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走在崩潰的邊沿
柳蕭蕭的眼皮顫動了一下，九慕陽怒握拳頭急步走過去抓住她的肩膀，她才剛睜開眼睛，他就揪著她的雙肩扯起來厲聲責問：“說，是誰？是不是你心心念念的九慕陽？你竟跟他苟合了！”
“啊……”柳蕭蕭倉惶的叫了一聲，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肘，雷擊般的痛楚又猛地縮回手來。
柳蕭蕭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漆黑一片，什麽都看不見，寧靜的夜散漫著一種可怕的氣息，丁點聲音都沒有，靜得森寒。她想喊叫“九慕陽”卻發現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了，怎麽也喊不住來。
除了黑暗還是黑暗，什麽都沒有，好像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這種無助和可怕緊緊環繞在恐慌的心頭，她感覺到好像有東西一直要搖晃她，可是她就是看不見也聽不見。
是他！分明就是他！那種雷擊的痛隻有他才能帶給她，可是為什麽卻感受不到他的氣息呢？這世界好像連丁點氣味都沒有了，是不是他把這個世界毀滅了？毀滅的那麽徹底嗎？
“我在問你，你是不是愛上他呢？”九慕陽痛心地搖晃她責問，“他到底是誰？你說！你是不是要我把這個空間毀滅了才肯開口？翎兒，不要逼我殺了你！我等了一千年，不是為了殺你而來的！”
“吖……”柳蕭蕭的眼裏盈滿了倉惶的淚水。
“為什麽？”九慕陽一手將她推落玉榻上，繼而無力挨在旁邊的白玉雕柱上，一股殺意湧上凝血森眸，模糊的記憶裏，好像她曾經背叛過自己一次，為何背叛？為了誰背叛？
一陣顛簸後，柳蕭蕭靜下來了，但四周靜得可怕，除了黑暗什麽都沒有，一個人的黑暗世界，她渾身開始發抖，淚水模糊了雙眼。
“翎兒，重新開始吧，我會將你懷中不該有的東西清除掉。”九慕陽緩慢睜眼森眸扭頭看去，卻見臉色慘白渾身發抖的她像在摸索著什麽，慢慢向玉榻邊沿爬去。
“翎兒，小心！”九慕陽健步跨過去扶穩差一點從玉榻上垂下來的她。
“啊……”柳蕭蕭驚惶地倒退，像一隻受驚的鳥蜷縮成一團緊緊將自己摟抱。
“翎兒你怎麽呢？”九慕陽把手覆在手驚得人兒後背。
“啊……”柳蕭蕭驚叫一聲帶著渾身發抖的身子向前撲去，額上冷汗熱汗齊冒。
“翎兒……”九慕陽俯身過去從後將她摟入懷中。柳蕭蕭驚恐的眼睛睜得更大，猛然掙紮轉身使勁地捶打他。九慕陽緊緊摟著她的背著急說：“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柳蕭蕭還是一個勁地掙紮，好像有一群魔鬼在後麵追她一樣，因為黑暗中，她聽不見摸不著看不到也聞不了，忽而有東西碰她一下都觸動了她繃勁的神經，後來像被什麽包裹了，感覺四周的空氣都沒有了，這種絕望無助讓她逐漸走向崩潰的邊緣。
誰來救我！九慕陽！救救我！柳蕭蕭一直在心裏呐喊，除了黑暗就得不到任何回應。
“翎兒……翎兒……你聽到我喊你嗎？”九慕陽捧著柳蕭蕭驚慌失措的臉急切問道，她似乎察覺到一絲端倪了，但隻以為她是被自己昨晚的行為嚇到了所以才害怕不已。
他緊緊將她鎖在懷裏，不停揉搓她的驚顫的後背，試圖減輕她的恐慌，可是她卻越發的顫抖，臉發青嘴唇泛白，整個人向墜入了地獄一樣，驚懼的眸光除了驚慌就是絕望無助。
“翎兒你不要這樣好嗎？我的心會很痛的。”九慕陽凝血的森眸泛上一絲痛心，為什麽她躲在自己的懷裏還會顫抖？自己真的那麽可怕嗎？
臻炎看見血紅一片的皇宮，在蒼茫屍體中看見一個戰粟的身影，他急步走過去問：“有沒有看見夜魅君？”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韓柳煙驚慌站起來踉蹌地倒退幾步，臉色發白說道，“不要殺我！”
昨晚守在九慕陽身邊，他突然睜開一雙浸血的森眸，頃刻間，整座地宮消失殆盡，他那個嗜血模樣像要將世界上所有的生靈頃刻消滅。
她逃跑之後一直躲在這裏不敢出來，生怕被他殺了。
“跟我來吧。”另一邊傳來獨孤名淡雅虛弱的聲音，臻炎狐疑低看了他一眼遲疑不邁步，獨孤名翹起嘴角嬉笑說，“你跟我都那樣了，我還騙你不成？”
“……”臻炎麵巾底下的臉唰地紅透了，他又側過身去冷聲說，“以後不準再提昨晚的事請。”
“我可以不提，希望你也不要偷偷回味。”獨孤名戲謔了句轉身走去。臻炎的耳根燙紅燙紅，又十分無奈地跟著他走去。
獨孤名走到瓊鑾殿外就止住腳步了，臻炎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向裏麵走去，他抬頭看了一眼，九慕陽頹然地倚站在白玉雕柱旁邊，玉榻上的柳蕭蕭不停顫抖地摟著自己蜷縮成一團，神情呆滯臉色緊繃，臉上的驚慌像稍稍一觸碰她就會像斷線的珠子灑落一地。
“主子。”臻炎單膝跪下來輕喊了聲。
九慕陽垂下凝血森眸看了他一眼，冷冷問道：“捉到帶走她的人了嗎？是不是九慕陽？”
“……”臻炎愕然抬眸看著他，這不是主子在人間的化名嗎？難道他把最近的事情忘記呢？他的目光又落到柳蕭蕭的身上，沒想到主子再次將她可怕地完全禁錮了。
“她是你該看的嗎？”九慕陽的凝血森眸流過一絲殺氣。
“奴下不敢！”臻炎忙低下頭去。
“這是什麽地方？”九慕陽緊接著問。
“這……”臻炎遲疑了一下回答，“奴下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九慕陽殺氣盎動的指尖輕輕撥動了一下，又冷冷問道，“陰陽無間呢？是什麽情況？”
“回主子陰陽無間被冰封了，打開陰陽無間的陰陽太極也已經被打碎，暫時還沒找到回去的方法。”臻炎恭謹回答。
九慕陽微閉眼睛，隱約感到外麵有馬嘯聲，他再翻起一雙鮮血流動的森眸冷冷說道：“解決了他們。”
“是。”臻炎應了聲急忙向外走去。
臻炎到了外麵一看，才知道整座瓊鑾殿已經被千軍萬馬包圍了，帶頭的竟是獨孤名！他身後是八種不同軍裝的士兵，都握著摒棄蠢蠢欲動。
“九慕陽血洗皇宮，罪大惡極，”獨孤名冷冷宣念，“殺無赦。”
昨夜趁九慕陽被關入麒麟宮的時間，獨孤名早已派兵製服了宮外的八國軍隊，八位君皇盡被宰殺，袁青帶著齊國的軍隊逃跑了，九慕蹠下落不明。
“你似乎有點不自量力。”臻炎眼裏泛上淡漠的殺意，身上的黑袍瞬間飄起，騰騰殺意凜冽而出。
“你覺得我沒有多少把握敢直接挑戰黑暗之子嗎？”獨孤名冷笑說道，“你似乎還不清楚現在的狀況，這個時空由我控製。夜魅後的命操縱在我的手上，她若死了，恐怕夜魅也會在沉睡一千年吧？”
九慕陽坐到玉榻上俯身過去輕輕摟住著受驚的人兒，她這個崩潰得令他痛心的模樣不知道何時見過。
“翎兒，不要害怕好嗎？我要怎麽做，你才肯冷靜下來？”九慕陽痛心地把頭埋在她驚顫的發絲裏麵，雙手慢慢握住她的手腕。
柳蕭蕭在漆黑中隻感到雙腕一陣赤痛的溫熱，隨後，自己的唇被濕潤了，是他的氣息！她蒼茫地伸手去抓，抓到了他的臉，手心緊接著被他的握住了，他在！他一直都在！
柳蕭蕭摸索了一下然後蜷縮到他的懷裏去，雙手緊緊摟著他的手臂。
“翎兒……”九慕陽用自己的臉輕輕磨蹭她慘白的臉，感受到她的依戀，他疼痛的心翻起一襲甜喜。
“翎兒，我帶你回陰陽無間。”九慕陽在她耳邊呢喃了句然後抱起她向外走去。
他才剛邁步出去，整支軍隊禁不住齊齊戰術了一下，他那雙凝血森眸環繞著令人窒息的寒光，士兵們不覺間雙手顫抖雙腳麻痹。
“不是讓你解決他們嗎？”九慕陽陰寒的聲音撩滿著濃烈的殺意。
站在一旁的臻炎怔了一下低頭無語，此情此景不僅讓他想起了一千年前那血腥的一幕，整個陰陽無間幾乎就此毀滅，最後就是他懷裏的人兒用她的鮮血帶走了所有族人的記憶。
九慕陽抱著柳蕭蕭繼續前行，獨孤名頓時躍起來跳到瓊鑾殿的頂上，還留在原地的士兵紛紛戰鬥地舉起武器對準九慕陽，九慕陽看了沒看他們一眼，每邁一步，就有一片士兵瞬間化成白骨粉末灑落在地上。
剩下的士兵手中的武器紛紛脫落，他們想逃卻跑不起來，渾身都已經麻痹了。
“夜魅，你無法離開這個時空。”後麵的獨孤名冷冷說了句。
“淵族……”九慕陽沒有回頭，眼裏翻上一襲凜冽的殺意，“你就是九慕陽？”
“我叫獨孤名。”獨孤名淡雅說道，繼而挑起冷眸責道，“你似乎對本太子的愛妃做了不厚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