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第298章 下游
第298章 下游
從跌宕起伏的山川峽谷里逆流而下，勞倫斯一行人很快掉落在了一條平緩的大河上。
勞倫斯回頭看向身後一米高的溪流，「這地方只能從上游往下探索，而且還是冬天，一般人哪有時間往上爬。」
薩麗爾扶著船板說道：「一共掉了五次，並不多。」
索菲亞感覺到了什麼，迅速提醒道：「有東西在水下！」
薩麗爾迅速掏出斧頭，也拿起旁邊的盾牌。
很快一隻青灰色的大魚從水中一躍而出，從眾人的眼前跳向了一米多外的水面。
砰！
水面很快濺起了水花。
勞倫斯還未說話，就見附近的水面很快跳出來了第二隻、第三隻！
越來越多的大魚從水中跳躍起來，在船隻的四周濺起大量的水花。
一條大魚跳向了船內，甩動著大尾巴對著薩麗爾撞去。
砰！薩麗爾一斧頭砸在了這條魚的身上，順勢一腳直接將這條大魚踢飛了出去。
索菲亞舉著盾牌保護住勞倫斯，興奮地喊道：「好多大魚！」
圖卡拉推動船隻離開這個水潭，在離開水潭後周圍那些躍起來的魚才少了很多。
索菲亞放下盾牌，很快說道：「水下面還有很多魚。」
薩麗爾警惕的看著前方的水面，經常能夠看到一條條黑影在水裡冒出來，然後又迅速沉下去。
若不是提前知道這些魚的存在，光是水裡這些黑影就能造成恐懼了。
勞倫斯並未受到傷害，站起來看向後方，後方的人也提前得到了指引，所以並未在剛才的突發事件里過於驚慌。
如果沒有提醒的話，很有可能會慌亂的掉入河水裡。
勞倫斯詢問道：「之前其餘人過來的時候，有人掉進河裡沒有？」
圖卡拉說道：「有人是因為船掉下去才掉進了水裡，並沒有人被嚇到，聽說一開始這裡就有森林人在帶路。」
「這裡的河水沒有危險，森林人不會隨便靠近水裡，他們認為靠近水邊會變得不幸，生活在水裡的東西都是悲慘的生物。」
經過十多分鐘的觀察，以及對一些河水裡靠近的大魚小魚的觀測，勞倫斯大致理解了這邊的環境。
這種河魚應該是通過群體跳出水面的激烈方式來驅趕獵手，而這種大魚的主要天敵也不是水蛇，而是它們自身。
當附近的食物稀少時，魚群的數量自然就少了。
這些魚的主要食物，恐怕是……勞倫斯家的糞便。
「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的魚群是最近幾年才壯大起來。」
圖拉卡驚訝的看著勞倫斯，「這個我不知道，我對這裡並不熟悉。」
儘管在這裡住了一段時間了，但是圖卡拉的主要心思還是在管理人方面，對河邊很少了解。
勞倫斯看著水裡的魚，「這些距離我們很遠的河魚，與我們共用同一條河流。」
「上游的人丟在河水裡的垃圾和食物，都會順著溪水沖刷到這裡。」
「有牲畜的血液和糞便，也有人洗澡時衝下來的皮屑頭髮，還有木頭碎屑和草木灰等垃圾。」
「如果放任不管的話，這些魚的數量會越來越多，也會吸引越來越多的大型獵手。」
勞倫斯看著附近宛如亞馬遜古林的河岸，這裡的地勢極為複雜，視野也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而且環境和寄生蟲會帶來各種問題，身體疲弱的人在這裡很容易死去。
正在思考著這裡的事情，河邊正在撈木頭的森林人很快發現了靠近的船隻，也看到了站在船頭的勞倫斯。
這些森林人很快跪下，雙手伏地跪在岸邊的濕土地上。
「先知！」
「先知！」
森林人明顯記得勞倫斯。
在大部分森林人的記憶里，當初所剩不多的森林人被驅趕到了上游的聖地朝聖，在那裡見到了先知，也在先知的庇佑下度過了一次漫長的永夜。
在那裡能吃到麵包和雞蛋，能喝上熱水，而整個黑山羊部落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強大了起來。
圖卡拉將木船靠近岸邊，船上的護衛和戰士很快登陸上岸，勞倫斯也在薩麗爾和索菲亞的護衛下登上了陸地。 勞倫斯看著這些森林人，「起來，你們會說我的語言嗎？」
幾個森林人猶豫了一下，看到別人沒有出聲，一個年輕的男人說道：「我會。」
勞倫斯其實也會說一些杜瑞拉語，但是沒有必要。
語言融合首先需要的是他這個統治者身體力行，如果自己都和別人說外語，那麼自己的語言就沒辦法推行下去。
「好，你來為我帶路。」
勞倫斯詢問道：「告訴我你的名字。」
「西羅。」西羅緊張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勞倫斯很快讓西羅在前面帶路，自己一行人沿著一條土路前往村子。
腳下的土路是簡單清除雜草后整理出來的道路，寬有兩米多長，但並不都是這麼寬，有的地方因為石頭和山體樹木的關係，會窄一些。
路邊長著茂密的植物，即使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這裡依舊存活著大量植被。
並非所有的植物在冬天都會枯死，只要土壤不被凍結的太厲害，或者太過貧瘠嚴寒，大部分植物都可以挺過寒冬。
在走了十多分鐘后，西羅等人生活的部落就出現在了眼前。
前方是一個圓形的平地，在地上已經修建出了十幾個兩層高的木頭小屋，附近的牲畜圈裡還有黑山羊和黑豬等家畜。
正在附近幹活和搬運東西的人發現了勞倫斯。
「先知！是先知！」
「偉大的先知！」
「仁慈的先知！」
「先知！」
部落里的女人拉著小孩跪在地上，男人也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跪下。
這裡有很多人從未見過勞倫斯，在其餘人的影響下，也迅速跪在地上迎接先知的到來。
勞倫斯沒想到自己在這裡會有如此大的名氣。
上次這麼感動，還是發現莊園里的人主動為自己修建房屋。
在發現這些並沒有怎麼照顧，卻對自己敬畏有加的森林人後，勞倫斯反倒是有些歉意。
當初發現這個部落的時候只是少數幾個人經過這裡，被黑山羊部落的人發現后這些里的人主動拿出毛皮和食物進行交易。
後來……自己派人征服了這裡。
是非對錯當時考慮的很清楚，當時自己都很清楚這是侵略，但還是下定決心幹了。
如今被這些人尊敬，勞倫斯感覺很過意不去，又更加明白一個道理。
古往今來，是非對錯都是成王敗寇，落後就會被欺負。
勞倫斯知道自己是對的，當時的情況就是必須要往外開拓。
在生產力不發達的時代，土地是最重要的資產。
對於一個部落、城邦、國家來說，為子孫後代多備一處土地是正常的事情。
但這是野蠻時代的野蠻人，勞倫斯來自文明時代，更願意融合，而非侵略。
當初選擇侵略的主要原因是覺得這些森林野人無法溝通，是一群吃人的野蠻生物。
而在對待司德爾領地的時候，因為清楚這些人可以交流，所以採取的是融合策略，用更文明的手段接受司德爾伯爵的力量。
「我帶來了神的神諭。」勞倫斯鄭重的看著這些人說道：「經過長久的觀察，這片土地上的人將會獲得神的庇佑，同時那些勤勞勇敢，願意為這片土地奉獻的人，將會獲得前往聖地的機會。」
「會說我的語言，並且挖土豆挖得又快又好的人，明天將能夠和我一起返回聖地。」
圖拉卡迅速翻譯了勞倫斯的話，而森林人聽到勞倫斯的話頓時就有了挖土豆的動力。
薩麗爾也興奮不已，這樣就能快點回家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