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血流滿臉
聽到柳蕭蕭的慘叫聲，方氏兄弟和譚雙雙急忙趕到東廂看了看，才剛進院子，就看見發髻散亂衣衫破落的柳蕭蕭跌跌撞撞地從九慕陽的房間出來，地上還滴著血，柳蕭蕭沒有抬頭任由亂發鋪麵走去。
“怎麽？勾引王爺不成，被王爺趕出來了？”譚雙雙滿臉譏誚攔截在柳蕭蕭的跟前戲謔道，“沒臉見人嗎？將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王爺都不屑一顧，若我是你，必定找個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柳蕭蕭把頭一揚，譚雙雙頓時“啊”的一聲驚叫出來繼而踉蹌倒退幾步跌落地上，柳蕭蕭二話沒說就跑了。
“譚姑娘，怎麽呢？”方敖凡看見臉色煞白的譚雙雙急切問。
“鬼……鬼……”譚雙雙抓著方敖凡的手肘驚顫低念，柳蕭蕭的臉上有十來道刀痕，溢出來的鮮血鋪滿臉沾濕了淩亂的發絲，再有她那雙滿帶怨狠的桀驁雙眸，驟眼一看，她就是一個來自地獄索命的冤魂！
方敖易驚疑地看了看一路滴在地上的鮮血，果真主子是由不得任何人冒犯的，她終於還是嚐到該有的惡果。就連那主都不敢隨意冒犯主子，更何況是她？剛才還把主子弄得這麽狼狽，想來這一次她必定傷得很深。
柳蕭蕭靠在柱子邊上看著漆黑的夜空，任由臉上的傷痕不停流血，沾著鮮血的發絲淩空肆意亂舞，流淌著鮮血的臉沒有感到疼痛，不知道是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還是因為心頭的痛將臉上的痛給覆蓋了。
這每一道傷疤都是他給的，他毫不留情地就一刀一刀地刺下來了，他不是說過，不準她流一滴血的嗎？現在為何親手割破她的臉？撕碎她的心？當時的話那麽誠懇，那麽攝魄鉤魂，此刻的舉止又是那麽決絕那麽的狠辣。
“王妃，讓奴婢給你止血吧！”霜華怯懦地低念了句，她不敢直視柳蕭蕭沾滿鮮血的臉，怕看多幾眼她鬼魅的血臉，自己會做一輩子的噩夢，她看著柳蕭蕭雪白的衣裳慢慢被流下來血水染紅，心頭也跟著顫抖疼痛。
雖然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但是，將一個嬌俏人兒會生生折磨成這個樣子，但看著就感到心寒。
柳蕭蕭凝視著夜空微微搖頭，她在等，像是在等夜空變得更深邃黝黑，也像是在等漆黑的寧宇漏下一道光來。眉心一繃，她就昏倒在地了。
“王妃！王妃！”霜華驚惶地喊了幾聲，又慌急大喊，“來人啊，王妃昏倒了！趕緊請大夫！”
翌日
九慕陽來到柳蕭蕭的房間，霜華正巧捧著一盆染滿血水的水盆走來，“王爺萬福！”霜華忙跪下來參拜，九慕陽看了看托盤上沾滿血跡的紗布再淡漠問道：“王妃如何呢？”霜華愣了愣不敢抬頭直視他深邃如刀的虎潭深眸。
“血止住了……失血過多……現在還是昏迷不醒……”霜華戰戰兢兢地回答，她又怯懦地抬眸稍稍看了一眼他矯健的身軀，然後忙壓下頭去低聲說，“王爺，王……王妃她……要不請大夫來瞧瞧，否則……”霜華說著抬眸瞅了一眼，迎麵便是九慕陽寒戾如血的冷眸，她立即把頭壓下去不敢再說話。
九慕陽轉進內房去看了看，她臉上觸目驚心的十幾道刀傷還在滲血，眉心難受地擰緊在一起，雙手卻緊緊抓著腹部的衣裳，腹部的衣裳都被她揉皺扯破了，指甲也翻斷了。
九慕陽稍微向後流轉鋒眸輕冷問：“王妃除了臉上的傷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奴婢不清楚。”跟進來的霜華戰戰兢兢地候在一旁，回想了一下說，“昨夜王妃昏倒之後就一直捂著自己的肚子喊痛，渾身熱汗冷汗不停地冒出來，奴婢已經給她換了好幾次衣服，但是還是被汗水打濕了。喂她喝水，她又把肚子裏的東西全吐出來了，好像有東西在她肚子裏麵啃咬……差一點王妃就咬舌自盡了……”
“本王沒準她死，她敢死！”九慕陽寒栗低念了句，他又坐到床邊輕按了一下她的腹部，她擰緊的眉心緩緩舒展開來。
“你身上還有毒？”九慕陽略有意味低念了句然後摸出一顆藥丸來放到她的嘴裏讓她吞下去。
“咳咳……”柳蕭蕭嗆了一下難受地咳了幾聲。
“隻要她有意識了，讓她立即來見本王。”九慕陽站起來語氣寒栗如冰吩咐，“不管她爬也好、滾也好，都必須第一時間來見本王。”
霜華連連點頭，九慕陽再看了一眼垂死的柳蕭蕭然後拂袖向外走去，他寒薄的目光落到桌邊放著的一件破爛的血衣上，是她昨日所穿的羅裳。
他的心頭頓時泛起一陣莫名的酸痛，又急急往外走去，無意間看見淌在地上風幹了的血跡，他峻冷的眉峰擰得更緊，一陣一陣厥痛湧上心頭，他微握拳頭在心裏狠狠默念——不能對她動惻忍之心，她害死了柳兒，她該死！她應該淩遲處死、五馬分屍，這點痛根本算不上什麽！
“奴婢知錯，請王爺恕罪！奴婢很快就清掃幹淨！”恭送出來的霜華感到九慕陽凜冽的殺氣，以為他是因為地上還殘留血跡而震怒了，她忙跪倒地上磕頭求饒。
“這裏為什麽有那麽多血？”九慕陽沒有轉過身來。
“這……是……是王妃的血……”霜華看了看九慕陽蕭冷的健背怯懦回應。
“她的血？”九慕陽心頭頓時一陣戳痛，她怎麽可以流這麽多血？不隻是傷了臉嗎？腦海裏又晃過那件被鮮血染紅的破衣，流了那麽多血，她竟然還能活著，不，她必須活著！
他淡漠的臉隴上一層寒栗的慍色輕冷責問：“王妃受傷了，為什麽不立即給她止血？你這命是不是不想要呢？”
“王爺請息怒！王爺饒命！”霜華又趕緊磕了幾個響頭求饒解釋，“奴婢一直想給王妃止血，可是她不讓奴婢碰她，她一直站在這裏看著夜空，就是不肯讓奴婢給她看傷。後來她支持不住了昏倒了，奴婢才能給她止血。”
“看著夜空？”九慕陽輕聲叨念了句然後轉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