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相遇即是分離，阿若最終和烏零露到了別，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阿若憐惜的輕聲道:“傻丫頭，隻願你不要陷得太深。”
“你應該勸她不要再繼續往前了。”
聲音冷不丁的出現在身後，可阿若沒有絲毫的驚訝之意。沒好氣的轉過身，白了一眼同樣喬裝打扮的莫非。
“她不會聽，雖然我也不希望她不要去，但我沒有理由。你呢？悄悄跟了這麽久，怎麽也沒有絲毫作為？”
莫非也不覺得絲毫尷尬，隻是淡淡說道:“她想要做的任何事，我都會陪著她，哪怕是心中不想，不舍。”
“你這個人還真是奇怪。”阿若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現在能靠近烏零露的男人能有幾個，你也怎麽不好好把握機會，近水樓台先得月，不管怎麽樣，先把生米煮成熟飯了。你怎麽這麽笨呐！”
他一直知道阿若這人做事沒有章法，沒想到說話也如此不羈。他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駁。這種話怕是隻有她能夠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來了吧。
“唉。罷了，你這人看上去一副精明算計，詭計多端的樣子，實際上也就那樣了。連從前那個呆頭衡衍都能把她搞定，你著實讓我失望。”
阿若頓了頓，又道:“不過現在就算是你有那個賊心賊膽，也沒有那個機會咯。”她神色莫名的在心中暗道:那個傻丫頭最終還是把身心都交給那個家夥了。
莫非更是無言，他自然聽出了阿若話中的弦外之音，可他所求不多，也不會在意那些。
“好了，你快繼續跟著吧，八荒已經不遠了，照顧好她，我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於是莫非又再次默默跟上烏零露直到目的地。這一路他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但或許是越來越接近，烏零露心中開始慌亂，始終沒有發現他的存在。
直到最後，他站在了她的麵前，烏零露依舊是一副不願相信的神情。她像是有些生氣，眸子裏閃過一絲無奈和愧疚。“你怎麽還是跟來了？我不想你跟著我一起犯險，你不必要為了我做這些，莫非你回……”
可她話沒有說完，嘴便被堵上了，硬生生的撞在她的唇上，磕破了皮，血腥味圍繞在兩人的鼻尖。她愣住了神，想要推開可最終什麽都沒有做。
這個吻很長很長，直到她有些呼吸困難，莫非才不甘心的將她鬆開。他低頭深情的看著烏零露，有些涼涼的雙手溫柔的捧著她的臉。
“這個吻當做是你給我的補償吧，不要再拒絕我。知道我有多想把你綁走嗎？到天涯海角，誰也找不到，誰也不認識，而你隻屬於我一個人。”
“莫非我……”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麽，但是不用。我不會走，即使你推開我，我也不會。還記得我曾經告訴和你說過的話嗎？哪怕是最後一刻，也是有用，你可以隨時改變心意，我願意一隻等著。”
烏零露別開臉，不敢看他的眼睛，鼻子酸酸的。“不要對我這樣好，我不會感激，更不會有絲毫的改變。所以你走吧，不要再說這種愚蠢的話了。你自己也知道裏麵到底有多危險，所以現在後悔還來的及！”
莫非緩緩放下手，沉默了許久，就在烏零以後他真的要回去時。他卻又突然緊緊的抓住她的手，死死的扣著。
“我們走吧，就像你說的，我真的可能會後悔。所以就不要給我這個後悔的機會了。”
就在烏零露愣神間，莫非已經帶著她穿越了八荒的入口。那是一塊荒蕪的天地，隻有一塊巨大的土墳佇立，雜草叢生，而墳墓前的那塊如劍般細長的石碑就是鏈接外界與八荒的通道。
隻有能感應天地靈力之人，也就是修仙人才能夠打開通道，飛身進入。這是一片空間被折疊世界，無數個大大小小的界麵隱藏其中，少有不慎就會落入其中，再難找到出口，最後隻落的一副屍骨。
烏零露被莫非小心翼翼的嗬護著，像是早已預料到這種情況。他很是平靜的叮囑道:“多加小心，真正的八荒一定實在這條路的盡頭，不要被那些幻境所迷惑了。”
“幻境？”
“沒錯，這條通道是各個被折疊空間的交叉口，其中有一種上古神獸隱匿在此，通過製造出的幻境來麻痹進入這裏的人，讓他們脫離原來的軌道落入自己設計的陷阱中。這麽多年來也是極少有人會踏入這裏，它一定對生靈氣息十分敏感，尤其是你，所以我們一定要多交小心。”
“既然如此，那你便不要再分神照顧我了，我自己會注意的。”
莫非突然低頭看著她，然後輕聲說道:“我沒有關係，因為我心中時時刻刻所念想的已經在我身邊。我不需要擔心，而你不一樣，你在乎的東西太多。”
烏零露怔了怔，然後探出手，緊緊抓著莫非。“那請一定要看好我。”
“放心，不要怕，我會陪著你的。集中注意力，不要胡思亂想。”
“好，我明白了。”烏零露點點頭，心中也警惕起來。可是盡管如此，再次抬起頭時，麵前人卻已經不再是莫非。
她心中一驚，看著那人的臉龐，忍不住伸出手，那觸碰的感覺如此的真實。她不禁懷疑，到底什麽才是幻境。
那人的眼神如此溫柔寵溺，俊美邪魅的臉龐掛著熟悉的笑容。烏零露像是要沉溺了，眼淚不受控製，死死的抱住麵前的這個姬一雲。哪怕是夢她也不在乎了，隻要姬一雲能回來，隻要他能夠在喚自己一聲烏零露，她就是死也甘願了。
“為什麽要哭？”姬一雲的聲音如此真切，烏零露甚至感受到了的呼吸，他脖子間的脈搏強有力的跳動。
“小姬，我好想你，你快回來吧，真的好累，每天都好痛苦。隻有我一個人，沒人再陪我去捉鯤鵬鳥，沒人再逗我開心，沒人再和我鬥嘴。小姬，不要離開我，求你。”
“傻瓜，我一直都在呀。”姬一雲輕輕的將她抱著，神態語氣無懈可擊，這不就是她的小姬嗎？一隻狂妄自大的白狐狸。
“你為什麽要騙我呢？從一開始你就該告訴我一切真相，否則我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了。”
烏零露慢慢推開姬一雲，麵無表情的看著他，臉上還掛著淚珠。
“你在說什麽？難道看見我你不高興嗎？來到我身邊，我不會再留你一個人了。”
他的聲音如此動聽，對於烏零露來說恐怕是這世上最具有誘惑力的話了。但假的終究是假的。
烏零露咬破了嘴唇，嫣紅的血讓她整個人看上去多了幾分妖異，眉心的一點紅閃爍了光芒。她雖然已經識破了這個幻境，可她不知道自己如何走出去。
看看四周，千變萬化，時而在九妖山，時而在重閣門，時而又是一片的黑暗。而那假姬一雲始終在她的身邊。
突然的他湊前來，舔了舔烏零露嘴唇上的血，然後回味無窮的說道:“很奇怪的感覺，你讓我莫名的興奮了。讓我再看看你的內心，既然這張臉不行，那我便再換一張。”
烏零露動彈不得，雙眼變得分外沉重。她身體一軟倒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恍恍惚惚她聽見了一個奇怪模糊的聲音。
“嘖嘖，你這個人的心居然如此千穿百孔，真是個可憐人。不過真是有趣，你的身體讓我有種想一口吃掉的衝動，來，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麽秘密。”
這一覺，烏零露睡的無比痛苦掙紮，她總有種被別人窺探的感覺。那些不願意回想的往事好像強迫的一般，一遍又一遍的出現在腦海裏。
而再次睜眼時，她發現四周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那吊床，那柔軟的被子，暖和的山洞裏不止她一人。
像是想到了什麽，她猛的轉過頭，果然是那個時候。初遇那少年，隻因莫名的熟悉親切，她將他從蛇口上救下，而命運的齒輪也都是從那時開始重新轉動起來。
少年如此青澀，清秀俊朗的臉龐帶著一絲痛苦。或許是因為剛剛解了毒還陷入在沉睡之中。而那些噩夢總是環繞不去的。
烏零露這樣看了許久許久，可她知道盡管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但都是假的。她時時提醒著自己一定要清醒，必須要找到出去的方法。
就在她沉思間，衡衍已經醒過來，他生澀的看著烏零露，淺淺一笑。“謝謝你救了我我。 ”
烏零露先是一愣，曾經如此任意妄為的她現在麵對一個這樣青澀簡單的少年竟然也不知所措了。
“唉。”衡衍突然歎了一口氣，“笨呐，你應該回答我要的可不止是謝謝。你的記憶力難道就這麽差嗎？可我卻永遠都記得你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
“你到底是誰？”烏零露皺起眉。
“我是衡衍。”他說的十分篤定，那還書生氣的臉上是不合適的淡然老成。
“我不會相信你，趕快把我放出去。”
衡衍有些無奈，“也罷，你現在身處幻境，自然是對任何東西都在這一份懷疑。我的確不是那時的衡衍，真正的我並沒有在八荒，現在控製這副身體的是我的一股神識，我現在就是來幫你走出幻境的。你現在很危險，必須趕快清醒過來，否則可能永遠都走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