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怒發衝冠
方敖凡稍微扭頭看了看緊抱在一起哭泣的主仆三人,三個好好的人兒眨眼間被折磨得七零八碎,誰看了不揪心?也不知道這王妃到底是哪裏惹主子不高興了,該不會公主自殺跟她有關吧?想到這裏,方敖凡又泛上一陣恨意。
“王妃剛才不是很厲害嗎?怎麽哭呢?”兩個小廝又猛地揪起柳蕭蕭的發絲,另外兩人強硬將她拉扯開來。
方敖凡撅起眉頭把手按在劍柄上,但這是王爺的命令,怎能隨意違抗?他噎了一口氣隻好把拔出一點的劍按回去。
他們強硬把柳蕭蕭推到地上,哄然向她撲去,迫不及待要去嚐鮮,處於驚慌中的霜華和巧香忙爬起來衝過去拚命撞倒他們。“蕭蕭姐\\郡主!”她倆忙將柳蕭蕭攙扶起來,那八個人又撲上前來。
“統統給我滾!”柳蕭蕭急步護在霜華和巧香的跟前淩厲喊道,鋒辣的雙瞳流過血紅的栗色,緊抓著匕首的手想要將匕首揉碎一般,他們將驚顫的三人圍起來伺機撲上去。
方敖易急步趕來,看見被包圍中的柳蕭蕭,她雪白的單紗已經被扯開,映紅的肚兜顯露出來,臂上的袖子也被扯破了,雪白的肌膚從破損的衣服顯露出來,烏亮如瀑的發絲瀉在微顫的背上,恨意盎動的雙目仍舊布滿淩厲的桀驁。
他隻聽幾個下人說方敖凡帶著十個人到西廂去,他疑惑過來一瞧,沒想到竟是這般景象。
他們八人輪番向她們把手抓取,柳蕭蕭神經繃緊盯著他們,隻要有誰敢邁前一步,她就揮刀刺去,他們不停逗她刺匕首想讓她疲勞下來再慢慢打主意。方敖易臉色一沉忙拔出劍,方敖凡疾步過來將他的劍壓回去低聲警告:“這是主子的意思!”
“那是王妃!”方敖易盯著他厲聲說。
“你也知道那是王妃。”方敖凡路若有意味看著方敖易淩厲提醒,“主子跟王妃的事情,我們做奴才的管不著!你也別多管,小心惹禍上身。”
“巧香……”柳蕭蕭看著突然昏倒在地上的巧香驚喊一聲,趁她分神之際,他們紛湧向他撲上去。
方敖易忙推開方敖凡的手衝上去,方敖凡急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厲聲提醒:“清醒點!她是王妃!我們隻是奴才!”方敖易看著被他們纏繞的柳蕭蕭,握劍的手咯咯作響。
“滾!滾!”柳蕭蕭發了狂似的向靠近的人亂刺,“滾……”突然喊不出聲來,她愕然轉眸向石門看去,淚水瞬間模糊了桀驁的厲眸,分不清眼前寒薄的男子是怎樣的一副嘴臉,她手中的匕首握得更加狠戾。
“殺。”九慕陽冷冷吐出一個字。
方敖易渾身一振忙推開身旁的方敖凡把劍飛躍而起,夜空下寒光疾閃,八人還沒反應過來就已倒地,方敖易下手極狠,並沒有一劍割斷他們的喉嚨,而是恰到好處地挑斷他們動脈讓他們流盡鮮血,在無盡的惶恐和疼痛中慢慢等待死亡的,似乎隻有這樣才能宣泄他體內壓抑的憤怒。
“……”柳蕭蕭嗅到濃烈的血腥味,但這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揚起一雙被淚水浸滿的怨恨毒眸,她緊拽匕首一個急轉身不顧一切向九慕陽刺去。
“主子小心!”方敖凡驚喊一聲忙拔劍向柳蕭蕭刺去,九慕陽冷微揚一個急轉身拉手扣住方敖凡的手腕繼而寒辣一掌落到他的肩上,“啊……”方敖凡猝然帶驚地撞落地上。
九慕陽凜冽拂動自己的衣袖,衝過來柳蕭蕭正巧一刀刺進他胸膛,差一點就刺進了他的心房。
“……”方敖易愕然扭頭看去,她傷到主子了!
吐血倒在地上的方敖凡更加震驚,主子重傷他就是為了被她刺自己一刀?雖然他身上沒有銀甲的地方都不是要害,但是,主子乃千金之軀,怎麽可以被她隨意傷到!
“……”柳蕭蕭也驚愣了一下,他可以躲的,他為什麽不躲?是在贖罪嗎?她僵愣了一下忙鬆開緊拽匕首的手,揚起厭惡的厲眸退開來,卻被他一下子摟住了後腰,她猛地撲進他的懷裏。
“傷了我還想逃?”九慕陽垂下邪魅的眼眸帶著一襲寒氣向她緊抿的白唇逼近,柳蕭蕭擰緊眉頭側臉躲開,撫在她腰上的手按在她後腦勺上驟然讓她吻上自己唇,他十分樂意接受她的“主動”親吻把舌尖探進她的唇腔裏麵肆意逗弄她躲閃的丁香小舌。
柳蕭蕭決然睜大雙瞳,雙手緊抓著他的衣裳,他派人侵犯她不成還想自己親自來嗎?她掙紮的手觸碰到他插著匕首的胸膛,她的手心一下子被粘稠的東西濕潤了,是他的血!他瘋了嗎?明知道自己的傷口還在淌血竟還敢在這肆意調戲她,他還以為自己是從前的九慕陽能在黑夜治愈傷口嗎?
方氏兄弟也看得心驚膽戰,主子的銀甲都快被流淌出來的鮮血染成血紅色了,他卻還記得在這裏風流快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句話從來不會出現在他們主子的身上,然而此時此刻他們才發現,原來他們的主子也深深愛著這句話。
“他欠我的,我會在你身上一一討回來。”九慕陽邪魅低念了句然後將柳蕭蕭橫抱起來輕輕拋了拋,再抱著她急步往房間裏麵走去。
柳蕭蕭雙手摟抱住他的腰杆,驚疑地看著他邪魅的臉,不敢隨便掙紮,生怕抽動了他還淌著鮮血的傷口,若他真的死了,她找誰救韋宇喬去?
“主子他……”方敖凡擔憂地看向方敖易,看來主子並沒有包紮傷口的意思,莫非真的想鮮血流盡才知道自己受了傷嗎?紅顏禍水,說的就是她了!
“主子的心思豈是我們隨意揣度的?”方敖易緩了一口氣再淩厲看著他提醒,“你隻要記著一個事實,不管主子有多憤怒,下的命令有多狠,都不能傷害王妃丁點!除非主子自己親自動手。”他說著又垂下眼眸看了看抱著巧香瑟瑟發抖的霜華,她似乎還處於極大的驚慌中,他忙把自己的外衣脫下來披在霜華的身上。
“別碰我!”霜華驚怯地緊抱著昏迷的巧香。
“你在這等著,我去請大夫。”方敖易說了句急忙跑去,這院子裏,除了他,不管主子奴才都受傷,而且身心都傷得利害,得找兩個丫頭過來將王妃身邊的兩個丫鬟整理一下,否則必定會傷了王府的名聲。
九慕陽靠在床邊垂下眼眸靜靜為自己處理傷口的柳蕭蕭,她微咬著自己的下唇帶著幾分怨恨和幾分惶急為他包紮,隱約察覺到她的神情很著急,看得他略帶點心花怒放。
他的指尖輕捏著她微咬的下唇輕冷說道:“本王不是叮囑你不準傷害我的唇嗎?你幹嘛死咬著它不放?”
“……”柳蕭蕭極度無語加憤怒地揚起眼眸盯著他,她的唇什麽時候成了他的唇?看來他是坐著太舒服了,所以才胡言亂語!柳蕭蕭垂下眼眸悶悶地吐了一口氣,然後往他剛包紮完畢的傷口的用力一按。
“嘶……”九慕陽櫻起嘴角低吟一聲,僵愣的眼眸頓時皺了起來,又狠狠將她鎖入自己的懷中。
柳蕭蕭擰緊眉頭厭惡地掙紮,右手又摸到放在床邊還沾著他血跡的匕首,隻要他再妄動,必定在他的後背刺一個大花臉。
“剛才是給你的警告,你敢背叛我,一個一個噩夢會接著來。”九慕陽在她耳邊輕冷低念,聽到他這話。
她又想起剛那一幕,所有的委屈怨恨一下子湧上腦袋,想起霜華和巧香因為自己而那般受辱,她的心又是一陣陣撕裂的痛。她在他緊鎖的懷裏拚命挪動掙紮開來,然後跑到桌子邊執筆抒寫。
這丫頭就是不肯開口說話!九慕陽捂著傷口走到她的身後。
她滿帶怒氣淩厲地寫下幾個字——你可以肆意羞我辱我,我不準你傷害我的籠子!
九慕陽把指背扣在邪魅的下巴思忖了一下,然後輕聲說:“本王從來沒碰過什麽破籠子。”
柳蕭蕭擰緊眉頭極度不悅地瞅了他一眼,再狠狠地點了一下“籠子”二字再指向房間外麵。
九慕陽低想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冷意說道:“原來她們隻是你的籠子,既然是束縛你的籠子,何不解決了他們一了百了!”
柳蕭蕭揚起一雙寒辣的鋒眸猛地站起來,在他猝尤不妨之際狠狠推了他一把,九慕陽踉蹌倒退幾步跌落床上,柳蕭蕭利索撲過來壓在他身上繼而拎起床邊的匕首淩厲地往他的脖子刺去,差一毫厘就刺到他的脖子上,她寒栗的目光緊緊盯著他興趣盎動的虎潭深眸。
“你在警告我?”九慕陽淡漠問道,柳蕭蕭鄭重地點點頭。
九慕陽把手覆在她的背上,嘴角緩慢勾起一抹戲謔十足的笑意,頓時揚起一襲寒薄的毒辣,他冷手扣住她執匕首的手腕一個淩厲翻身,反將她扣在自己的身下冷聲譏誚:“能警告本王辦事的人還沒出世,別忘了,你隻是本王黑夜中的奴罷了!想保護你的籠子,你就要管好自己的本分。”
“……”柳蕭蕭厭惡地瞅了他一眼又閉目昏迷過去。
“還真能撐,到現在才昏迷過去。”九慕陽坐到床邊再將昏迷的她抱起來,他拉了拉她被扯破的衣裳,再輕撫一下她的臉龐指尖落到她的唇上,“本王倒要看看你有多桀驁,看你的嘴巴緊閉到什麽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