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手撚鮮血
下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女鬼”是王妃,他們一抹臉上的驚惶繼而換上一副不屑的嘴臉。其中一人走上前來嘴抹囂張說道:“王妃,奴才等還要將這賤丫頭送走,請你讓開,別妨礙我們辦事。”
另外兩個下人已經不耐煩地抓著柳蕭蕭的雙肩毫不畏懼將她推到一邊去,他們隨手將巧香推回擔架上,然後抬著擔架走去。
柳蕭蕭喘了一口急氣踉蹌爬起來淩厲責問:“你們要將她送到哪去?”
“嗬?”下人們回過頭輕蔑地冷哼一聲,其中一人囂張戲謔道:“王妃這語氣讓小的很害怕!嗬嗬……”
其他人也跟著嘩哄取鬧,對這個王爺千般刁難、甚至讓他的弟弟肆意玩弄的女人,下人們自然也不會給她好臉色,王爺可是下令誰可憐她誰就要承受她的痛,巧香就是一個好榜樣。
更何況他們做了一輩子的奴才,平常總是受別人的冷氣,今日難得有一個身份“高貴”的人供他們發泄,這個好機會怎麽舍得放過?
昨晚因為顧慮而意猶未盡,但王爺不但不怪責他們反而下更加嚴格的命令虐待他的王妃,今日她主動送上門來,自當要好好為王爺“排憂”!
“王妃若肯跪下來給小的磕一個響頭,”那小廝突然鬆開手,擔架傾倒,昏迷的巧香又滾到了地上,柳蕭蕭心頭揪緊又急怒瞪了一眼那小廝,他邈邈嘴囂張說道:“待小的心頭的驚懼消散了,小的再慢慢給王妃說來。”
“巧香!”柳蕭蕭驚喊了句忙撲跪過去扶起昏迷的巧香,她把顫抖的手撫在巧香慘白如紙的臉上,她緊抱她入懷再揚起一雙寒栗的寒目輕冷說道,“我命令你們,立即請大夫來!拿一套幹淨的衣服和一盆熱水來!”
“嗬嗬……”幾個下人肆意取笑,當她在講笑話。
院外的其他小廝丫鬟也紛忙趕過來湊熱鬧,但看見垂死的巧香和臉容如厲鬼的柳蕭蕭,他們心頭泛酸不敢跟著取笑。
“我柳蕭蕭再跟你們說一遍。”柳蕭蕭寒栗的眼眸泛上一襲淡漠,凜冽的語氣十分平穩,“大夫,衣服,熱水,立即給我送來!”
“別以為自己得了王妃的頭銜,就可以在鄞王府耀武揚威、發號施令。”人群之後傳來夏琴囂冷的聲音,眾人紛紛扭頭看去忙給她讓出一條路來,夏琴冷眉上挑輕瞟一眼柳蕭蕭繼而翹嘴角冷笑說,“這還輪不到你當家!”
“是不是輪到我當家作主,不是你說了算。”柳蕭蕭低冷了句,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巧香慘白的臉龐。
“你們還愣著幹嘛?”夏琴沒有理會柳蕭蕭,又轉向抬擔架下人說,“還不趕緊將這賤丫頭抬走,萬一她死在這裏,這罪名誰來擔當?”幾個小廝怔了一下忙走過來使勁推開柳蕭蕭又將巧香扔到擔架上。
“你們要將她送到哪去?”柳蕭蕭踉蹌地站起來輕聲問,怒窘淡冷的目光緊盯著地麵。
“嗬,哪都行,隨她自生自滅去。”夏琴翹起嘴角冷笑說道。
“她是王府的人,怎麽可以不顧她的生死?”柳蕭蕭微握拳頭輕聲低念。
“喲,王妃真是慈悲,怪不得這野丫頭拚死冒犯王爺。”夏琴走到柳蕭蕭的跟前輕蔑地推了她一把。
柳蕭蕭腳步不穩摔倒在地上,夏琴再逼近一步垂下一雙略帶怨恨的雙目說道:“你這是做戲給誰看?你以為王爺會被你這低賤的狐狸精迷惑嗎?”
“我以王妃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將巧香送回房間去找大夫給她診治。”柳蕭蕭揚起一雙淡漠的厲目輕冷說道。
“你,命令我?”夏琴冷哼一聲單膝頓跪倒她的跟前二指掐著柳蕭蕭的臉龐,秀長的指甲狠狠劃在柳蕭蕭纖薄的臉皮上。
夏琴按在柳蕭蕭臉上的指甲慢慢被鮮血染紅,都是她劃破柳蕭蕭臉皮流下來的血。看得眾人心底寒冷加驚懼,畢竟這是王妃,而夏琴隻不過是一個身份特殊的丫鬟。
“你憑什麽命令我?別以為我夏琴給你做了一天的丫鬟,你就成了我的主子,做夢!”夏琴把指甲刺進柳蕭蕭的肌膚,冷聲說道,“你最高貴也隻是我們公主的賤婢,有什麽資格命令我?”
“你好放肆,竟敢冒犯本王妃。”柳蕭蕭冷聲道了句,頓時隻聽見夏琴“吖”地低吟一聲。
圍看的下人毛骨悚然倒退一步,柳蕭蕭把刺在夏琴心髒的匕首拔出來再輕手一推,夏琴臉部抽搐倒在地上心房處鮮血不停冒湧。
“這賤婢冒犯本王妃,罪當處死。”柳蕭蕭握著手中的匕首站起來冷聲說道,“將她抬出去扔了。”
淡漠的柔和語氣隱隱散發出攝魄的淩厲,讓四周圍看的人怔了一下,似乎此時此刻她並不是一個失寵的妃子,而是盛寵惱怒的女主人。
“送巧香回房,請大夫。”柳蕭蕭寒栗的話語仿若來自地獄般森冷,她翻了翻陰翳的雙眸再看向抬擔架的幾個小廝冷聲說道,“跪下,掌嘴,直到巧香醒來為止,如果她就活不了,你們都要帶上全家給她陪葬。”
“王妃饒命!”小廝門撲通跪倒地上拚命磕頭求饒,院裏的其他下人丫鬟也跟著跪了下來又戰戰兢兢地抬頭看了一眼柳蕭蕭。
她手拽淌著鮮血匕首的柳蕭蕭亂發在風中凜冽狂舞,森冷如钜的目光像要將地上所有人淩遲一般,煞白的臉上劃出的一道血跡從眼角下滑入脖子,此刻的她更像是來自地獄的魔鬼,高居臨下的煞氣主宰著跪在地上所有人的性命。
“王妃小心!”一直躲在一旁的霜華忙跑上來攙扶著搖晃了一下柳蕭蕭,她又忙轉向其他下人叮囑說,“還不趕緊把巧香扶回房間去找大夫診治。”
“不必了,將她送到本王妃的房間。”柳蕭蕭一把推開霜華,腳步虛浮地轉身走去,“聽清楚本王妃的吩咐,誰敢藐視半分,下場跟夏琴一樣。派人通知王爺,說,本王妃在等他。”
聲音還在,人已經繞著梁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