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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江山美人

  趁著初夏分神,沈冰突然伸手,一把將她推開。這突如其來的力道讓初夏有些應變不及,為了躲閃,一個身形不穩,居然向前傾去,直接向前栽倒,兩人一同摔了下去。


  初夏嬌小的身形壓在沈冰身上,二人身軀貼得密不透風。


  眾人錯愕,不知是誰大呼著:“快拉開這女人,別讓她把皇後娘娘壓壞了。”


  聽聞著句,眾人紛紛反應過來,一下全都撲了上去。沈冰被壓得氣悶,整個在初夏身下狂亂地蹬著雙腳,撲上去準備將她拉起的宮女被她絆倒,然後一個接一個,一個絆一個,一下堆成了一座山。


  宴會就這樣不歡而散,李淵氣鼓鼓地坐上轎輦準備回宮,在這座極為華麗的宮殿中橫來豎去地穿梭著。


  這宮殿屹立在荒山之巔,雖然有數條山道通向這裏,卻因為地勢險要,每一條的地形都是極為路窄道險,隻要小小的一隊人馬,就可以將所有天外來客輕易擋在半道之上。


  李淵怒氣還未消散,坐在轎輦上緊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在路過初夏的寢宮時,裏麵傳出一陣接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他驚得急忙叫停。


  想到初夏是沈冰帶走的,他第一反應就是沈冰會不會將她怎麽樣。想到這兒,他心裏一個驚顫,當即從轎輦上跳了下來。


  一路隨行的武將侍衛們見到如此心急的李淵,皆是一臉不明。隻見李淵伸長了脖子站在寢宮門口,閉著眼睛,巴不得將耳朵貼上門。


  待站在大門確定聲音是從裏麵傳出來的後,李淵當即毫不猶豫地衝了進去。


  “嘭”地一聲,門被撞開。所有人的目光均投向門前那道明黃色的身影,隻聽其中一壓在最上麵的侍衛木納地喚了聲“皇上”。


  沈冰被壓得滿臉通紅,她隻覺得自己呼吸困難,眼前無數恍影,已經頭暈眼花。忽然聽到有人喚了聲皇上,她才終於回了些神智,卻被壓得緊緊地,實在沒有絲毫餘力掙紮。


  初夏也隨那聲呼喊轉過頭去,這一看,發現李淵正站在這團混亂之前,他輕袍緩帶,平常那張頗為稚氣的娃娃臉,此時失去那慣有的和善和貴氣,眉宇之間滿是陰沉。


  他不是在參加夜宴嗎?怎麽會在這裏?難道宴會結束了?


  “陛下,快救……”


  “我”還沒有說出來,沒料到李淵眼色一橫,那雙狹長的眼睛,除去他慣有的看人神色,此刻忽然閃現出從來不屬於他的冷峻,直接穿透眾人向沈冰直射而去,迫使沈冰硬是將剩下的話吞回了肚子。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她看錯了,眨了眨眼睛,再次看向李淵時,見他已怒氣騰騰地向自己這邊三兩步衝了過來。


  沈冰被壓在最下麵,看著壓在她上麵的宮女侍衛一個個地被李淵憤怒地掀開,不由心中頓時穿過一股暖流。


  這狗皇帝,關鍵時刻,還是向著自己的。


  正這樣想著,沈冰滿臉柔弱和委屈地將手伸向李淵,隻見李淵一把甩開趴在初夏背上的宮女後,忽而異樣溫柔地伸手向著初夏,眼裏眸光沒有半分自己的存在。


  初夏皺著眉頭瞟了眼那隻肥肥的手,沒有去搭理,自顧自地從沈冰身上爬了起來。


  沈冰伸到半空的手就那樣尷尬地待在半空,她不可置信地看著李淵正對著初夏的臉,麵上明顯的一呆。一雙眼中又愛憐,又是癡迷,還有一種極為明顯的心疼。


  他萬般擔憂地看著初夏,彎下身子用手為她整理著揉亂的衣裙,他毫不避諱的動作令一屋人大眼瞪小眼,皆是麵麵相覷。


  初夏大眼撲閃了幾下,也有些不明所以。


  他難道沒有看見自己的皇後還在地上嗎?一個皇帝,這麽多人在,當著所有人的麵為她一個女子整理衣物,毫無架子可言,難道他不應該對自己的一言一行有所顧及嗎?

  初夏向來不喜他人的碰觸,更莫說那人還是李淵。她下意識地向後退了幾步,躲開李淵的觸碰。李淵也自是為自己手中忽然遠離的衣裙而有所詫異,一臉懵的抬頭看向初夏。


  一時間,整個屋子安靜地要命。終於在一炷香的時間後,被沈冰的一聲冷哼打破,被旁邊的宮女扶了起來。


  聽聞這聲冷哼,李淵一怔,他終於想到了什麽,眼神飛快地流轉。見著宮女麻利地為沈冰整理著淩亂的衣物,看到沈冰漲紅的臉,李淵的臉瞬間一沉。


  不過隻在轉眼間,他就大步迎了上來,摟著沈冰的腰問道:“這是發生了什麽事兒?怎使得朕的皇後如此狼狽?”


  因為夜宴,也是因為女人之間慣有的攀比心理,沈冰今天打扮得特別的漂亮,頭上插著金步搖,身上披著用金絲繡的金鳳凰,整個人簡直就是富貴中的牡丹花,分外嬌豔。


  李淵看著沈冰,不由轉眼又看向正默默站在一旁的初夏。這一眼,他心裏不由想道先前初夏出場時驚豔四座的那一幕。


  初夏的姿色早已超脫世俗,不管他人再如何打扮,都是不能與之相比的,因為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之處!

  沈冰見著李淵向她靠過來,心底的厭惡之情也油然而生,那般善於隱藏的人,頭一次將自己的情緒寫在了臉上。


  不過此刻李淵滿腦子都是初夏,哪裏還會有心思去管別人,他自是沒有感覺到沈冰對他的嫌棄。


  “原來陛下眼裏還看得見臣妾,臣妾還以為自己成了空氣呢!”


  “哪裏會,皇後多心了。”


  她話裏的酸勁兒令李淵回過神來,有些心不在焉地回了她一句。


  他見著初夏的傾世麵容,不由一陣失神。根本就沒在意沈冰有意地將身子一摞,躲過他的觸碰。


  他還是將手懸在半空,保持著對沈冰攔腰的動作。他把另一隻手上的折扇一合,心裏想道:這個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人間難得幾回見?他宮裏的女人雖個個出類拔萃,但都比不上沈冰的貌美,更莫說是初夏了。


  他得認認真真地想個辦法才是,既能穩坐江山,又能得到美人。


  “陛下,你怎麽來了?夜宴真的快就散了嗎?”沈冰吸了吸鼻子,抬頭看向李淵,一句話說完,眼淚已是盈盈欲滴。她絕美地臉上帶著無助,楚楚動人的站在那裏。


  初夏自心中感慨,還真是一絕頂好的戲子,這女人若自居第二,絕對無人膽敢爭奪第一。


  說起夜宴李淵一肚子火就不打一處來,他穩了穩心神,簡簡單單地應了聲,但大家都從他臉上的神情猜到夜宴定是發生了什麽令人極度不愉快之事。


  李淵草草回答,已不願去想剛剛與肖崖發生的一係列衝突。他皺著眉頭看向楚楚可憐的沈冰,朗聲問道:“你們剛剛這是在幹嘛?”


  他這一句問話使沈冰臉色大變,想起初夏剛剛對她那一些些調戲的動作,更是一臉見鬼地看著初夏。


  她收斂了下心中古怪的情緒,對著李淵說道:“這……奴婢也不知該如何來講。”


  “什麽該不該,如實說來便是。”


  “臣妾隻是熬了濃茶,想幫妹妹醒醒酒,免得她難受而已。沒想到茶喂到一半妹妹便醒了,說臣妾喂的是毒,便發生了皇上看到的這一幕。”


  “此話當真?”李淵萬般疑問地看向初夏,他見著初夏站在那裏沉默不語,並不是真正地在猜想沈冰剛才的控訴,而是看著初夏那曼妙無雙的身影,還有絕美驚人的麵容上,不停透露出來的那種沉靜之美。


  他看得在心中暗暗感歎:這才剛見了她一會兒,這一炷香的功夫,他怎麽覺著她變得又漂亮了許多?

  她每一種姿態,哪怕是凝神蹙眉,都這麽的美,簡直是將世間所有女子的美麗都比了下去,一人獨占鼇頭。


  雖然稱為皇帝,自己愛美人那是出了名的,遍閱美人的名頭更是傳遍千萬家。


  盡管如此,他還當真沒有看到過這樣一個女人。一舉一動,將“萬種風情”這個詞展現得淋漓盡致。不管是梅花的驚豔、菊花的隔世,還是青竹的傲骨、蘭花地幽靜,每一樣,她身上都有。包括世間所有美的事物,在她麵前一放,也都變得暗淡無光。


  這種種美麗,種種風光,讓她注定與他人不同,在人群中那麽一站,自是不用你去刻意尋找,她總能在那一瞬間就抓住你的目光。


  這種風情萬種的女人,一時一變,叫人怎能看得夠?

  沈冰咬了咬唇,見李淵完全沒有將心思放在自己身上,當即也不再自討沒趣。她有些惱怒地推了下站在自己身旁將自己扶住的宮女,也隨即眼神暗了暗,直恨不得撲上去將這個沒用的男人狠狠掌摑。


  無賴,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知道什麽時候該做什麽。


  隻聽沈冰輕笑了兩聲,對著李淵再度迎上去,將柔軟的身子向他一靠,萬般嬌填地說道:“陛下……陛下,難道你以為臣妾會騙你嗎?你是誰?你可是一國之君,臣妾縱然有破天的膽,也不敢欺騙於陛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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