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用鮮血教你守信
“柳蕭蕭你到底是不是一個計？”九慕陽靠在柱子上揚起頭看向幽深的夜空。
自從聽說她站在院子裏看了一夜夜空，他也開始眺望夜空了，他捂著心房在心裏默念，“你讓本王的心很酸、很痛，你的目的就是這樣嗎？是九慕擎讓你這樣做的嗎？本王不想再傷害你，真的不想，不要逼我，真的不要逼我。”
若她真的是個計，那麽她用得狠，在知道他心意的時候，沒有立即拒絕，那時候的他還有勇氣立即殺死她，但是她卻用溫柔融化他的心，讓他繼續泥足深陷、不能自拔。
在他沉迷不已的時候，她卻突然抽走所有溫柔，恨不得、殺不得、傷不得！
“柳蕭蕭，你很厲害、很厲害！”九慕陽不停冷笑自嘲。
“皇兄……”後麵傳來九慕蹠的聲音。
“怎麽呢？”九慕陽沒有回頭隻是淡漠地應了聲。
“蹠兒想清楚了，”九慕蹠轉到他的跟前一臉苦悶說道，“我可能是你的弟弟，也可能是她的弟弟，總而言之，你們對我都好，在你麵前，我就是九慕蹠；在她麵前，我就是柳孟，這不更好？”
“你給我閉嘴。”九慕陽冷冷地道了句，再俯身過去揪緊著他的衣服冷聲說道，“你若是柳孟，本王第一個殺了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別再跟我胡扯！從今而後本王不要再聽到丁點戲言。”九慕陽說罷揪著他離去。
翌日
柳蕭蕭兢兢乍乍地睡了一個晚上，醒來的時候已經天色不早，她輕噎了一口氣然後走下床，坐到梳妝桌前一看，頓時吃了一驚。
“怎麽會……”她驚愕地把手捂在自己的臉上，光滑的臉上沒有半點瑕疵，玲瓏剔透的肌膚滲透著誘惑的醉紅。
“不是已經被他毀了嗎？為何沒有半點傷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柳蕭蕭驚咋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又抱著赤赤疼痛的頭輕聲呢喃，“我跟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昨夜，他為何變得那麽溫柔？真的忘記了什麽嗎？到底忘記了什麽？”
她捂著腦袋使勁回想：上船之前的事還記得清清楚楚，後來掉到江裏了，醒來之後……因為賣身青樓的事，他讓我推霜華和巧香下江，再被他強吻，後來發現了譚雙雙設計陷害……然後到他房裏告訴他關於九慕擎埋伏的事情，不知怎的就睡著了，醒來之後就進入山穀，接著就是伏兵，躲進山洞……小孟被圍伏……
“上船之後都是清清楚楚的……哪有忘記什麽？好像記得……”柳蕭蕭愕然抬起眼眸，把手捂在自己的臉上輕聲低念，“救小孟的時候，自己還戴著臉紗，莫非是救他的時候，不小心用法術把自己的傷治好呢？”
柳蕭蕭隨便整理一下妝容然後向外走去，才剛拉開門，守在院子的兩個侍女就迎上來微笑問：“王妃有何吩咐？”
柳蕭蕭低想了一下才剛要開口卻怎麽也喊不出聲，她知道必定是那個男人靠近了。
柳蕭蕭剛揚起手做了一個手勢，腥紅的鮮血頓時濺到她的纖白的指尖上，兩個侍女額中飛鏢倒地而亡，柳蕭蕭腳步一軟踉蹌倒退一步。
“莫怕。”九慕陽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她的身後，一手挽住她顫抖的身子冷聲說道，“本王說了，除了我，隻要你看到的人都得死。”
“……”一襲冰寒湧上心頭，柳蕭蕭頓時全身發冷。
“你不守信，本王不一樣，本王會不惜代價讓你知道什麽是一諾千金。”九慕陽貼近她耳邊輕聲低念，“所以，你要慎行，千萬別隨意惹惱本王，你隨意激發本王怒意帶出來的任何一個狠話，不管有意無意，本王都會為了你，讓它成為現實。”
“……”柳蕭蕭捂著自己的心房上前兩步，緩慢蹲跪在地上，不敢看他寒薄的模樣有多陰險得意，她渾身冷得發抖，紊亂的呼吸難以撫順，他怎麽可以這麽可怕？
“皇兄……姐姐……”抄手回廊裏傳來九慕蹠歡喜的喊聲。
柳蕭蕭愕然睜大雙瞳，她渾身抖了一下忙站起來轉身撲到九慕陽的懷裏，緊閉著雙眼，把頭埋在他的懷裏。
九慕陽接住她寒冷如冰的雙手，然後抱落她顫抖的後背上，看見她這個驚恐無助的樣子，他的心陣陣揪痛，但此時此刻卻隻有這樣才能得到她的擁抱。
如果隻有這樣才能將她留在身邊，他寧願讓她恨自己一輩子也絕對不會讓她離開。他已認定是她，即使僅僅是得到她畏懼之下的擁抱，他也要不惜一切代價讓她畏懼，讓她失去離開他的勇氣。
“皇兄……”九慕蹠捧著一隻兔子歡喜走來，他又看了看躲在九慕陽懷裏微微發抖的柳蕭蕭急切問道，“皇兄，姐姐她怎麽呢？”
“生病了。”九慕陽淡漠地應了聲，九慕蹠怔了一下剛想開口，九慕陽緊抱著柳蕭蕭再垂下寒眸說，“蹠兒，如果你一天弄不清楚該如何稱呼她，那麽她的病情就會一天天加重。”
“……”九慕蹠縮緊眸光驚怯地微咬自己的下唇，九慕陽的弦外之音他聽懂了，九慕蹠低下頭捧起兔子遞給他說，“皇兄，蹠兒是來給皇嫂道歉的。前天是蹠兒魯莽把它摔死了，今天特意……”
“殺了它。”九慕陽冷冷地道了句，邪魅的指尖輕順著柳蕭蕭的發絲，寒薄的話語輕緩轉出，“從今而後，本王不要在齊國之內在見到這畜生，誰敢擅養，誅九族。”九慕蹠寒怔了一下，手中的兔子頓時掉落地上。
“是。”九慕蹠應了聲忙捉起掉在地上的兔子急忙離開，一個轉身踢到地上的一具屍體，“啊……”他頓時連撲帶滾地趴到地上，九慕蹠怯懦扭頭看了一眼柳蕭蕭抽噎的背，又急忙抱起兔子跑了。
整支隊伍整理完畢，霜華和巧香攙扶著韓柳煙從宅子裏麵出來，方敖凡走上前來再指向身後的馬車恭敬說道：“請公主上馬車，再趕半天路就進入齊國都城——勍封。如無意外，天黑之前就能入住皇宮。”
“嗯。”韓柳煙淡淡地應了聲，她低想了一下又問，“聽說七國的公主、郡主都已經到了勍封，是嗎？”
“是。”方敖凡低頭應了聲，又暗暗偷了一眼她眼裏淺薄的愁傷，王爺突然移情別戀，她已經黯然神傷，再接著又是各國的佳麗來爭寵，她怎麽能打起精神來養身子？
“上馬車吧。”韓柳煙淡若地說了句，霜華和巧香才剛著韓柳煙往馬車走去，就看見蒙著臉紗的柳蕭蕭從裏麵摸索走出來，她的眼睛處蒙著一塊黑布，九慕陽跟在她的身後。她倆心頭頓時一陣焦急，不知道九慕陽又怎樣折磨她了，這個王妃當得可真多災多難！
其他人雖是一陣疑惑但不敢非議，那日在山穀看見她一人殺盡千軍，對她心生畏懼，她又是王爺的妃子，王爺對她陰晴不定，再好的保命方法就是遠離她。
九慕蹠從馬車探頭出來看了看跌撞前行柳蕭蕭，他黯然轉回馬車裏麵輕輕拭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是她的弟弟，才惹惱了皇兄再次欺負她。
“你若上錯馬車，本王就將那輛馬車的人全殺了。”九慕陽在她耳邊輕念了句，柳蕭蕭輕抖了一下忙伸手過去抓住他的手臂，九慕陽歡喜地拂了拂她的發絲然後將她橫抱起來轉上馬車，九慕陽再探頭出來淩厲道了句：“啟程。”
柳蕭蕭靜坐在馬車裏，不一會兒，一股厭惡的溫度覆到她的背上，蒙在眼睛上的黑布條隨即扯了下來，下巴也被強硬地抬了起來。
九慕陽微微側身垂下戲謔的鋒芒凝視著她桀驁的雙瞳邪魅低念：“小妖精，你聽聽……”
她愣了一下，這下才發現馬車外響起一陣歡呼喧鬧聲，九慕陽把頭挨在她的肩上蹭著他側臉的溫柔冷聲：“已經進勍封了，城裏的百姓都在迎接本王，你要不要看看著盛況？”
他悄然把手放到窗柩的卷簾上，再邪佞戲謔，“這是你的故土，你也好看看，有沒有你熟悉的人，見他們最後一眼。”說罷，他就要挽起卷簾，柳蕭蕭馬上緊閉雙眼伏到在他的懷裏。
“你不是桀驁淩厲嗎？一個真正擁有無上驕傲的人，就必須無情。隻要你有扯下眼睛上布條的勇氣，你就不用屈服於本王了。”九慕陽滿是歡喜地輕撫她背上的發絲，深邃的墨蟄雙瞳揉上一襲神傷，這樣脅迫她，好嗎？
“進了皇宮之後，你留在縈輝宮等本王，記著千萬別亂跑。”九慕陽輕嗅著她的發絲輕聲詭秘，“本王不想把你走過的路都給撬起來。”
柳蕭蕭微睜眼看著他銀亮的銀甲再冷嗤一聲，你愛撬就撬唄，反正那皇宮又不是我柳蕭蕭的。
“你這笑聲是在諷刺本王嗎？”九慕陽雙手捧起她的臉看了一眼，然後又將她伏倒在自己的懷裏，他蹭著她的發絲輕聲說道，“小妖精，等你這份高傲被本王消磨殆盡之後，你還拿什麽來誘惑本王？”
良久，外麵又是一陣安靜，他靜靜抱著她，心頭又是一陣酸，無論說什麽做什麽，永遠都不能得到她的一句回應，她始終不願意跟他說話，那怕是一個恨字，她也寧願劃破指頭也不肯吐出丁點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