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朱肖師兄?”
烏零露按照衡衍說的來到了寒潭,她準備將忘憂草歸還了,可意外看見了朱肖師兄。
但朱肖卻像是等待頗久,他笑著說道:“身體恢複的如何?”
“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烏零露雖然已經消瘦,但麵色已經變得紅潤許多。
“從一開始我就覺得你是一個非常有天賦的人,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出對不起重閣門的事,雖然你有時候性格頑劣了一些,但本性是不壞的。”朱肖說的鄭重其事,雖然這些話在烏零露看來並不重要,但他信任的眼神讓烏零露感到了一絲溫暖。
“謝謝你,朱肖師兄。”
烏零露也不再多說什麽,將忘憂草隨意遞給朱肖。
朱肖卻一臉嚴肅接過忘憂草,警惕的環顧四周後才對烏零露囑咐道:“這忘憂草是我重閣門鎮守的六大神器之一。具有無比神奇的治療功效,若被魔教奪取了,後果不堪設想。由於你情況特殊,掌門特許給你使用,但忘憂草的下落絕不可透露給其他人。”
烏零露本對這個忘憂草不敢興趣,可是親身感受到它的治療功效之後,她不由的疑惑。“既然這個忘憂草如此的神奇,那為何不用它去給更多人幫助呢?難道為了防止魔教盜取,就要如此暴殄天物?”
朱肖到沒有想過烏零露會這麽問,他也是一愣,覺得烏零露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是他認為師長們既然這麽做了,肯定是有其理由,孰輕孰重自然是有個分斷。
“這些不是我們身為弟子該考慮的,師長他們這麽做肯定是有他們的理由的。”
烏零露也清楚朱肖的性格,他正直無私,但有時候卻不善變通,與他爭論這些當然沒有用的。
“那師兄我先告辭。”
“好,去吧。”
看著烏零露走後,朱肖轉過身,輕身一躍跳到寒潭中間的石台之上。他舉起忘憂草,對著水下的大聲念道:“弟子朱肖前來送還忘憂草,請莽尊打開結界。”
他話剛剛落下,一陣巨大的水浪衝天而去,寒潭中心一個深深的漩渦出現。沒過多久,一隻巨大的金莽騰空而出。它像是龍,又像是蛇,鱗片堅硬鋒銳,身上還有一對骨翅。
它飛向朱肖,聞了聞他手上的忘憂草,威嚴的點點頭後,就轉身飛下了漩渦。見狀,朱肖將忘憂草扔下,和那金莽一起消失在了深處。
而已經離開了寒潭的烏零露此刻卻正急衝衝的往回趕,因為她要確認一件事情,很重要的事情。她沒走幾步就撞見了剛好往回走的朱肖。
“你回來幹什麽?”
烏零露想了想,回答道:“我有東西丟了。”
“什麽東西,要不要我幫你一起找?”
“不用了,不麻煩師兄了。”
朱肖並未懷疑,他點點頭,然後離開。待朱肖完全消失在視野中後,烏零露深吸一口氣,麵色有些緊張。她一步步走向寒潭,岸邊的花草上布滿了白霜,那逼人的寒氣雖不能再對她造成威脅,但她的心卻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霜離水寒,止步於靜!這不就是當初姬一雲給她的提示嗎?這八個字分明就是說的寒潭,也就是說姬一雲要找的藥就在寒潭之中。
寒潭之中不就是剛剛交給朱肖的忘憂草嗎?烏零露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她現在才明白了一切。原來姬一雲潛伏在重閣門這麽久就是為了奪取忘憂草!忘憂草是神器,那姬一雲的病到底有多嚴重,六大神器之一忘憂草也僅僅是其中的一味藥材。
烏零露突然有些慌亂,她現在就想見到姬一雲,讓他告訴自己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姬一雲和她在一起這麽久了,他為什麽從來都不告訴她。
“小姬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
烏零露沒有再多做停留,她極速飛往雲頂峰,直接站在山下大喊。
“孔雲!孔雲!你給我出來!”她的聲音穿透力極強,餘音環繞,不一會兒弦思就出現了。
“零露?”
“孔雲呢?他回來沒有?”
弦思猶豫片刻後點頭道:“師父他回來了,可是他好像受了傷,現在正閉關,恐怕是不能見你。”
“他受傷了?很嚴重嗎?”
弦思搖了搖頭。“師父回來時臉色很蒼白,聲音也很無力,他隻告訴我他要閉關不讓別人打擾。”
烏零露想了想,問道:“羅雲在雲頂峰嗎?”
“她…去中島了。”
烏零露並沒有在意弦思別樣的眼神,她抓住她的肩膀。“現在帶我去找孔雲。”
“可是……”
“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就當我求你了好嗎?”
弦思一震,她從未見過烏零露去求別人,現在居然是對她,她覺得有些荒謬和悲涼。“好。”
不過所幸烏零露剛上雲頂峰就遇見了姬一雲,他看起來臉色很不好。扶著胸口,對一旁的弦思說道:“你先去吧。”
弦思看了一眼烏零露,隨即轉身離開。弦思走後,兩人沉默了很久,姬一雲先開口。“你問吧。”
烏零露走到他麵前,目光如炬,直接了斷的問道:“你需要忘憂草?”
姬一雲沉默許久,將她拉入自己的房中,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姬一雲突然雙眼一紅,一股殺戮之氣撲麵而來,他搖搖晃晃的走到烏零露麵前,眼神裏是赤裸的渴望。他想把她一口吃掉,滿足自己內心愈發不可收拾的狂躁,可是又舍不得,他很痛苦,很掙紮。
看見姬一雲的樣子,烏零露不由一驚,她上去一把將他扶住緊張的問道:“小姬,你怎麽了?”
烏零露冰涼如玉的手嚴重的刺激著姬一雲的神經,他大可呼吸,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就在理智快要被泯滅的時候,他突然撞進了烏零露清澈如水的眼眸裏,慢慢的他掙脫開烏零露。
“走,走!”聲音無比的沙啞。
烏零露毫無防備,一把被推到牆角,但她更擔心姬一雲的身體。“姬一雲!你到底怎麽了?”
姬一雲猛的抬起頭,他一步步靠近烏零露,就在他要親吻到她的嘴唇的時候,他才停住了。他別過頭,閉上眼睛。“你先出去吧,我沒事。”
烏零露咬唇道:“好,我等你。”說罷她便推門出去,站在門外靜靜地等著,她以前覺得姬一雲做任何事都是有他的理由,雖然很疑惑,但她知道她不該多問。可是現在她卻急切的想要知道一切,她太害怕了,她不想失去這個對她來說是那麽重要的人。
過了許久,隻聽嘎吱一聲,姬一雲推開了門。他的氣息變得更加虛弱,站在烏零露麵前,有些無奈。“你怎麽知道的?”
聽到他這麽問,烏零露突然生氣起來。“如果不是我意外知道了,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告訴我你的病情有多嚴重?”
“意外?”姬一雲一怔,卻突然反應過來,他以前似乎給過烏零露一些提示,而那時他的目的本就不單純。他垂下眼眸,輕聲說道:“算了,說吧,你想知道什麽?”
“我全部都要知道。”烏零露不忍拒絕的說道。
“不可能。”
“小姬,我從來不瞞你任何事。”
“是嗎?”姬一雲輕笑一聲,眼底深處突然有些悲婉。“你和衡衍的事呢?你被趕出雲頂峰的事呢?你差點被剔除仙骨的事呢?”
烏零露一愣,她啞口無言,沉默半天,她說道:“我是妖,他們要趕我走這很正常,而且我也隻是差點被剔除仙骨了。至於衡衍……”她頓了頓,又道:“我以為你知道。”
“我一點都不想知道,烏零露!你愛誰不好,為什麽偏偏要愛上他,你知不知道你們兩個……”姬一雲說到一半,戛然而止,沒有再繼續往下說。
烏零露以為他隻是生氣,並未看見他眼底的悲傷,她嘟囔道:“你最好別和我說什麽人妖殊途。”
“你!”姬一雲一時氣結,他拿烏零露真的毫無辦法。
“好了。”烏零露抓住姬一雲的手臂,“我不是和你討論這個的,快讓我進去,今天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烏零露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讓姬一雲深感無奈。“算了,就在這兒問吧。”
“為什麽?”
這樣一個站在門裏,一個站在門外,不是很奇怪嗎?
“放心,我在這四周都設下了結界,別人不會闖進來的。”他可不敢再讓烏零露進屋,保不定他會做出什麽大逆不道的事來。
雖然奇怪,但烏零露也並未反對,正當她要詢問的時候,姬一雲卻突然說道:“衡衍有沒有和你說他為什麽會住在中島?”
“沒有。”提到衡衍,烏零露突然心變得空落落的,他們兩個似乎裏的越來越遠了。
不知為何,姬一雲突然放鬆下來,他示意烏零露繼續問。
“為什麽來重閣門?”
“你都知道了。”
“隻是這樣嗎?”
“不能說。”
“你說你得了病,到底是什麽病?”
“無可奉告。”姬一雲一副吊炸天的樣子。
烏零露繼續忍。“你說你在找藥,到底是什麽藥?”
“你需要知道嗎?”
烏零露沒好氣的說道:“那你總可以告訴我還差什麽吧。”
“你想知道?”
“廢話。”
姬一雲伸出手,想摸摸她的頭,卻又收了回來。他語氣莫名的說道:“我不想告訴你。”
烏零露繼續忍,“那還差幾個?”
“兩個。”
“忘憂草?”
“嗯。”姬一雲點頭。
烏零露本來還想問最後一種是什麽,可她很清楚姬一雲不會告訴她。所以她轉而問道:“你和姬寒尋是什麽關係?”
“他是我弟弟,雙胞胎弟弟。不過他身體不好,不能一直維持大人狀態,孩童狀態對他來說消耗比較小。”
烏零露這次恍然大悟,原來那天姬寒尋不是在假扮姬一雲,而是他本來就長那個樣子。
“姬寒尋是魔教人,那你呢?”
“我是。”
“那看來你應該很厲害了,連掌門都沒有發現你的身份。”
“那個老頭,怎麽能跟我比!”姬一雲有些得意洋洋。
“最後一個問題。”烏零露突然嚴肅起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問道:“血魂珠是不是在你身上?”
姬一雲愣住,收回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是。”
聽到姬一雲沒有猶豫的回答,烏零露不敢相信,卻無法不信。她已經不是那個什麽都不在意,都不知道的烏零露了,在重閣門待的這些日子裏,她雖然極為不認真,但總也知道個大概。
姬一雲的表現太可疑,而且當初在九妖山,她去找姬一雲的時候,他和血魂珠一起消失不見了。這個問題一直都藏在她的心裏,若放在以前她不會在意,可是現在終歸是不一樣了。
烏零露怔怔說道:“可是為什麽?難道也是為了那可笑的稱霸天下,我不信你是這樣的人。你以前身體還沒有到這種地步,肯定是你壓製不住血魂珠的戾氣,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姬一雲輕歎一口氣,“零露啊,有沒有血魂珠不重要,能不能稱霸天下更不重要,我隻是想要拿回原本就屬於我的東西,我隻是想活的更久一點而已。”
那一天,姬一雲始終沒有告訴她全部的真相,可她至少知道了一件事情。姬一雲很需要忘憂草,她必須要幫他。但是可能嗎?烏零露不確定了。
而姬一雲和烏零露兩個人都沒有猜到的事,那天他們的對話,一字不差的落入了一個人的耳中。
弦思其實本已經離開,可是身體卻不經過大腦的又折了回去。而剛好,她走進了姬一雲設下的結界。她聽到了很多不該聽到的東西,她震驚、彷徨、不知所錯,但更多的是和烏零露一樣的擔心。比起孔雲不是孔雲,是魔教中人姬一雲這個事實,她更害怕師父死去。
那時候她剛剛到重閣門,找到舅舅南天長老後,她卻無處可去。正滿是憂愁時,孔雲卻突然出現,其實也隻是一句戲言,但她卻當真了。
他指著弦思對南天,懶洋洋的說:“南天長老,您這是哪兒撿來?”
“這是我妹妹的孩子。”南天見慣了孔雲這副樣子,倒也不覺奇怪,卻難為了初來乍到的弦思,自卑的羞紅了臉。
“您妹妹的孩子不是陳瀧嗎?”
弦思刷白了臉,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見孔雲突然噗呲一聲笑道:“我說呢?陳瀧何時變得這麽水靈了,還是這個小丫頭看著喜人。”
南天長老也感謝孔雲的解圍,玩笑般說道:“既然你這麽喜歡,這個小丫頭也正好缺個師父,不如你受了如何?”
弦思驚慌的抬頭看了孔雲一眼,有些怕拒絕,因為南天長老已經找了許多相熟之人了,可他們都覺得弦思根基太差,不安願意收。
但孔雲卻並未立即拒絕,見他玩意十足的說道:“好呀。”
那時候弦思隻有感動,可女人一旦感動起來,就會越陷越深。可她並不知道,孔雲收他做徒弟的真正原因不過是怕烏零露無聊罷了。
很多事情無法預料,就是知道是錯的,有些人也會將錯就錯下去。
北峰。
“你怎麽來了?”
看著麵前亭亭玉立的弦思,烏零露有些疑惑。那天她去找姬一雲,後來羅雲突然回來了。
她冷著臉將她趕下了山,並且命令弦思和姬一雲不許再讓她上山,現在羅雲應該正盯的緊才對,弦思怎麽會突然跑了下來。
“我沒什麽事,就是來看看你,你在北峰過得這麽樣?海兒她還來找你麻煩嗎?”弦思眼神有些閃躲,語氣很是溫柔。
烏零露並未太過在意,勾嘴一笑,語氣強硬的說道:“我過得自然是舒坦自在,海兒她想來找我麻煩,也必須要有那個本事才行。”
“她恨極了你,雖然不是你的對手,但你也不可不防。”
說到這裏,弦思真的不由擔心起來,烏零露縱然聰慧機智,但是性格大大咧咧,對上海兒這種陰狠之人,難免有疏漏之處。就像是這次上次罪石台風波,若不是衡衍及時出現,那海兒怕是一定不會放過被剔除仙骨的烏零露。
但對於弦思的擔憂,烏零露卻一笑了之,並不是她不明白,而是她覺得完全沒那個必要去在乎。有時候對一個人的無視才是對她的最大報複,任由她鬧任由她算計,在聰明人眼裏也隻會是嘩眾取寵,跳梁小醜。
如果說真的要提防的話,那也應該是一直在背後默默策劃的陳瀧。陳瀧不同於海兒,她心機深沉,善於算計,對於阻礙她的人總是會想盡各種辦法借刀殺人。海兒就是她的最好的傀儡,表麵上與其不再如同往日那般親昵,私底下卻是各種利用。她多次陷烏零露於不義,烏零露忍她一次兩次,但這並不代表著烏零露就是可以任由別人欺侮的軟柿子!
她隻是為了衡衍暫時將自己的爪牙收起,表麵上溫順柔弱,可實際上她從來都由不得自己討厭的人在自己麵前囂張,她本來就是一個蠻橫無理的小妖精!
在一起生活了那麽久,弦思自然是很清楚烏零露的性格,也知道她並非軟弱之人,可她就是有一種預感,預感烏零露從此以後不會再好過。對於自己會有這種預感,她也覺得很荒謬,但是烏零露身上的那種孤勇和執念讓她覺得心疼和嫉妒。特別是她在雲頂峰聽到的那些話後,這種預感就越發的強烈,而現在她自己也正在把烏零露往那個懸崖邊上推!
弦思深吸一口氣,抬起頭,掩去眼底的鬱色,輕輕說道:“你最近見過衡衍嗎?”
烏零露一愣,怔怔說道:“沒有,我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見到他,他離我太遠了。”
“零露,其實衡衍他……”弦思頓了頓,繼續說道:“衡衍馬上就要繼承掌門之位了,你知道嗎?”
“掌門?”烏零露有些無法接受,她記得重閣門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凡是繼任掌門之位者,一生孤獨,不動凡心,不為佳人,隻為門派,隻為蒼生。衡衍怎麽可能接任掌門之位呢?難道他不要她了嗎?
弦思擔憂的看了她一眼,但是沒有猶豫,她繼續說道:“沒錯,五天過後祭生殿中舉行接任大典,到時候各脈弟子都可以前去觀禮,你可以去見他。”
“他為什麽會成為掌門?”那日她醒過來以後,她就感覺的到了衡衍的變化,她已經無法再看清他的想法,她覺得那樣的衡衍很像一個人,一個太過遙遠太過冰冷的人。
“沒有人知道,這是由掌門宣布的,就連很多長老也是突然被告知,一開始還有人反對,但是後來都漸漸平息了。而且自從上次在罪石台出現過一次之後,就再沒有人見過他了。”
烏零露失魂落魄的點點頭,低聲說道:“我知道了。”
弦思輕歎一口氣,“我不能多呆,先走了。”
“嗯,如果沒有什麽必要,也不要來找我了,我並不想連累你。”烏零露很清楚羅雲對她的敵意,甚至抱著必死的心態。
弦思張了張嘴,想要說一句我們是朋友,可話到嘴邊卻又收了回去,隻得無奈一笑,轉身離去。原來她早就沒有資格說是烏零露的朋友,原來她並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樣傾盡真心,她也不過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對朋友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對愛人她也無法做到放手。
而對於弦思此行的真正目的,烏零露其實也心知肚明,因為她太了解弦思了。她不拆除是因為弦思需要一個空間,也因為她必須要那麽去做。她不知道弦思為什麽會知道這一切,但想必她和她都想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得到忘憂草!弦思突然跑來告訴她衡衍即將接任掌門之位,就是想要向她傳達一個消息,衡衍有能力給她忘憂草。而現在唯一能夠見到衡衍的機會就是在五日後的接任大典之上!
姬一雲現在不能暴露身份,那麽這件事就必須由她來完成,她隻是想救姬一雲,或許當所有人知道真相以後,她就會被當成一個千古罪人,用六大神器之一去救一個魔教中人在正派眼裏看來不知是何等罪行,哪怕是處死也不為過了吧。她並不想騙衡衍,甚至無比害怕衡衍知道這一切,可是姬一雲對她來說是如此重要,她不想他死。
五天後,祭生殿裏烏零露站在人群中,被擠到了一個無人問津的角落裏。身邊的人都自動的與她隔離,或許因為羅雲的緣故,他們都怕惹上禍端。若在以前,烏零露肯定是要折騰一番,但是現在她隻是緊緊看著出現在大殿門口的身影。
當衡衍出現在大殿中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那靜謐神聖的氣氛將所有人包圍,但沒有溫暖,隻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孤冷。他身穿月白色長衣,長身玉立,黑發一絲不苟的垂落在腰間,眉宇間是陌生的淡然,清俊的臉龐上似乎籠罩著一層霧,讓人分辨不清,他是喜是怒是哀。
他手裏拿著的是被烏零露鮮血侵蝕的天辰劍,鏽跡斑斑,醜陋不堪,已然沒有靈氣,卻不知道他為何還要用著。他走的極滿,提腳在光潔的石階上,目不斜視,緩緩的走向麵前那條長長的路。隻是在踏上最後一個台階時,他的目光飄了人群,看不清神色,下一秒便向等待多時的掌門走去。
掌門褶皺的臉上掛著欣慰的笑,身旁站著五位長老,他們手裏拿著權杖,成半圓如同眾星捧月般將衡衍包圍。掌門緩步走上前去,將手中的玄黑色令牌交到衡衍手中。
他萬分感慨的說道:“兜兜轉轉,它又回到你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