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蔣藍兒的計謀(下)
沒走多遠,就看見迎麵走來的韓柳煙,柳蕭蕭厭惡地白了她一眼往另一邊走去。韓柳煙急步追上去攔截她,柳蕭蕭停下腳步輕冷問道:“怎的,齊皇後還惦記著我掌心的餘溫嗎?”
“這筆債我早晚會討回來。”韓柳煙忿忿說道,又睨了一眼柳蕭蕭手中的袍子問,“陛下呢?你把他藏哪去呢?你要知道,你現在已經不是鄞王妃,他也不是鄞王,你沒資格再跟他往來!”
柳蕭蕭下意識看了看手中的袍子,再挑起眼眸輕笑問:“有沒有資格,不是你說了算。看你神色匆忙,找九慕陽有何事?”
韓柳煙沉了沉氣側過身去冷冷說道:“七國的使節來了,他們想要知道之前的使者被毒殺的真相,如果再不趕緊回詔使殿就會被九慕擎先入為主。”
“哦。”柳蕭蕭淡若應了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轉身走去。
韓柳煙皺緊眉頭,憤懣追上去把手抓在她的肩上,“吖!”她痛喊一聲又觸電般縮回手,她怯怯地看了幾眼她的背又說:“這關乎他的大計,你還要將他迷惑到什麽時候?”
“請你記住,本宮乃皓延太子妃,你再敢妄語,小心本宮撕了你的嘴。”冷厲說罷,柳蕭蕭頭也不回淡漠走去。韓柳煙站了一會,又忿忿拂袖離去。
柳蕭蕭輕挽嘴角冷冷低笑,她還揣摸著九慕陽在躲什麽,原來是躲七國使節。他就是想讓九慕擎先入為主,等他們連成一線後再反撲一擊,這臭男人,果然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麽陰險。
“九慕陽你這混蛋。”柳蕭蕭緊摟著袍子冷冷低念,“你以為我會輕易讓你得逞?”
她還思量著如何破壞九慕陽的計劃,殊不知背後有一點鋒利的冷光對準自己的背。
蔣藍兒迎頭走上來,一眼看見走來的蕭蕭,不覺在心底冷哼一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
“太子妃不知道夜路難行嗎?”蔣藍兒輕冷譏誚,“莫非被玄胤哥哥趕出來了,無處可歸?”
“是的。”柳蕭蕭淡若應聲又繼續邁步,那點冷光隨著柳蕭蕭的移動而移動。
蔣藍兒一眼瞄見她手裏的黑袍,忙皺起眉頭責備:“堂堂太子妃,怎麽抱著男子的外袍,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可對得住我玄胤哥哥!”說罷,她一掌甩過去。
柳蕭蕭伶俐側身躲閃,蔣藍兒撲了個空踉蹌踱了一步,柳蕭蕭輕冷說道:“嗬,你可知道動我分毫的代價有多大?”話音剛落,蔣藍兒就倒地了。
柳蕭蕭垂下眼眸吃了一驚,蔣藍兒的心髒處竟插了一根飛鏢!柳蕭蕭剛要蹲下去,九慕陽急步跑上來拉起柳蕭蕭說:“侍衛往這邊來了,趕緊離開!”他忙強硬拉著茫然的柳蕭蕭離開。
還有一口氣的蔣藍兒,睜著眼睛,緩慢從滲血的衣服裏摸出毒藥放到自己嘴裏,沾染鮮血的指尖在地上劃了幾下就斷氣了,雙眼還充滿怨恨地睜著。
正巧走來的九慕擎被蔣藍兒的屍體絆了一下,他爬起來看了看,吃了一驚,忙想逃跑,侍衛就衝上來將他包圍了。
跑了足夠遠,柳蕭蕭不爽甩開九慕陽的手責備:“放手!殺人的又不是我,你這是做什麽?”
九慕陽喘著急氣反駁:“就算殺人的不是你,但是你在那裏,別人就會認為你是凶手!”
柳蕭蕭冷靜了一會,再看著他試探問道:“跟你無關?”
九慕陽垂下冷眸盯著她,她噎了一口寒氣倒退一步,九慕陽把她逼到樹杆邊冷冷說道:“我隻是湊巧到那,下手的是名高手,而且……”他頓了頓,眼裏流過一絲毒意低念,“若果不是蔣藍兒為你擋了一劫,倒地的就是你。”
“你的意思是……”柳蕭蕭凝視著他試探問道,“凶手的目標是我?”九慕陽點頭不語,柳蕭蕭垂下眼眸低想了一會,又挑起眼眸慍悶責備,“你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萬一剛才我們被圍住了,別人一定會以為我們有奸情。”
“我們本來就有奸情,天下公認了,還怕被人知道嗎?”九慕陽一臉壞笑地撫摸她的臉龐,她瞪了瞪他又不悅推開他的手,九慕陽嗤笑一下然後掏出一包東西來,他小心翼翼打開,原來是精致的點心。
“你的肚子一直咕咕地叫,我知道你餓了。”九慕陽拈起一快糕點放到她唇邊,滿帶寵溺責備,“小妖精,不是讓你呆在這嗎?竟敢趁我不在開溜,活膩呢?”
他是去拿食物呢?柳蕭蕭呆愣地看著他,九慕陽皺起眉頭責問:“怎的,你還要我用嘴喂你?”
“冷冰冰東西的,我不稀罕。”柳蕭蕭一手把他手上的糕點拍掉,再把袍子扔回給他就急急跑了。
“蕭蕭……”九慕陽黯然看著消失在黑夜中的她,再低頭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糕點,“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來的。”
柳蕭蕭跑了一段路,她停下來喘了一會氣,就有侍衛衝上將她重重包圍。她冷目掃視一眼淡若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麽?”
“你還敢問做什麽?”侍衛後麵傳來蔣琬的聲音,隨後她就走過來冷聲責備,“你殺了藍兒還妄想逃避罪責嗎?”
“藍兒姑娘死了?”柳蕭蕭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你還真會裝!”蔣琬一臉激憤責備,“藍兒臨死前還用血寫下了你的‘柳’字,不是你是誰?我沒想到你這麽狠毒,為了太子妃一位,你竟然要了她的性命!”
“聖後,事情沒查清楚之前,切莫誣蔑了皓延。”獨孤名隨後走來站到柳蕭蕭冷厲說道,“本太子知道藍兒的死,聖後很難過,但還請聖後別讓悲憤淹沒了理智。”
蔣琬陰沉著臉冷冷責備:“太子句句維護皓延,你又何嚐不是被寵愛迷失了理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難道還故意誣蔑皓延嗎?”
獨孤名輕皺眉頭冷冷反駁:“藍兒身中飛鏢,嘴含毒藥,若雪翎要殺藍兒用得著這麽麻煩?更何況,侍衛不是當場捉到裟羅皇嗎?聖後為何一口咬定是雪翎下手?”
蔣琬沉了沉氣嚴謹說道:“既然一時不能斷定皓延清白與否,還是交由聖皇定奪吧。”
“我可以說句話嗎?”沉默良久的柳蕭蕭突然冒出一句話來。
“你說。”蔣琬應聲。
柳蕭蕭若有意味看著蔣琬說:“這皇宮名字上有柳字的並不隻是我。”
蔣琬低想了一會,順著她的意思問:“齊皇後,韓柳煙?”
柳蕭蕭點點頭輕邁步說:“今日我跟裟羅皇都不小心招惹了藍兒姑娘,所以才會被人有機可趁。剛才太子說,裟羅皇當場被捕,我想裟羅皇也跟我一樣被誤會了。誰跟裟羅皇有恩怨,想想就知道。”
“齊皇?”蔣琬順著她的意思說。
“這也隻是我的揣測而已。”柳蕭蕭略皺眉頭說,“齊皇跟裟羅皇矛盾激烈,人盡皆知。而且,我剛才也看見齊皇後神色匆忙跑過,要不聖後和太子也去詢問一下?”
“嗯,雪翎說得不無道理。”獨孤名煞有介事點點,又轉向蔣琬說,“聖後,要不我們現在過去跑一趟,免得有人毀屍滅跡。”
詔使殿
聽完獨孤名的責問後,九慕陽鋒冷的目光隨即落在柳蕭蕭身上。柳蕭蕭輕蔑白了白他,靈眸流過挑釁的亮色。
“齊皇,你怎麽解釋?”蔣琬冷厲責問,“剛才哀家就詢問過守在殿外的侍衛了,你和齊皇後的確剛不久前才回來。”
九慕陽輕挽嘴角勾起一抹陰柔的笑意,冷冷反問:“正如太子所說,孤跟裟羅皇冒頓激銳,今天他還約見七國使節抹黑孤,聖後怎麽不想想,也許這是裟羅皇用的是置誅死地而後生的方法對付孤呢?”
韓柳煙又忙附上一句:“臣妾隻是知道裟羅皇抵毀齊皇,所以才急於找他,並沒有遇上藍兒姑娘。更何況,我與她從不相識,她怎會寫我的名字?”
“那齊皇離開詔使殿到哪去呢?”柳蕭蕭風輕雲淡地問,眾人連忙把目光落到眸色微沉的九慕陽身上等待他解釋,柳蕭蕭輕笑問,“齊皇怎不說話?作賊心虛嗎?”
“閑逛。”九慕陽淡若回應。
“就這兩個字打發我們嗎?”柳蕭蕭沉下眼眸問。
九慕陽冷哼一聲再睨向她反問:“太子妃不是也被懷疑了嗎?你夜半又到哪去呢?莫非你還想給孤扣上一條與你幽夜私會的罪名?”
也許你們就是幽夜私會!還敢在這裏眉來眼去!獨孤名陰沉著臉在心裏悶咕一聲。
柳蕭蕭白了一眼九慕陽,又轉向蔣琬說:“聖後,你說如何定奪?”
“聖皇有旨,”一個老太監急急跑進來說,“傳聖皇口喻,藍兒姑娘意外死亡一案尚未查清楚之前,齊皇、裟羅皇都留在詔使殿,太子妃留在行宮,等候傳問,沒有聖皇允許,不得擅自離開,否則論罪處理。宣胤太子馬上到聖皇寢宮晉見。”
獨孤名穩步來到獨孤玄嘯的寢宮,他看了看站在窗邊的獨孤玄嘯問道:“父皇,藍兒一事你已經有定奪呢?”
獨孤玄嘯回過身來冷厲說道:“暫時沒有查到誰是凶手,但是,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將九慕陽和九慕擎都軟禁在詔使殿,這樣我們就有充足的時間安排了。更何況,藍兒是蔣家的嫡親孫女,現在她意外身故,蔣家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父皇是準備派刺客刺殺齊皇和裟羅皇嗎?”獨孤名試探著問。
獨孤玄嘯一臉讚賞地走到他跟前,輕拍著他的肩旁滿意笑說:“果然虎父無犬子。沒錯,刺殺成功果然是好,刺殺不成功這禍就由蔣家來背了。”
“嗯,父皇放心,這事兒臣會好好安排。”獨孤名拱手答道,“明天晚上就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