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死皮賴臉的男人
她喘了幾口再順著他鋒辣如刀的凝血深眸看去，又禁不住微怔一下，原來這是明宮的宮門外，他為什麽要帶著千軍萬馬圍堵在這裏？還扣押著海嬣她們。
“雪——翎！”九慕陽對緊閉著大門淩厲叫喊，“我再數三聲，如果你再不出來，那就別怪我心狠手辣。一……”
“主子，千萬不能出來！”六位護法不約而同叫喊，“奴下等死不足惜！”
“不要……”柳蕭蕭倒退一步又急忙抬起眼眸看著九慕陽說，“你要做什麽？給我住手！給我住手！我不允許你傷害她們！”
“二……”九慕陽繼續冷冷低念，凝血森眸緊盯著緩緩拉開的宮門，“……三……”
“住手！”雪翎公主喘著急氣從裏麵衝出來。
九慕陽陰下冷眸冷冷低念：“你遲了。”話音未落，他凜冽揚起辣掌甩下。
“不要！”雪翎公主和柳蕭蕭不約而同驚懼大喊，海嬣她們，六個鮮活的生命，頃刻間，化成幾縷煙末，幾滴鮮血滴落地上。她倆同時泛上淚花，哽咽無聲，緩緩軟跪坐在地上。
“血洗明宮。”九慕陽冷冷落四個字，他身後的千軍萬馬頓時一擁而上，四下頓時鮮血飛濺，腥紅的血花將明媚的天空覆蓋，濃烈的腥味充斥著四周。
“為什麽要這樣……為什麽要這樣……”柳蕭蕭垂下眼眸輕聲抽噎，隨著淚水打落地麵，又變成昏暗一片，她仰頭仰望著璀璨的星空，每一個星星都眨著悲涼的猩紅色。
耳邊突然傳來另一個無助抽泣聲，是雪翎公主，她跪坐在空蕩蕩的廣場前彷徨絕望哭泣。良久，手心還滴著血的九慕陽慢步走來低念：“雪翎，不要哭了好嗎？”
雪翎公主雙手掩著臉仰起頭哀戚呐喊：“夜魅，不要再塗炭生靈了！難道你要將整個陰陽無間毀滅嗎？求求你，殺了我吧！”
“我沒有錯，雪翎，我不允許你死。”九慕陽走過去跪坐在身後，緊緊抱著她啜泣的背溫聲呢喃，“雪翎，不要難過了好嗎？你知道，我忍受不了……”
“住口……”雪翎公主含著淚哽咽低念，她推開他的手緩慢站起來，抹著淚向前走了幾步，再凜然抽出匕首轉過身悍然刺進自己的側腰，淩厲而絕望竭斯底裏發誓：“夜魅，你說我背叛，你要我的血，我把血還給你！此生斷絕，生生世世，永不相隨！生生世世，永不相隨！”
“住手！”九慕陽驚喊一聲疾步衝上去，忽而一陣颶風刮起，九慕陽揚聲喝道，“雪翎，不要胡來！”
雪翎公主勾起一抹悲淒的笑意，腥紅的雙眸洋溢著淋漓的嘲諷，她隨手拔出刺進側腰的匕首，鮮血飛濺而出，颶風刮過她身邊卷走她身上所有的鮮血，天上的繁星似若晃動射下血紅的亮光，鬥轉的星辰形成一個漩渦隨後把刺眼的光芒散落大地。
“……”柳蕭蕭再一次捂住自己的嘴巴，兩行淚水隨即滑落臉龐。
匕首清脆落地的瞬間，風盡星散，慘白如血的雪翎公主緩緩倒落，九慕陽快如閃電抱住她跪坐到地上，他凝視著垂死的她，繃緊著臉上的青筋久久說不上話來。
“不要塗炭生靈了……”雪翎公主呢喃著伸起手來輕撫著他的臉龐懇切哀求，“我已經再沒有血給你了，沒有我的羈絆，你可以……你放心，我已經把所有子民的記憶封印了，做回從前的你……那個我深愛著的你……”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九慕陽抓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堵塞的喉嚨哽咽得說不上話來，兩滴熱淚打到她慘白的臉上，他緊握著她的手輕搖頭說，“雪翎，我沒有錯！沒有錯！我不允許你死，不允許你死，你聽見沒？你說過的，一輩子不離不棄！”
“我的這輩子結束了。”雪翎公主嘴角輕翹冷冷低念，“此生斷絕，生生世世，永不相隨……生生世世，永不相隨……”
“閉嘴！”九慕陽緊緊抱著她淩厲叱喝，“我不允許你離開我！就算你這輩子結束了，你還有下輩子，無論你去到哪，我都一定會把你找回來！我絕對不會讓你就這樣離開！”
說著，他垂下眼凝血森眸狠狠盯著她，把手按到她傷口上冷厲說道：“我不會讓你忘了我的！這一刻的痛，我要你永遠留住，你背叛我的痛！”
“它會提醒我，生生世世，永不相隨……”雪翎公主說完就緩緩合上雙眼。
“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我求你……”九慕陽摟著雪翎公主肛腸寸斷大喊，“為什麽你要這麽狠心？為什麽？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柳蕭蕭冷冷低噎了句，她緩慢閉上雙眼，四下頓時蒼茫一片。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看到的是旌宇溫婉的臉龐，柳蕭蕭下意識把手摸到自己的側腰，毫無情緒地直視著天花板，他果然是討債來了，否則也不會幾次將她折磨的死去活來。可是，明明是他欠自己，為何欠債的卻是自己呢？
“你醒呢。”旌宇低念了聲關切問道，“怎樣，很難過嗎？我都說那是個不堪回首的噩夢，讓你別……”
“我的血有什麽特別？”柳蕭蕭冷漠如冰問道，“為何他非要不可？”
旌宇輕笑了一下問聲回答：“你是陽女，他是夜魅君，為了對付日魅，他當然對你的血趨之若鶩。”
“那日魅也這樣對嵐珠公主？”柳蕭蕭緊接著問，旌宇遲疑說不上話來，柳蕭蕭緩慢閉上眼睛輕聲問道，“澱砂明珠怎樣呢？六位首領可有把它轉給別人呢？”
“……”旌宇愣了一下，她的話題轉移太快，一時間接不上來，他頓了頓微笑說，“還沒有，今日日魅、夜魅都沒有所動，陰陽皇被你奪了陰陽天珠更加不敢妄動。”
“嗯。”柳蕭蕭淡漠應了聲說道，“你隨便找個借口，在淩宇鋒內舉行盛宴，把六族首領和日夜二君都給我請來了。”
“請他們來做什麽？”旌宇略帶迷惑問道。
“你要麽做，要麽別做。”柳蕭蕭冷冷回應了聲。
“隻要你想做的事情，我都會為你辦到。我這就去安排。”旌宇拂拂衣袖站起來，正欲轉身離開又回過頭說，“今天你弟弟一直守在這裏，很擔心你，入夜了，我才把他打發了去。”
“妄想用我弟弟跟我套近乎。”柳蕭蕭仍舊冷冷說道，旌宇低了低眸向外走去，柳蕭蕭又緩慢睜開眼睛說，“我還是有必要說一句，謝謝。”
旌宇瞬即勾起一抹歡喜的弧度，未敢扭頭看她一眼，就略帶春風得意地急步向外走去。
“明天……”柳蕭蕭把手輕放在額頭上淡漠低念，“我要拿回屬於我的一切，絕對不會再讓你們愚弄丁點。”
她才剛閉上眼睛，房間就暗風浮動，這種曾經讓她覺得無比靜謐貼心的氣息，忽讓她感到無比厭惡。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就看見一張熟悉得讓她痛心徹肺的冰雕魅臉。
“蕭蕭，你又憔悴了。”九慕陽呢喃了聲把手撫到她的臉上。
“別碰我。”柳蕭蕭冷冷低念，他的手凝了一陣還是揉撫到了她的臉上，這就是他，從來不會顧及她的感受，隻會做他人為理所當然的事情。
她凝視著他滿帶溫情的晦暗冰眸，沉默了一會鄭重問道：“夜魅……如果我一直拒絕你，你會像上輩子那樣斷我五官、毀我容顏嗎？”
九慕陽揉撫在她臉上的手頓了一下，凝視了她一陣沉厲低念：“如果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我還會重複當年的做法。”
“你還是那麽誠實。”柳蕭蕭冷嗤一聲坐起來，直視著他問，“為什麽？”
九慕陽輕撫著她的臉溫聲回道：“我要你永遠留在我身邊。”
柳蕭蕭不爽拍開他的手冷冷說道：“你知道我要聽的不是這句話！你把我當傻子呢？還是把自己當傻子？你以為你奪走我的一切，我還會心甘情願待在你身邊嗎？不會！永遠都不會！”
九慕陽沒有說話俯身過去將她攬入懷，柳蕭蕭淩厲掙紮又一把將他推開揪著他的衣襟叱喝：“我要你回答我！回答我！我知道能聽懂人話的，別給我裝傻子！你說話！”
九慕陽一手箍住她的脖子將她摁到床上，柳蕭蕭咬了他一口又忙推開他，她指著門口厲聲叫吼：“滾！馬上給我滾！我們早就結束了，你給我滾！”
“你的夜是我的。”九慕陽一臉客觀地把“真理”指出來。
柳蕭蕭哭笑不得地盯了他一眼，她掀開被子忿忿走下床說道：“你不走，我走了還不行？”
她走到門邊，這門任她使勁用力就是拉不開，她回過身淩厲叱喝：“九慕陽你這混蛋給我開門，每次都用這招，你惡不惡心！”
“再喊一次。”九慕陽滿帶歡喜閃身到了她的跟前。
柳蕭蕭揚起厲目狠狠盯著他，她又輕搖頭欲哭無淚聲明：“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恨你？不要再用這副嘴臉對著我，我……”
九慕陽上前一步摟住她的腰，猝尤不防吻上她的唇。柳蕭蕭厭惡擰緊眉頭躲開他的襲吻，亂舞的雙手先後甩到他的臉上叫喊：“我恨你啊！我恨你！放開我！”
“不放。”九慕陽仍舊緊緊摟著她的腰鄭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