了吧!”
軒轅雪陌的目光深邃而又幽冷,讓人窺探不出他此刻的心情。隻是他上下打量的目光,讓月兒不止一次驚顫。
良久,他將目光收回,再度看向初夏頸脖被傷的地方。眾人隻聽得他小小的一聲驚呼,像是察覺到了什麽新的發現。
“額,不,清風,剛剛錯了,是頸脖右側,你劃的是左側。”
“是,王爺。”
“啊……”
又是一聲慘叫,很多人開始輕顫身體,膽小的更是雙手捂臉,滿是驚駭。果然,攝政王還是以前那個攝政王,隻是很久沒有見過這般熟悉的他了。
如被驚擾的獅子,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
外表邪魅如妖,更是冷酷無情,許久未見的場麵忽然一下重現在眼前,仍舊叫他們震撼不已。
一時間,院子悄然無聲,除了倒地捂住自己臉頰不停翻滾呻吟的月兒外,隻聽得眾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明媚的陽光下,隻見一道又一道劍光似銀花般閃爍,聲聲慘叫響徹雲霄,群鳥驚飛……
不肖半刻,月兒已是渾身鮮血,到處血肉模糊,渾身發抖,連嘴唇都是蒼白如紙的。
木製長椅上,軒轅雪陌慵懶地扇動著眼簾,麵無表情地斜眼一瞟。頃刻間,恍如從地獄而來的殺神,肅殺的氣息,冷厲的眼神,讓月兒隻消一眼,便再也不敢抬頭去看。
不遠處正輕搖折扇的雲霄忽然猛打了個寒顫,看著軒轅雪陌,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糟了,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
令人無法忽視的戾氣嗆得人幾乎窒息,他的每一個動作,哪怕是一個眨眼,都令人心驚膽寒。
隻見軒轅雪陌好不愜意地繞起初夏一縷青絲湊在鼻尖輕嗅,神色染上迷戀的光華,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在凝結的空氣中,他清淺一笑,伸手輕輕撚起落在初夏發間的一片花瓣,眸光如春水般溫柔明瑩。
世界儼然變得淺淡,光輝下,他身後所有景物被渡上一層金光,一切都成了襯托這對璧人的風景。
月兒早已氣若遊絲,連睫羽上都是沾染著汗珠和血漬。她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眼睛所看到的一切物與人,都變得模糊。
“這些,是你傷夏兒,本王應當討回來的。至於本王的貓……”
“等一下。”紅唇微動,輕淡的不能再輕淡的聲音柔柔的傳開。初夏在軒轅雪陌懷中驀然睜開雙眼,平靜無波的眸子裏散發著強大的氣勢。
不等軒轅雪陌反應,懷抱已空,初夏忽如疾風一閃。
清風隻覺手上一空,身側寒風凜凜,他身旁已然多了一個人,手中的劍也被那人奪了去。
天呐,她是什麽時候動的?
所有人驚訝地看著手持利劍的初夏,她剛剛明明在王爺懷裏,怎麽一個眨眼就……
簡直讓人不敢相信。
不光是他們,連軒轅雪陌都震驚了她如風無影,如雲無形的速度。
隻見她一身白衣,像是從雪山走出,周身突然湧起一股淩厲的寒氣。眾人皆感受到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攝人心魄的壓力皆讓他們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後移。
“這……”就算是不會武功的月兒也感受到了那股強大的力量,不敢相信這樣的感覺是從眼前這個柔弱無骨的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
眾人正好奇初夏要幹什麽時,隻聽她雲淡風輕的聲音娓娓道來,“思竹,你還漏了一處。”
無情的聲音穿透月兒耳朵,初夏揚劍一揮,頓時血濺四方,身上早已血跡斑斑的月兒衣服霎時又多了一些殷紅。這一招,比先前清風所使的任何一招,都要來得猛烈凶狠,讓所有人心生膽怯。
呃……
隻聽月兒再次慘叫,讓所有人冷汗泠泠,而軒轅雪陌依然冷眼旁觀,目光卻是讚許地看著他的夏兒……
“還有我的貓。”冷冷的聲音穿透一切,手中利劍霎時飛出,月兒低頭,胸口多了一把劍,
下人們呆若木雞地看著陽光下的這對神仙中人,想到剛剛的血腥,不由心生感慨。
唉!這兩人果然如出一轍,都不是能惹……不,錯了,是都不是能碰的人。
夜晚的皇宮燭火通明,是那般奢華璀璨。雲頂檀木作梁,水晶玉璧為燈,珍珠玉簾為幕。乾清宮內,繡著朵朵銀線海棠花的輕紗,風起綃動,讓人如墜雲山幻海一般。
“哎!”屋內傳來歎息聲,宮女們埋著頭默默站立,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從裏麵傳來這聲音了。
屋內,李淵鐵青著臉,不停的走來走去,深蹙著眉頭,腳步聲很是浮躁。走了一會,他忽然重重的一拳打在柱子上,頭也同時懊惱的撞了上去。
又是一聲痛苦的長嚎,隻聽他苦澀的聲音響起:“軒轅雪陌呀軒轅雪陌!難道,這世上什麽事都會隨你的心嗎?”
他把頭重重的抵在柱子上,額頭上早就鐵青一片,而白無殤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慢慢的喝著茶,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他冷冷的看了一眼李淵,眼底掠起一絲不屑。
草包,就是草包,遇到事情隻會幹嚎而已。
從昨天晚上他將朝中又有一股強大的勢力投靠向軒轅雪陌那邊的消息告訴他後,李淵就足足瘋狂嚎叫了一個晚上。現在天也亮了,他還在那裏嚎叫著,而他就這樣陪這草包幹坐了一夜,真是浪費他的時間。
相比之下,另一邊的肖崖滿臉愁容。
“為什麽所有人都向著他這個卑賤的庶子,朕到底哪點兒不如他?”李淵的嚎叫聲再起。隻見他頹廢地一下重重跪倒在地,聲音沉痛而無助。
“皇上!”
“皇上!”連喊了三聲,李淵才慢慢的抬起頭,眼神苦楚的看著肖崖。
肖崖走過去將他扶起,“皇上,現在不是歎氣的時候,當務之急,咱們得盡快拉攏禦史大夫薛凱,先鞏固自己的勢力才是要事呀!”
李淵正心煩意亂,找不到發泄的對象,正準備厲聲嗬斥肖崖。聽他這麽一說,頓時清醒了不少。
“對,朕現在得趕緊將薛凱拉攏,他是朝中老臣,又是父皇生前的心腹,拉攏他,朕就還有希望翻牌。”李淵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他顫抖著聲音說道。
白無殤在一旁冷笑,心中暗暗想道:薛凱早就投靠了軒轅雪陌,唉!處處不如軒轅雪陌,不知先帝傳位時是怎麽想的,也虧得這草包自己還知道有危機感,還不算太笨。
他放下茶杯,向李淵緩步走去,隨聲附和著:“對啊,皇上!現在隻有薛凱能幫咱們扳回一局了,若是奪得這枚棋子,一切,都還不晚。”
“不晚?”李淵握住白無殤手臂盈盈顫抖,連連迭聲,“對,還不晚,朕有了他,局勢就有了回轉的餘地。”
“誰?”白無殤一聲厲喝,屋頂上傳來細微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