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61章 淵源
第61章 淵源
蕭景行晚飯之後回了一趟家，蕭克己已經把朝廷賞賜他的大部分寶物打包送到了地宮。
對待蕭克己，劉擎十分大方。
這裡面不但有大額銀票、價值連城的珠寶、治傷的靈藥，還有一對削鐵如泥的短劍和一件刀槍不入的寶甲。
到了蕭克己這個位置，大多數獎勵都是讓他籠絡人心的，他本人已經用不上這些「低級」的東西。
武功，他修鍊的是已知最頂尖的四品絕世神功，還是道衍和尚、妖僧姚廣孝的絕學，對皇室意義重大。
地位，他年僅二十八歲就是當朝七虎，市舶司總管，掌一切外貿，位高權重。
金錢有了，家產不少，什麼都不缺，縱然有功得賞，也只能是這些身外之物，以示榮寵。
皇家最不缺的就是這些東西，劉擎代皇帝下令，給的就更是大方，蕭景行暗暗讚歎，跟父母說一聲這幾日暫住客棧，陪同貴客，順便給傷者治傷，便背著大包小包回到平安客棧。局勢越來越亂了，還是少摻和家裡為妙。
「這個給你，還有這個，這個……」
回到房間，蕭景行把包里的東西掏出幾件分給沈道秀。
「這些也是……」
沈道秀睜大眼睛看著寶物，猜到是義父那位神秘兄弟送過來的。
「是。」
蕭景行點點頭，拿出一件黑色內甲：「這件【烏蠶寶甲】刀槍不入，比你身上那件金絲軟甲更好，換上吧。還有這兩把【迅蜂劍】，造型特殊，劍身細窄，收縮如針，材質也特殊，乃金精鐵母打造而成，足可切金斷玉。最神奇的是，當內力貫注，只要這兩劍相距不差百丈，便會劍尖急顫，發出蜂鳴。咱倆一人一把，以備不時之需。」
「……」
沈道秀看他一眼，神色複雜。
蕭景行明白她的想法，笑道：「蕭夫人，跟我還客氣啊。」
沈道秀臉紅了一下，拿起其中一把短劍：「我拿這個。」
蕭景行努嘴：「還有甲，我用不上。《三分歸元氣》的本相你也見過，它都護不住的攻擊，穿甲也沒用，還不如給你。再說了，這本來就是小叔送你的。」
「啊？」
沈道秀愣了一下，奇怪道：「你怎麼知道……」
「這還用說？看看它的樣子。」
蕭景行指著甲胄邊緣縫合處：「送過來的應該不是甲，只是材料。雪山之巔烏蠶絲柔韌無比，尋常凡鐵根本破不了分毫，這東西分明是新近以神兵裁切、縫製而成，絲線截面還很光滑，應該是出自名匠手筆；再看造型，上寬下窄，我的腰有這麼細嗎？更別說這上面……」
那兩個碗形凸起了……
蕭景行瞄一眼沈道秀胸前，心說孩子以後餓不著了。
「……討厭！」
沈道秀這才反應過來，一時沒注意，這甲竟是女式的，不由臉色通紅，嬌嗔著打了他好幾下。
蕭景行只是笑，一把抓住她的手，正要趁熱打鐵親下去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
篤篤！
聲音沉悶，用上了內勁，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股肅殺之氣。
不速之客！
蕭景行神色一正：「你待在房間里。」
他轉身走了出去。 樓下，唐天儀已經開了門，就見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道士冷著臉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四個年輕道士。
透過房門，能看到他們身後客棧外停著一輛馬車，馬車之上有一副玄冰打造的棺槨，通體冰藍，晶瑩如玉，正向外散發著驚人的寒氣。
「貧道白石，特來取回卓師侄遺體。」
「原來是無極觀主。」
唐天儀微微吃驚，這位可是武當名宿，道學淵深，雖武功不算出彩，名聲卻相當大。
他曾多次出入皇宮為先帝舉辦「羅天大醮」，在道教中聲望極高，傳說早已退隱江湖，一意玄修，不問世事，卓羽凡一個俗家弟子居然能驚動他！
唐天儀奇道：「這個卓羽凡到底是什麼人？不但會內門絕技《一氣化三清》，還能勞動你親自取回屍體……福建地界就沒有其他分支了嗎？該不會是武當哪個太上長老的私生子吧……」
「唐公子慎言！」
無極觀主，白石道長臉色不善，他身後那四個年輕道士也都一臉怒容。
唐天儀沒當回事，淡淡道：「屍體就在後院。既然來的是前輩，那我就多說兩句，也勞煩您老替我轉呈武當，我給過他兩次機會，讓他不要插手，但他非一意孤行，救那個狗東西！最後還想挾持我七弟換他二人脫身，簡直自尋死路！王世昌是什麼人，你隨便打聽打聽就能知道，我想，死這麼個人，不值得你我兩派反目成仇吧。」
唐天儀冷眼盯著白石道長的眼睛。
就算結仇，唐門也不懼！
白石道長面無表情，揮了揮手，身後四個弟子去後院搬動遺體。
「唉。」
等他們走了，白石輕嘆了一聲。
武當現在是什麼樣，他很清楚，來之前也已經問過幾個四散奔逃的萬柳山莊門人，對王世昌的品性及整個過程都有大概了解，可以說卓羽凡是絲毫不佔理！
他騎鶴來福建就是想憑自己的聲望武功壓下此事，只是沒想到唐天儀也到了，之後的發展就不受控了……
若是沒有唐天儀，他和王世昌早已脫身。
此後，無論王世昌是生是死，王世泰都欠他一個天大人情，那他也就離飛黃騰達不遠了。
「這件事，我會如實回稟掌教，只是……」
白石嘆道：「卓羽凡在機緣巧合下曾與左副掌門有悟道之恩，是他破鏡參悟『赤靈尊神』法相的關鍵，左副掌門因此對他青眼有加，破例傳他內門絕技，而副掌門又是性如烈火、極其護短，只怕不會輕易善了……唐公子多加留心吧。」
白石道長也只能言盡於此。
原來是這樣……
唐天儀有點明白了。
當今江湖，多少高人卡在通幽巔峰境界，難以破境通玄。
不管卓羽凡做了什麼，哪怕只是演練了一招劍法，若是能引得副掌門左支祁有所領悟，破境法相，那就是有大恩於他，也難怪左支祁會破例傳授他內門弟子才能修鍊的保命絕學。
武當共有三位副掌門，分別修鍊張三丰領悟太極之前所創的三門絕世神功。
其中「劍鬼」左支祁性情暴烈，與一般道士脾性迥異，他所契合的便是張三丰壯年所創《離火神罡》，當時的三豐真人嫉惡如仇，十數年間掃蕩群邪，一度殺的武林敗類、江湖惡人斷代，此後數十年無人敢逞凶作孽，威震江湖！
《離火神罡》就是在此期間所創絕學。
這門功夫火氣極猛，一旦出手，敵人非死即傷，只適合天性兇猛之人，故此三豐真人草創之後便即放棄，經過歷代完善，成為武當守正祛邪的一門絕技，大放異彩。
「若只是這樣，那也不足為懼。」
唐天儀冷笑道：「若是左副掌門還有點羞恥心，就找不到我這個小輩頭上，而應該去找我叔伯。《離火神罡》固然名頭響亮，我唐門絕學也非一般！他要斗，那就斗，鹿死誰手猶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