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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血蠱能解

  殷木的眼睛,隨著玉鐲的破碎,再也無光。他一揮手,隨之一聲響亮的巴掌聲響起,他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


  樊錦被打得摔在了地上,頭發散亂,渾身淩亂不堪。還不夠似的,她伸手去擦拭嘴角的血液,然後毫不在意道,“對,殷木,這一巴掌,從此你我互不相幹,恩斷義絕。”


  “啊——”


  伴著怒吼,殷木那蓄積已久的所有怨憤在瞬間全然釋放,點滴不剩!

  隻聽到“嘭”的一聲響,離他最近的那張堅硬的紫檀木桌子應聲碎裂,被無形的氣流硬生生擊成幾塊,桌上放置的物什更是狼藉地散落了一地,能摔碎的通通摔碎了!


  殷木大叫著跑出屋子,幾個飛身落入叢林深處,他衣袂翻飛,不受控製狂亂地用掌風揮砍著層層密林。


  一時之間無數樹木轟然倒塌,就像他的內心一般,完全混亂地崩潰。


  屋內,她坐在地上,雙目無神,終是哭了出來。提起包袱從暗道出了雲閣莊,遠遠地,她回頭看了這莊園一眼,若有似無的掀起了一個笑容,似是看淡一切的釋然。


  這樣,就好。


  慕容鈺一動不動地坐在房間裏麵,他沉著臉,眉間刻上深深的皺痕。


  五年來第一次出塔,是因為與初夏打賭輸了,必須陪她喝一宿的酒。這一次,當然也是因為她,不過,這個理由,他倒是如何也不想接受。


  他的手裏,端著一杯茶水。那茶雖已涼透,卻還是滿滿的。慕容鈺保持著端坐的姿勢,一動不動已經很久了。


  他雙眼一會兒看看躺在床上已經沉睡一天一夜的人,一會兒又看看窗外,神色飄散,也不知他到底在想著什麽。


  直到眼睜睜看著從東邊升起的太陽,已然落到了西邊,他才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來。


  隨著他這聲歎氣,他緊鎖的眉頭上,終於鬆開了些,卻又滿是疲憊。


  這時,窗外一動。一個聲音在門口小聲的說道:“公子,藥還差一味,已經在送來的路上了!”


  慕容鈺的手一晃,幾滴茶水灑了下來。他像是在極力控製自己內心的激動似的,雙手有些顫抖,抬頭輕聲問道:“真的?”


  “嗯,皇上親自下旨,讓皇後的死士送來的。”


  聽聞月鐧肯定的回答,慕容鈺緊抿的唇線終於放鬆了少許。


  宮中的皇後妃子都會暗地裏訓練一批屬於自己的死士,不到關鍵時刻是不會讓他們暴露的。


  “難為父皇和母後了,可惜孩兒沒用,不能為他們分擔煩惱,反而給他們帶去麻煩。”


  如今南國越來越猖狂,所有小國被他收複還不算,現在竟將矛頭直指慕容國。


  “公子言重了。”月鐧悠悠開口,雖是安慰慕容鈺,心裏也是一陣惋惜。


  如果五皇子沒有患上怪病,恐怕慕容國的帝王早已是他。


  “公子,這姑娘來路不明,屬下……”


  話說到一半,慕容鈺揚手,將他剩下的話全都堵了回去。


  “我知道你的擔心,不用再說了。”慕容鈺閉上眼睛,伸手揉了揉額角,有些不耐煩道。


  他知道他的身份,有太多需要顧及的地方。他從小便是整個慕容國的心頭肉,就算是後來染了怪病毀容,在這處世外桃源之地安了個棲身之所,他依舊是當年那顆舉國上下的掌上明珠。


  初夏來曆不明,在所有人看來的確是需要防範。可隻有慕容鈺一人得知,其實初夏早已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如若她對他真有什麽心計,恐怕他早已沒命活到現在。


  而以月鐧老謀深算的性格,又怎麽會容五皇子單獨與人相處。他見識過初夏的大膽,她與五皇子單獨相處的每一個時刻他都知道,甚至是那一夜宿醉。這他在更相信她的同時,也對她更加防備。


  起初他並不在意她是誰,而現在,他越來越好奇這女子的真實身份。


  床上眉頭緊蹙的初夏似是被屋內沉重壓抑的氣氛給感染,緩緩睜開了眼皮。


  慕容鈺見狀,激動萬分地迎了上去,齊刷刷地跪在床前。


  許久未見光明,陽光的突然進入讓初夏整張小臉皺在一起,她試圖動手擋住光線,卻剛一動,全身皆是一陣酸痛。


  “夏夏,怎麽樣了?還痛嗎?”慕容鈺分外激動地握住初夏手,像是知曉她的心思,另一隻手也順勢伸過去放在她額頭,替她擋住刺眼的光線。


  聽聞慕容鈺的問話,初夏頓時才反應過來,以前蠱毒發作,也隻是當時痛,過了那個勁兒,就沒事了。而這次,她能感覺到體內的蠱毒已經完全平息了下來,那為何她的身體會如此酸痛呢?


  “我沒事兒。”初夏臉色蒼白地從床上坐起,如此簡單的一個動作,她卻已經大汗淋漓,全身上下,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有沒有覺得身體酸痛?”


  慕容鈺小心翼翼地詢問著,初夏奇怪地看著慕容鈺滿眼期待的樣子,有些狐疑地點了點頭。


  見她動作,慕容鈺漆黑的眸子一下晶亮,他本就握住她手腕的手,不由握得更緊。


  慕容鈺歡喜的鬆了一口氣,“痛就好。”


  他一副釋然的表情讓初夏呆愣了片刻,這話她怎麽聽著這般別扭呢?什麽叫痛就好?

  “小傲嬌,我痛你很開心嗎?看你那滿麵桃花。”


  慕容鈺聞言一愣,腐爛地看不出他模樣的臉,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隨之,他琴音般動聽的嗓音,就那麽輕輕地飄到了初夏的耳畔。


  “痛才好,代表你還有藥可醫。”慕容鈺伸出手,把她的頭順勢摟到了自己的懷抱中。他的手顫抖的,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他的頭。


  她已好久沒被人這般疼惜地抱過,眼前這個單薄到過分的少年,卻給了她久違的溫暖,讓她如何也舍不得推開,而是貪戀著他掌心“久違”的溫暖,眼眶酸澀得難受,她努力命令自己忍住,不要讓它掉出來。


  不過,他剛剛說什麽?有藥可醫?


  “你剛剛……是我聽錯了嗎?”初夏疲憊地將腦袋擱在他瘦弱的肩膀,有些迷糊地問道。


  慕容鈺鬆開她,看著初夏一臉茫然的模樣,“夏夏,上天派你來拯救我,也派我來拯救你,這天下能後醫治血蠱的,恐怕還當真隻有我一人。”


  隻不過是一個孩子,卻可以有著如此睥睨一切的霸氣,他腐爛的臉的確可怖,不過他的眼睛像是世上最明亮的窗。


  他看著她,言語之間,神色自若,在陽光的折射中,滑過一抹精明的流光。剔透的瞳仁在從窗戶穿射而來的淡光中,猶如鳳凰般綻放的迷人羽翼。


  初夏眨了眨眼,心中歎息道:這般深邃的眼睛,猶如神秘莫測的幽潭,足以將人的靈魂深深吸引進去。這少年若是容貌未毀,恐怕與軒轅雪陌無異,又是一個回眸凝目皆可顛倒眾生的主。


  “小傲嬌,不要再寬慰我了。”初夏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抬頭看了眼窗外迷人的夕陽,清風恰巧拂過,帶著幾分深秋的味道,有些薄寒之意。


  她與軒轅雪陌,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


  “你是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第一次,他的醫術生平第一次遭到人懷疑,而且這個人還是個女人。


  實在是不滿意她的反應,這女人,聽聞他能醫治她的病,她難道不應該跳起來,開心地尖叫嗎?


  “血蠱,蠱毒之最,這天下,無藥可解。”


  看到初夏神色突然變得落寞,慕容鈺既緊張又氣憤,這般不被人信任,他還真是生平第一次。轉而一想,很多人知道慕容國五皇子,也有很多人知道妙手神醫宮蘇莫,但從來沒有人會將這兩個身份聯想在同一個人身上,所以初夏不知道,這也不足為奇。


  “嗬嗬,夏夏,你隻知我是慕容國五皇子,卻不知我另一重身份。”


  初夏一愣,她歪著頭去看他,隻聽慕容鈺悠悠開口,“宮蘇莫。”


  一聽這名字,初夏腦海迅速閃過無數信息:宮蘇莫,兼通數經,曉養性之術,尤其“精於方藥”。醫術聞名天下,稱其為“神醫”。宮蘇莫醫術十分精湛,不但精通方藥,且在針術和灸法上也十分令人欽佩的造詣。傳聞,有令人起死回生之術。


  “你、你是宮蘇莫?”


  看著初夏一臉驚訝,慕容鈺可怖的臉上勾起一抹不屬於一個十五歲少年該有的高深莫測。


  “你知道我是為何,變成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的?”


  這句話一出,他頓時自嘲地笑了起來,繼而說道,“我自幼便喜愛醫術,更是到了癡狂的地步,在太醫院為研製新藥整宿不睡,也是常有的事。十歲,我的醫術已到達一定的造詣。


  但我是皇室的人,有皇室的血脈,兄弟五人,我自小就被父皇和母後當慕容國的下一個帝王來培養,隻可惜我誌不在此,恨不得每天都呆在太醫院。


  後來父皇母後急了,便給我下了禁足令,我隻好偷偷研究一些罕見病,血蠱,恰好就是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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