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 夫唱婦隨
柳蕭蕭沈靜的目光先後流轉在獨孤名和蔣琬身上，這兩人哪像是一個死了父親一個死了丈夫的人，想的不都是自己的利益嗎？
如果今日獨孤名和獨孤玄嘯都身敗名裂了，那麽獨孤一族即使有崇高的血統也會遭到九國的鄙視，那麽蔣家就可趁機慢慢將獨孤一家饞食殆盡了。獨孤名自然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必須為他的老子抹掉奸淫婦女的臭名。
“不是說齊皇妃失去記憶了嗎？”獨孤名腳步輕邁，一步一分析，“齊皇妃回到齊皇身邊之前就跟父皇好過，今日，若真的是父皇想要了她，她也沒有必要向大叫大喊。”
“雪翎……”獨孤名又轉向柳蕭蕭笑說，“男歡女愛之事，女的喜歡用叫喊來表達她所得到的快感，很正常，你跟本太子一起的時候不也這樣嗎？”
柳蕭蕭翻了翻白眼厭惡地睨了他一眼，他這話可說得在場的宮女侍衛一陣麵紅耳赤。
“你又何必大驚小怪的闖進去？”獨孤名再問上一句。
“本宮跟太子行房事的時候，太子溫柔體貼，本宮快意之時自然喊得哀怨纏綿，銷魂麻痹。”柳蕭蕭心不跳耳不紅淡若說道，“絕對不像齊皇妃叫的那樣，痛心欲絕，一定就知道是霸王強上弓。這一點，相信太子也很有經驗。”
柳蕭蕭的話又讓眾未經人事的宮女侍衛一陣臉頰燙熱，蔣琬輕咳了幾聲以示提醒——沒想到這對小夫妻這麽不要臉，將房事拿到廣大人前來說都一點不變色。
“就當你判斷有誤，你哪來的匕首刺傷父皇？”獨孤名緊接問道，再翻起眼眸向她逼了一眼。
柳蕭蕭淡若眨了一下眼眸，似乎還在等待他繼續說下去。
韓柳煙蹩蹙眉頭疑惑地看著兩人，這夫妻兩一唱一和到底有什麽目的？柳蕭蕭既然認罪了，莫非獨孤名還想用這種辦法為她洗清罪名不成？置諸死地而後生。
這兩人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一定把自己陷入窘境的！但是，獨孤名的下一句話讓韓柳煙稍稍放下了疑心，抑或說讓她更糊塗了。
“應該說……”獨孤名逼到柳蕭蕭跟前，清冷的語氣添了幾分質問的寒氣，“你是早有預謀。”
“太子何出此言？”柳蕭蕭退後一步在繞過他退到另一邊反問。
“如果本太子沒有猜錯的話，”獨孤名頓了一下又轉過身來看著柳蕭蕭的側影說，“你跟齊皇妃是同謀，她先誣蔑本太子對她不軌，以引起父皇的憐愛和分散聖後的注意力，繼而色誘父皇，埋伏在房間的你就趁機把父皇殺了，是嗎？”
“你……”韓柳煙剛要氣憤反駁，獨孤名轉過一雙如鷹毒眸盯了她一眼冷聲警告：“本太子跟愛妃談話，旁人不得插嘴，否則殺無赦。”
韓柳煙雙唇一抿又是渾身無力軟坐在地上。
蔣琬疑惑的目光也不停地在獨孤名和柳蕭蕭的身上——他不是深愛著皓延嗎？如此一來，雖然能為他挽回名聲，但這不是把皓延推上絕路了嗎？為了保住皇家的名聲……
“想必，九慕陽之所以敢膽大妄為，也是受到你的暗示，是吧？”獨孤名再向柳蕭蕭逼近一點問道，“藍兒之死，也是你們故弄玄虛？”
“我能站在這裏，就沒打算否認。”柳蕭蕭眨了一眼眼眸冷笑說，“你分析得一點都沒錯，是我跟齊皇妃串謀殺害聖皇的。至於藍兒姑娘一事，我不承認。”
“……”韓柳煙驚訝地看著她，她自己認罪已經不可思議了，竟還連帶她一起拖下水，是想找陪葬嗎？現在被他夫妻兩混亂了，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駁。
“你身為太子妃，為何要殺聖皇？”蔣琬連忙為了句，還有一句話掖在心裏等待著時機說出來——莫非是為了讓太子早點登大極？
“太子妃？”柳蕭蕭低頭嗔笑一聲戲謔道，“你們似乎早就忘了我還有另一個身份——齊國瑛親王的女兒，雪翎郡主。”說罷，揚起一雙怨毒的冷眸。
“什麽意思？”蔣琬疑惑問道。
“不是聖皇下令覆滅齊國的嗎？聖後你還問我什麽意思？”柳蕭蕭看向她輕笑反問，“始作俑者，竟還將我收為兒媳，謊謬。”
“另一個是九慕陽，我們的齊國就是被他一手覆滅的，”柳蕭蕭垂下眼眸苦笑說，“我的親族都喪命在他的血刃之下。”她又揚起頭長舒一口氣眸光含笑道，“現在兩個仇人都得到了他應有的懲罰。”
緊拽在她手心的匕首隨即掉到地上，她抬頭仰望飄揚而下的雪花淡若說道：“大仇得報，我也沒有活下去的理由，要殺要剮，悉隨尊便。”
“來人，將她拿下！”蔣琬厲聲喝道，獨孤名邁前一步藍在柳蕭蕭的前邊，侍衛們遲疑不敢上前，蔣琬沉下臉來嚴肅責問，“太子，現在還不清楚嗎？”
“是清楚了，但是要怎麽處置她，由本太子決定。”獨孤名冷睨了一眼蔣琬，再傳向眾侍衛說，“將齊皇後押入死牢，聽候發落。”
“……”韓柳煙愕然正大雙眸，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是這個結果。雖然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去誣蔑獨孤名和殺死獨孤玄嘯，但她又信心十足地以為自己可以逃過這一劫。
“聖後……”獨孤名走到蔣琬跟前垂下眼眸盯著她冷厲說道，“你是後宮之主，父皇的身後事就麻煩你打點。至於太子妃……”獨孤名扭頭看了一眼柳蕭蕭說，“跟我來。”
說罷，獨孤名就在眾人的畏懼和狐疑的目光中昂首闊步走去，柳蕭蕭低眸想了一下然後跟著他走去。
太子行宮
獨孤名勺了一湯匙沁香凝脂融在水杯中，輕輕攪拌了幾下，然後端起杯子走到床邊遞給柳蕭蕭微笑說道：“喝了它吧，剛才可耗了不少精力。”
柳蕭蕭挑起眼眉斜睨了他一眼，又低眸看了看拽在手裏的杯子，這沁香凝脂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他每天都想盡各種辦法讓她吃下去？莫非這就是她能使用十次法術的根源？
但是現在一切都攤開了，他沒有必要再給她使用法術的權利，不，如果他隻是為了報複九慕陽，他完全沒有利用給她使用法術的必要，他到底還隱藏著什麽？
而且剛才，他似乎知道了她認罪的目的了，所以才順著她的意思將她一步一步逼到“絕境”裏去，這種單憑一個眼神就心意相通的感覺讓她有點愕然和一絲絲不悅。
但是他給她的感覺又並非跟九慕陽那樣，九慕陽那是貼心溫暖，而他側是另一種複雜的情愫，兩人似乎前世就認識了，而且似乎渡過了一段惺惺相惜的歲月，然而又很陌生，似乎兩人並不曾靠近。
“你一直幹端著杯子，它不會自己跑到你的肚子裏麵。”獨孤名略微帶點著急提醒。
“你到底是誰？”柳蕭蕭低問了句再緩慢抬起頭來看著他。
獨孤名愣了一下又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反問：“你不都知道了嗎？在這個時空，我叫獨孤名，在大唐，我叫寧海法師。”
“在陰陽無間呢？”柳蕭蕭話音剛落，獨孤名淡雅的笑意就僵硬了一下變得苦澀，柳蕭蕭仍看著他問，“在陰陽無間你叫什麽名字？你跟九慕陽到底有什麽深仇大恨？”
“這些你都無需知道。”獨孤名下意識背過身去，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觸碰到她淩厲的目光，會不小心說漏了什麽。
“我們上一輩子就認識？”柳蕭蕭緊接著問，“你跟我……是什麽關係？朋友？戀人？仇人？”
“你還是專心掛念你的九慕陽吧，不管前世抑或今生，我們一點關係都沒有。”獨孤名急急說了句，像倉惶逃跑一樣，噎了一口唾沫就看也不看她一眼急步向外走去了。
“今生不是假夫妻嗎？”柳蕭蕭冷嗤一聲然後把沁香凝脂喝下去，她又躺在床上把手撫在額頭上輕聲低念，“獨孤名……寧海法師……淵族……”
現在這世上算是她最讓他猜不透了，她總感覺到他並非真的在報複九慕陽，到底隱藏著什麽呢？如果他知道了她認罪的目的，為何他還要幫忙？莫非……他？他也想清除九國？
“九慕陽……”柳蕭蕭閉上眼睛呢喃了聲，“此刻你在我身邊多好，你一定會給我細細分析的……”嘴角半勾唇弧，帶著甜蜜的笑意就睡著了。
翌日
獨孤名倚站在院前，良久，流芸急步走來帶著幾許憂色匯報：“太子，聖皇駕崩的消息一夜傳遍的九國，各國軍隊已經拔營向天朝趕來，他們嚷著要天朝交出妖妃，釋放齊皇。”
“就隻有這些？”獨孤名似乎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流芸疑惑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主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早已洞悉天機，所以麵對此刻的窘境才如此淡定。
“回太子，不知為何，說是太子妃毒殺七國使節的消息也傳遍了九國。”流芸說著又暗暗看了一眼獨孤名，此時的他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