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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 天樞寶圖,上殿面聖

  第67章 天樞寶圖,上殿面聖


  鬼族中能擁有專屬名諱的異鬼,多擁有非同一般的異力。


  吊死鬼、餓死鬼,皆為此類。


  而「欲色鬼」,同樣也在其中,催情勾引之力,不弱於永生教的肉慾法。


  葛賢葛貨郎又遠遠不是尋常的欲色鬼,相關天賦之多,堪稱逆天,這才能近乎是一鍋端般將花泥樓所有花魁,以及【脹婦祭祀】遠遠投射過來的一道意志,盡數拉扯入夢。


  一旦入夢,自然也就是他葛賢來掌控世界。


  他甚至不必著急,夢中哪怕經歷諸多事,外界也才過去一個呼吸罷了。


  此番被他勾引入夢的對手,去掉那本相實在丑的脹婦祭祀,其餘可都是一位位聲名不小的花魁,若換了其餘修士,或者說一頭正常的欲色鬼,夢中景象會變成什麼模樣自然是不需要過多的介紹。


  毫無疑問,會是不堪入目的淫夢。


  事實上,花魁們也是奔著這玩意才答應邀請入夢的。


  可惜,葛賢不是個好心人。


  這一遭他雖然有些後手,也有一些算計,但畢竟也算是一次冒險。


  難得拖了這麼多人入夢,他哪裡願意浪費在淫慾之事上?


  「這些個花魁,該是永生教內邪修,而脹婦祭祀更是親身侍奉一尊名為【脹婦】的天外邪神,她們腦海中的記憶和知識,於我而言,俱都是寶藏一般,錯過不得,浪費不得。」


  「先採補觀瞧她們的記憶,再殺了吧。」


  夢中,葛賢閃過這些念頭。


  旋即笑意盈盈,迎上被他蠱惑,赤條條奔來的一眾女子。


  先是那些個花魁!

  記憶中,大同小異,無甚特別的。


  原本都是些可憐女子,或是主動,或是被動,走上這條路。


  漸漸沉迷於【永生教】的各種肉慾邪法,以此為生,既害人也害己。


  將她們盡數採補后,葛賢除了得到一些唏噓外,只得了永生教內諸如《素女竊陽法》、《欲魔百勢圖》之類的法門,與鬥法廝殺無關,皆是那種專精於某道的秘術。


  最厲害的是那百勢圖,其間種種,令葛賢觀瞧過後也是嘆為觀止。


  他本不想去記,怎奈何「欲色鬼」在這方面有著過目不忘的天賦,只一眼便記牢。


  若非葛賢反應快,他的鬼身已是主動邀請一眾花魁,進行實踐了。


  接下來是那脹婦祭祀,因不是本尊,只是隔空降臨來的一道意志,被勾引入夢后,就與本體斷了聯繫,是以也沒能抵禦住葛賢窺探她記憶的舉動。


  斷斷續續間,葛賢漸漸知悉這位邪神女祭祀不為人知的生平來歷。


  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得了一樁非凡情報,畢竟其餘人只喊此女為脹婦祭祀,其姓名以及有何經歷,一概不知。


  「梅盈!」


  「本是前宋皇族,前半生享盡榮華,後半生遭逢巨變,顛沛流離不說,后又遭自己護衛隊背叛,姦汙洗劫后,任由其落入蠻族亂軍之手,自此淪為軍妓,被折磨多年……肉體魂魄都徹底扭曲墮落,后意外得了一冊從永生教內流傳出的邪法秘冊《吞肉魔功》,此法無比詭異,能用自己的肉來入道修鍊。」


  「她入道當夜,生出了兩種惡癖,一為【吞肉】,二為【食腦】。」


  「雖是惡癖,但她只要遵循放縱之,就可從中獲得磅礴法力。」


  「沒過幾日,她就讓所有侮辱過自己的蠻族士兵,感受到了自己那兩種惡癖配合魔功產生的威能,並開始尋覓過往那些護衛,將他們以及他們的家族後代,也都以同樣的手段處置。」


  「如此經歷和扭曲心魂,被前代脹婦祭祀所窺見,大為欣賞,收入門中,拜師后,隨其姓,更名為梅盈。」


  「因天賦出眾,梅盈很快出師,繼任祭祀之位。」


  「其道行修為、神通妖術等等積累,早已達到【通神境】的要求,之所以還不能踏足此境界,乃是其有一樁心魔惡癖沒能解決……原來當年她還有一個妹妹,只是其妹妹運氣極好,在關鍵時刻被人救走,沒有遭遇那些惡事。」


  「梅盈嫉妒妹妹,非要將之找出來,讓其也經受那些駭人聽聞之事,方能解決惡癖,得到【脹婦】認可,踏足通神。」


  當葛賢看完這些,便是在夢中也不知該作何評價。


  只能再次感嘆:永生教,禍害也。


  非瘋子,進不得此教。


  同時他也有些理解了,為什麼耶律玉燕會死死盯著他不放了。


  「顯然,我如今也是耶律玉燕惡癖的一環。」


  「我不死,她即便得了永生教支持,也很難晉陞通神境。」


  「呵,我葛賢只是個孱弱貨郎時就能禍害你耶律家,如今羽翼漸豐,哪裡還會怕你們這鬼畜瘋癲的一家子惦記?」


  念頭閃爍中。


  葛賢飛快消化著【脹婦祭祀梅盈】記憶中的收穫,除了秘辛外,更有一些永生教的秘法妖術。


  雖然每一門都極為驚悚噁心,但他只是看一眼,不至於被污染。


  也是這一看,讓他夢中也驚出一身冷汗來。


  「好傢夥,還好梅盈沉溺於『食腦』的惡癖中,一門心思都是在殺了我之前,先要吃掉我新鮮的腦漿,所以沒有用出那些威力巨大,但會瞬間讓我爆碎乃至於血肉蒸發的永生教邪神妖術。」


  「對於我而言,這些邪修的惡癖,似也不算什麼壞事。」


  「若一個個都無懈可擊,絲毫弱點也無,我縱然有非凡天賦,只怕也是隨時可能翻車。」


  ……


  便在這慶幸后怕中,葛賢毫不客氣將梅盈、眾花魁吃干抹凈后


  旋即不再猶豫,動用夢斬之術,送這些可憐可恨的邪修女子上路。


  他本就想殺,也是不得不殺。


  不管是一眾花魁,還是梅盈的意志,都與其有了一番夢中交感,只怕已然知悉了他葛貨郎的些許根底。


  若不徹底滅殺,很可能泄露回去給梅盈本體。


  夢中可這般收尾,而外界他在應龍身外又顯出一具「欲色鬼法身」的場景,他亦有法子應對。


  隨著唰唰聲響,一顆顆大好人頭開始落地。


  夢中如此,現實也是如此。


  先是讓城中許多男人都倍感熟悉的一顆顆「花魁頭顱」,從那漆黑海霧中掉落下來,有的砸在城外,有的被風一吹,直接砸入城中,被一些幸運兒接了個正著。


  隨後,便是一顆比磨盤、茅屋還要大些的絕色頭顱轟隆隆砸落下來。


  這一幕,不知驚到了明處暗處多少人。


  「永生教又失敗了?花泥樓花魁被一鍋端,殺絕了?」


  「這怎麼可能?那可是由【脹婦祭祀】意志所控制的蛻凡軀殼,比尋常蛻凡境修士可要強大太多,須知這麼多年來死在那脹婦祭祀手中的蛻凡強者,早已超過二十之數,這還解決不了一頭龍妖?」


  「確是奇怪,雖說那龍妖的確創造了不少奇迹,修鍊的還是《應龍仙君寶卷》,但不論如何也不該是脹婦祭祀對手才是。」 「那龍妖怕是不簡單,雖說那海霧遮蔽了我的視線感知,但看這些頭顱傷口,分明不是龍族手段,更像是……?」


  「鬼族之法,我從這些頭顱上感受到了鬼炁。」


  「咦?不是龍妖么,何時又會鬼族手段了,世上難道有人能兼修二法?」


  「哼,鬼族向來覬覦俗世,說不定這頭龍妖實際上是鬼族遣來人世間的細作探子呢?」


  「快看,好生恐怖的炁機,邪神降世了?」


  「快跑!」


  大都城,驟生驚變。


  原本一顆顆頭顱墜地后,該是那一具蛻凡境的脹婦軀殼。


  可也就是這一刻!

  異變倏生。


  葛賢醒轉過來后,來不及歡喜或是做什麼,親眼看著那頭顱被斬后的脹婦軀殼之上,一道道由肥油血霧混雜成的邪神印記陡然亮起。


  頃刻間,邪光爆涌,生生勾勒出一具讓人無法形容的腫脹神軀。


  大都城外上空,似突兀就出現了一輪無比臟污、油膩的邪月。


  高高掛起時,這地界忽而被一聲聲嘶吼、尖嘯所籠罩。


  所有人!


  包括葛賢在內,俱都是瞬息明悟變故為何?


  那喚作【脹婦】的天外邪神,沒有任何預兆的,降臨了一道意志?或是投影,亦或是光輝之類。


  異化污染,無差別釋放出來。


  首當其衝的,是葛賢。


  他先前喚來的那漆黑厚重的海霧被瞬息消融乾淨,他也被迫直視邪神。


  眾人也是眼睜睜看著,葛貨郎顯現出一具特殊鬼身。


  身披紅袍,手持鬼劍,腰掛火丹鬼葫蘆……活脫脫傳說中的判官異鬼。


  然後下一刻!

  他這一層威武霸氣的鬼身皮囊,竟是被「脹婦邪光」一點一點生生曬化了去,顯露出下方隱藏著的人族軀殼。


  繼而是其真正的本相,應龍妖身。


  龍軀顯現后,不論脹婦邪光如何消融肉身,那嘶吼尖嘯如何折磨心魂,始終沒有再變化。


  哪怕僅僅只是兩個呼吸,一頭應龍,就快要被脹婦邪光生生晒成骨龍,也再無一丁點鬼相。


  下方諸修,頓時恍然大悟:

  「這貨郎探子福緣果然深厚,除了修鍊成應龍妖身外,還得了一具高階異鬼的皮囊以及眾多鬼族異寶,披上皮囊后,能短暫化鬼,用鬼族秘法殺敵,那一眾花魁不知其底細,這才遭了暗算。」


  「可惜他不知曉這一代【脹婦祭祀】在那天外邪神處有多麼受寵,冒冒然斬了她的頭顱,直接就遭了邪神報復。」


  「可憐了,都已經闖到大都,且在大都外拚死了截殺邪修,依舊逃不過殞命下場。」


  「站錯隊的下場,脫脫那一方,日後怕是免不了都是這結局……」


  這些冷嘲熱諷響起時。


  葛賢,的確是危在旦夕。


  那脹婦邪光,專融血肉。


  應龍法身何等堅韌,可再有數個呼吸,他就要被融成一頭白森森的骨龍。


  儘管葛賢仍有底牌可用,比如化作睡仙法身,該能增加些抗性,甚至可藉機遠遁。


  但他不願動用,他利用人盡皆知的「修行鐵律」,又耗盡一身鬼炁,再犧牲一件先前法顯和尚所贈的【無身袈裟】,弄了個頗為高明的障眼法,勉力騙過眾人。


  若再大庭廣眾之下弄出個睡仙法身來,自己根底只怕很難再瞞過去。


  當然,他也不是在等死。


  他只是在賭!

  賭自己與白富貴的情誼,賭自己先前對於大原朝廷內部情勢的一些猜測……實在不成,他仍舊會拚命。


  而下一刻的動靜,以及隨之而來的傳音,讓他曉得,自己賭對了。


  幾乎就是在他血肉消融到,連龍軀臟腑都顯露出來的時刻!


  也是那天外邪神「脹婦」的邪光污染,即將落入大都的這一刻。


  一道無比激動,已經是嘶吼的聲音傳來。


  「奉萬法天樞上相之命!」


  「請天外孽神【脹婦】入吾圖中,再請萬法眾神,鎮其邪光,逐其邪意。」


  話音剛起。


  就見一卷不知多長的遠古圖冊驀地在大都城上空展開,鎮壓邪光,同時將那好似一輪臟污邪月般的無頭脹婦軀殼直接收走。


  葛賢離得近,那一刻還意外瞧見圖冊內不知多少道靈神虛影翻湧上來,竟將那脹婦軀殼當做是零嘴般,分食乾淨。


  邪光消弭,葛賢殞命危機也去。


  但他傷勢極重,連騰空都無法維持,正要跌向地面時。


  那喚作【萬法天樞圖】的無上寶物一收,隨後顯出一頭熟悉的乳牛靈妖來。


  不是白富貴,又是誰來。


  這姐姐,也不知經歷了什麼,一身炁機躁動不休,滿臉淚痕。


  見到葛賢還活著,眨眼奔來。


  一邊手忙腳亂將葛賢抱在懷中,一邊則是取出各類靈丹妙藥,往葛賢那一半是骨頭架子,一半是血肉的龍軀上傾倒。


  口中還不斷解釋著道:「對……對不起,都是富貴沒用,我指使不動那些駐軍,又來求義父,可義父一直說再等等……。」


  說著說著,她似覺得靈丹療傷太慢,索性割破手腕,又將那「牛乳」似的靈血迫出,要餵食葛賢。


  他本不想喝,只是傷勢太重,龍嘴下意識嘬了一口。


  好在此時,大都皇城方向,忽然有威嚴聲音傳來:「皇帝聖旨,宣江浙肅政廉訪司密探葛賢上殿面聖……」


  聽到聖旨,再一想白富貴所說的話,葛賢心頭稍安,曉得自己的確是賭對了。


  那夢遊天地之法,果然神異。


  只需熬過一重兇險,生機即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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