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丹心會

  第146章 丹心會


  徐振雲一臉驚詫的看著徐清霜。


  徐清霜輕拍手掌，快速眨眼道：「又猜中了？」


  徐振雲深吸一口氣，道：「厲害……但是那個眼睛發白的人，雖然修為最低，但也是個能力很強的人，可不是銀樣鑞槍頭……」


  本來還想繼續辯解，但徐振雲立刻意識到，再說下去就有破壞規則的嫌疑了，只能選擇住口。


  徐清霜一臉輕鬆的道：「既然沒事，我就出去招呼客人了。」


  一捋袖子，徐清霜來去如風，撇開徐振雲，直接走出院門。


  徐振雲趕忙跟上。


  越過大堂門戶，徐清霜四方一拱手，笑吟吟的道：「大家都好好吃……感謝諸位來照顧生意……」


  大堂中許多人，見到徐清霜出來，都是兩眼放光。


  一個桌上擺著六碟菜、一壺酒的乾瘦中年人，放下筷子，笑眯眯道：「徐掌柜往常上午都是要巡場三次的，今天怎地才第一次出現？以致於盧某人胃口都不及常時了。」


  「有徐掌柜一聲招呼，立刻就大大開胃……小夥計，再來一份椒鹽豬腰，一碟栗子炒雞。」


  最後一句話，是對「雲正虛」說的。


  雲正虛立刻笑臉相迎，下去傳菜道：「一份椒鹽豬腰，一碟栗子炒雞……」


  假扮「季子澄」的徐振雲，和沐秀心、姬小花所點的菜肴也陸續上來，三人大快朵頤。


  但姬小花一抬頭，看到徐清霜四處招呼張羅，卻突然雙眸隱隱然一亮，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徐振雲倒是吃的開心，反正是沐秀心付錢，照顧自家生意，他沒有不樂意的道理。


  酒足飯飽之後，徐振雲神識中忽然傳來穆輕雲的傳音：「沒你事了。接下來替換過來，開始獨屬於你的『修行』吧。」


  徐振雲點頭。


  因為是點了一桌子菜的「大客戶」，三人出門之際，小夥計雲正虛主動送到外面。


  在近出門戶的一剎那，「雲正虛」消失；假扮季子澄的徐振雲變成了「雲正虛」；而另外一道無中生有的氣息，變成了「季子澄」。


  不著痕迹之間，完成了轉化。


  自中午開始，徐振雲開始了自己「小夥計」之旅。


  ……


  心滿意足的一天半過去，到了第二天午夜，徐振雲心滿意足躺在床上，心情放鬆。


  成功捕獲「蟹」和「青衣人」之後，徐振雲還有一點小隱憂——那就是類似於對付「季子澄」的審訊，攻克那勞什子「自相迴環鎖」，如果再讓自己參與的話，他可就現原形了。


  到時候只能推說『感應』不是百分之百生效。


  好在一天半下來，卻是沒有動靜。


  就在徐振雲心情放鬆之際，「玉兔穴」中忽然一陣翻湧激蕩；在沒有主動召喚的情況下，那「方鏡」竟然自動遁出。


  穆輕雲的身形，直接從「方鏡」中探出半個身體；彷彿精玉的手臂，抓住徐振雲的衣領，將他往「方鏡」中拽進去。


  徐振雲微微一驚，道：「首座大人……」


  穆輕雲十分簡單的道：「來開會。」


  徐振雲感到自己立刻進入一道道混沌煙霧之中；像是濕柴火燃燒所致的濃煙；但添加了一種空疏渺茫的味道，好像對方向、空間的感知，都變得遲鈍、迷離。


  約莫十餘個呼吸之後，煙霧散盡。


  環顧一望，徐振雲不由一愕。


  這裡是一個方圓三四丈大小的小院，院牆高約丈二，是渾成無暇的銅色；小院當中，有一顆通體脆碧的松樹，三丈多高，一時間分不清「真樹」還是「玉雕」。


  看起來是極普通的庭院，但徐振雲的第一直觀印象卻是「幽深」和「濃密」；這裡氣機之清醇喜人，彷彿是在兩大「極天世界」之內；但是無論是去往大晉神宮、還是參觀神武天平行刑，都沒有這樣幽重深玄的的感覺。


  環繞著這顆松樹，又有九「朵」一人多高的銀色火焰；並且每一朵火焰之中都有一個真人大小的虛影。


  其中認識的六個「虛影」，無一不是大晉舉足輕重的巨擘！

  晉武帝牧玄；鎮妖司首座穆輕雲；天門門主蘇靖容；鎮守天淵城的武道超品、天淵城城主桓修，疑似與向天問是血親關係。


  驅邪司首座趙蝮亭；鎮妖司副座沐秀心。


  還有三個人自己並不認識。


  一人肌膚如玉，文質彬彬，頗有書生氣質。


  一人劍眉星目，五官周正，看著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如果說姬小花雖然俊美，但氣質陰柔彷彿女相；那這人就是十足的陽光之氣、一表人才，英俊剛毅。 徐振雲一見之下，幾乎想封他為「大晉第一帥」。


  還有一人，同樣是文質彬彬，但是和第一個人略微儒雅的氣質不同，這人倒是有點「浪漫主義氣質」，略呈波浪狀的長發隨意披肩，散漫不羈。


  除了穆輕雲之外，所有人都是大晉「正服」打扮；頭戴偃月冠，身披廣袖離塵大氅。


  徐振雲環顧一望，只有自己是以「正常身體」的形態進入這裡——儘管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實體形態還是靈魂神遊。


  其餘九個人，包括帶徐振雲進來的穆輕雲，都是呈現「火焰中的虛影」的形態。


  蘇靖容笑吟吟的一招手，道：「振雲，過來。」


  徐振雲依言靠近蘇靖容所在的那團「火焰」。


  牧玄輕輕一點頭。


  火焰中的「蘇靖容」神情中既有慈愛，又有歡喜，笑著道：「大晉仙朝，有大朝會，二百餘人與會；有小朝會，三十餘人與會。但是這位於大晉神宮地下一層『丹心室』的『丹心會』，卻只有九個人。」


  「無論你認識不認識，我都給伱從頭介紹一遍。」


  先伸手引向牧玄，蘇靖容道：「當今陛下。極武仙碑第五，道業仙碑第五。」


  其次指向穆輕雲，道：「首座大人。極武仙碑第七，道業仙碑第三。」


  頓了一頓，又道「陛下和輕雲首座，當世雙榜共名者三人，大晉便有其二。還有一位是大涼仙朝藺紫薇。」


  第三個介紹的是「板寸中年」桓修，道：「天淵城桓城主。極武仙碑第十二名。我大晉有不在道、州、郡、縣體例之內的巨城七座，形同副都。天淵城為七城之首。」


  桓修雖然那日在向天問身上寄託的手段現世過一次；但那個「照影」和此刻彷彿真身的火焰照影，區別不小。


  那個「照影」好像是在特定條件下激發，和特定人物直接對話。那日對除了穆輕雲和向天問之外的人物，都完全無視。


  此刻這位「桓修」分明是第一次見到徐振雲的姿態，雙眸不住打量，說是十分讚許也談不上；但又沒有頂尖武者的高冷之風。


  打量了一陣，桓修輕輕點一下頭，突然道：「我記住你了。」


  徐振雲一怔，這可不是什麼好詞，怎麼好像隨時要打擊報復自己一樣？

  桓修淡然一笑，道：「武道天賦在向天問之上的天才，值得我記住。」


  徐振雲這才釋然。


  蘇靖容笑道：「蘇姨就不用介紹了；如今道業仙碑第十二位。」


  剩下的五個人，蘇靖容卻是一齊介紹；介紹的順序，依舊是按照「排名」。


  那看起來風流不羈的「書生」名為牧子衿，如今的天碑第一。他姓牧，和牧玄有一定淵源，但卻並非「血親」的關係；而是二人早年相識之後極為投契，先是結為異姓兄弟；但牧子衿不滿足於此，所以改了姓氏。


  在某種意義上，算是牧玄的鐵杆嫡系。


  此人身份是平遙城城主，平遙仙城，在大晉諸城中排名第三，僅次於神都泰和仙城和桓修坐鎮的天淵仙城。


  作為如今的天榜第一，換言之就是天下一品戰力第一，自然也是最有希望進軍衝擊絕頂境界的人物。


  驅邪司首座趙蝮亭，天榜第三。


  看起來彷彿儒雅文士的那位，乃是蕩寇司首座諸元白，天榜第八。


  鎮妖司副座沐秀心，天榜第十。


  排名最末的正是徐振雲眼中那位「大晉第一帥」，此人名為李芝齊，在大晉仙朝中沒有明確的職司，是牧玄的弟子兼「助理」，如今的天榜第十五。


  介紹完畢之後，理應是牧玄或穆輕雲講話；但是其餘三四人，神情都有些微妙；好像剛剛議論的什麼事情，陷入了僵持？

  沉默了足足十餘個呼吸，趙蝮亭道：「最多的位次是一十二位。真的要給他一個位置？是不是有些兒戲了？」


  牧玄幽深雙眸看了徐振雲一眼，微一點頭道：「就這樣吧。」


  四個字一旦落下，蘇靖容雙眸明亮，好像笑容愈發燦爛了，立刻接話道：「徐振雲，樹上采一枚果子下來吃了。」


  徐振雲一怔，抬頭一望。


  庭院正中央這棵樹，分明是一顆「松樹」；但是上面還結著三個紅彤彤的果子，好像是熟透了的大蘋果。


  徐振雲伸手一撈，還沒有摸到果子，那大紅果已經自己落了下來。


  沒有遲疑，徐振雲直接張嘴，一啃！

  奇怪的感覺——就像是吞下去一塊火熱的冰塊。


  只吃了第一口下去，掌心剩下的「蘋果」急速虛化；然後徐振雲發現，自己已經身在一朵一人多高的銀色火焰中了。


  這一下感知立刻明確——出現在這裡的，的確是自己的「魂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