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一箭雙鵰的計劃
第140章 一箭雙鵰的計劃
徐振雲腦海中靈光一閃。
大晉抓捕並斬首季子澄，唯有兩方面的人知曉——其一是經歷抓捕事件的當事人；其二就是那一天觀看「行刑」之人！
徐振雲慢慢道：「這既是個抓捕『蟹』的計劃；也是個『釣魚計劃』。目的是檢驗並抓獲大晉內部可能存在的姦細？」
解含玉正色道：「不錯。」
徐振雲腦海中快速將整個事情過濾了一遍。
親身經歷抓捕事件的人物，其「可靠」和「守密」由穆輕雲親自把控，不會有什麼問題；鎮妖司的高層暫且不提，其餘梁宏博、葉大川、李炳文等人，哪怕在徐振雲的認知中，也確信其可靠無疑。
而觀禮的人數就多了。
除了和徐振雲等人同處一片「雲朵」的低品修道者，數量只有十六七個外，其餘兩片雲朵，代表著高品、中品層次的修道者，各自有百餘人之多。
無一不是大晉的精英和骨幹。
今日準備的，實際上是大晉的「清查計劃」，用來檢驗大晉的骨幹力量，有無被滲透！
畢竟，江承志可以被腐蝕，其餘品級較高的人，也有可能被腐蝕！
穆輕雲看了徐振雲一眼，淡然道：「從根本而言，在任何情況下，都『永遠可靠』的人物，只有一條真正底線——那就是在神武天平背面，銘刻下心意箴言之人。」
「在大晉，只要修為提升到一品境界，會強制要求在神武天平背面，銘刻下心意箴言；非到一品境界，如果身份特殊，又或者承擔特殊使命，也會提前完成這個環節。」
「無論是你，還是牧雪晴、向天問，都等不到一品境界；必然會提前完成這一關。」
「神武天平背面？」徐振雲愕然道。
心中立刻浮現出「神武天平」的形象——的確像是一堵遍布「龕位」牆壁。
這堵牆的「背面」，是供人銘刻「心意箴言」用的？
「在『神武天平』背面留下『心意箴言』，有什麼用處？」徐振雲道。
解含玉道：「留下心意箴言后，如有必要，神武天平器靈，可以時時刻刻感知到留言之人心意順逆。一旦你的心意『方向』不利於大晉，神武天平會向所有留下『合器印』的大晉至高境，發出警示。」
徐振雲恍然點頭，一時間竟有點心有餘悸。
「還好，只是感知『心意方向』，不是徹底的窺探隱私……」
但是這個機制，倒是令徐振雲完全放心了。
之前諸如「入星墟秘境者必然可靠」的鐵律，其實是因為冥冥中的因果制約，一旦如此做，不利於功行修持；一旦修為進境出了問題，必被偵獲。
但歸根結底，這還是一種「間接判斷」的方法。
如果道術演化，若真的出現了令違誓之人也能在一定時間內正常修行的法門，就可以混過去；江承志顯然是做到了。
而神武天平的「心意箴言」，直接鎖定內心，沒有中間環節，所以可靠性做到了絕對。
至於說欺騙「神武天平」的感知——如果有凌駕於心元本洲最強的三大神器之上的能力，那仙朝爭鋒也不必再爭了。
哪怕是異常高明的「神秘力量」，其能力也有上限。
從既往的經驗來看，這「神秘力量」只能親自下場，徐徐影響局勢；並不能以碾壓之姿決定一切。
一直沉默的姬小花突然道：「大晉歷史上在神武天平背面留下『心意箴言』的人，當時最低品階是四品。目前只有不到十個人做到過；你是註定要打破這個紀錄的。」
徐振雲心中一動，聽這話音，姬小花應當是完成過「心意箴言」的，不然不會參與今日的計劃。
果然，穆輕雲慢悠悠道：「雖然觀看『行刑』有一定好處；但畢竟第一次經歷，好處最大。最保守的措施，就是唯有真正核心的寥寥數人，加上伱們六個弟子前來，也就是了。」
「最終卻是雨露均沾，令如今大晉高中低階堪為中堅的人物悉數蒞臨。尤其是中品的一百餘人中，除了姬小花之外，其餘尚無留下『心意箴言』之人。」
「目的，就是伏下今日之局。」
徐振雲突然想到一個盲點，道：「那不會『蟹』就在這一群人之中吧？如果是這樣，豈不是弄巧成拙，反而泄露了消息？」
解含玉搖頭道：「不會。從季子澄的記憶中可以得知，他雖不知道『蟹』的身份，卻知道『蟹』是大楚仙朝隱藏在暗處的一柄利刃，和季子澄前後腳的功夫，憑藉另一種奇妙手段遣入神都。」
「所以，『蟹』必然是正宗大楚仙朝修道者。而且，大楚仙朝唯有季子澄和『蟹』兩枚棋子，是確定無疑的！」
徐振雲念頭明晰。
大楚仙朝的「潛伏者」，確定只有季子澄和「蟹」；但是除了兩人之外，有可能存在「江承志」這樣的大晉變節者。
今日的計劃，也只是針對此類人。
仔細分析，如果有「內奸」存在，他有可能並不知道「蟹」相關的信息；但也有可能承擔著季子澄「備份」的職能，了解具體的接頭方式。 比「季子澄」知道的更多，甚至在明日的「包圍網」之外提前完成警訊，理應並不成立。
而且，神武天平觀刑既然伏下了這個「釣魚計劃」，對於範圍內的人群，在不打草驚蛇的前提下，必然也會有一個若即若離的「把握。」
此刻，穆輕雲、解含玉、姬小花都不說話，似乎在等徐振雲徹底消化吸收剛剛的信息。
好一陣之後，徐振雲皺眉道：「我明天除了正常去當『小夥計』，並且成為首座大人寄託的『容器』之外，好像也做不了什麼……難道……我有別的任務不成？」
現在徐振雲已經發現，那枚「方鏡」也是個戰略價值很高的寶物。
譬如季子澄的感知之術，能感千里之內大神通者真身；但是卻沒有辦法應付這樣特殊的「附身」。
穆輕雲微微一笑，道：「聰明。」
「這是一個大好機會；所有一切準備，必須要做到絕對！」
「如果這個『卧底』真的存在，其實他的舉動，很難預料，可能性極多。大致而言，會依照他對自己和『蟹』的重要性、本人手段的強弱、暴露是否值得、乃至本人性格，做出不同的決斷。」
「有可能是示警；有可能是自恃遁走之法高明，施行救援；也可能是直接將『蟹』殺死，乃至同歸於盡……到底如何抉擇，都是他依照自己的牌面來決斷。」
「哪怕是『蟹』本人，也不排除今日只是觀察一回，遙遙注視一切，先暫不『接頭』。」
「以演化道術的手段而言，大晉當在大楚之上；但是，再如季子澄一樣，他們如果從特殊的地方借取到力量，可能局面就完全不同。」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
「目前第一等『超元隱氣化凡符』，能夠將修道者的氣息完全隱匿，三個時辰內猶如凡人。除非大神通者親見，否則不能辨明。再配合諸如『周天靈影圖』杜絕了大神通者近身的可能，就能做到徹底隱匿，任是誰也辨別不出。」
「設立範圍達到三十里的被動大陣，目的就在此處——因為三個時辰，不足以完成從進場到退場的活動；所以大陣感知到了由『修道者』變成『凡人』的過程，就能將這個人揪出來。」
徐振雲認真傾聽。
穆輕雲續道：「但是如果『超元隱氣化凡符』的生效時間延長到一天，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樣了？」
徐振雲一怔，不自覺點頭。
道理很簡單，如此，就可以在更遠的範圍之外完成「變身」。
穆輕雲道：「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性。其他的變數，還有很多；所謂差之毫釐，謬以千里。」
「我們這次行動的目標是——無論是否有『內奸』存在，他是否有所行動；無論『蟹』是否完成接頭。他們不來則已，只要他們出現在目標範圍之內，就一定要將其揪出來，並且『完好無損』的抓住！」
「就像季子澄一樣！」
「雖然只是抓捕一個間諜；但未嘗沒有有可能是決定仙朝競爭命運的一戰。」
徐振雲深吸一口氣，隱隱然感到有些興奮。
穆輕雲微微一笑，道：「雖然我們準備的手段已經充分。但是要完美實現目標——尤其是在敵人身上具備更勝於季子澄的反偵察手段的前提下——就不得不動用真正的王牌了。」
徐振雲一愣，道：「什麼王牌？」
穆輕雲伸手一點，道：「你呀。」
隨著穆輕雲的手指虛點，徐振雲感到身體上一陣奇妙的氣機流動，本人的相貌也快速變化——
變成了季子澄；惟妙惟肖。
穆輕雲淡然道：「明白了沒有？」
徐振雲愣住一瞬，思緒翻湧，旋即點頭道：「明白了。」
穆輕雲道：「明白了就好。具體的行動細節，如有必要，我會當場指點；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擁有一個良好的心境，在心理上做好準備。」
「先回家睡個好覺吧。」
話音一落，徐振雲變回原來的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