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最後一子
第191章 最後一子
「飛蚊症」又犯了?
不對,我也沒有打開「認真觀察」模式啊?
而且,道心棋盤「滿八」之後,原來的「飛蚊症」已經進化成了倒垂冰晶的模樣……
眼前的景象,乍一看像是巨大版的「飛蚊症」;但是定睛細看,卻更像是透過煙霧繚繞之後的景色「畸變」,只是因為此物在快速流動之中,令自己看不大清楚!
愣住兩呼吸,徐振雲猛然腦海中靈光一閃——
能夠在道心棋盤中產生異常的,基本上都是和「空間」相關!
是兩界蛟?
思緒飛動,和穆輕雲傳授於他的許多種可能的「異象」在心中一一對比,雖然沒有找到一種絕對雷同的;但這種飛速思考的過程,卻令徐振雲感受到了那「形而上」的相似。
一定是!
但是這「兩界蛟」虛影流動極快;好像圍繞著天心園林附近兜圈子。
徐振雲一剎那之間,幾乎拿不準這是這「寶物」本體在流動;還是其「異常」或在其他地方異動造成的虛影。
神意內浸,想要聯繫「方鏡」中的穆輕雲;但是意識傳遞進入,卻沒有立刻得到回應。
遲遲兩呼吸之後,裡面才傳來一陣幽渺聲音:「告訴雨寒。」
徐振雲毫不遲疑,對宿雨寒傳音道:「我疑似見到了兩界蛟!」
宿雨寒雙目陡然圓睜,愣住一秒鐘時間,快速伸手按在徐振雲額頭,一臉驚訝的道:「呀!哥哥你的頭好燙,是發燒了嗎?」
內里神通默運,和徐振雲構成了視覺共享。
同時徐振雲望見,她藏在桌下的小手,輕輕躍動,猶如彈琴,不知道是在記錄,還是在演算。
那微妙密影流動的數周之後,忽然一個轉折,向著正北方向衝去,不見宗蹤影。
徐振雲傳音道:「怎麼樣?」
宿雨寒雙眸中卻難掩興奮,雙手緊握,道:「已經記錄下來了!並未『損真』的記錄,時間長達三個呼吸,那它無論藏到什麼位置,都會被推演、捕捉到!」
沐秀心也補充道:「神都的無始天璇陣修正了感知之法,而且距離血色之月還有一年時間;所以此物只能潛藏於神都範圍內,終是逃不出去的!」
「換言之,此物已經是我大晉囊中之物。」
徐振雲暗暗詫異,心道竟然如此順利?
莫非我真是天選之人?
一頓飯吃完,徐振雲心滿意足。他進去會賬出來,卻看見沐秀心十分小心的取出一隻黑色皮兜,將吃剩下的魚骨頭之類,通通裝了進去。
徐振雲一愣,突然想起什麼,低聲道:「是喂貓的?」
沐秀心冷眼以對,凝視徐振雲兩眼,沒有接話。
徐振雲這才想起來,其實自己並沒有在公開場合見過沐秀心的貓貓……這句話其實證實了自己有過「窺視」的舉動。
但哪怕沒有這個「證實」,這件事基本也算是板上釘釘了……
午餐之後,經歷了這場小波折,也可以說「收穫」,徐振雲對於下午的「探查工作」愈發精神高漲;只可惜今天好像是一個高開低走的命格,下午沿著四坊的探查,雖然相當的艱辛、匆忙,幾乎花費了將近五個時辰時間,才將「方格」之內全部排查一遍。
雖然也找到了兩個小界,但其中都沒有任何異常。
反而導致「下班」的時間,比常時延期了一個時辰。
因為有十字街道的原因,其實「九宮格」中央這一塊,面積只包含四小片,相當於其餘「八區格」的一半左右;所以雖然是半天的工作量,但明天「加倍」之下,註定是極為忙碌的一天。
徐振雲躺在床上本已不想動:但倏忽之間,心頭一團火焰徹底明亮,然後快速放大,將整個「徐振雲」包容吞沒。
眼前一個恍惚,定睛一望,自己已經在庭院之中。
牧玄;穆輕雲;蘇靖容;桓修;牧子衿;趙蝮亭;諸元白;沐秀心;李芝齊,再加上徐振雲,十個人整整齊齊。
「丹心會」開啟了。 徐振雲還沒有回過神來,牧玄已經率先道:「丹心會上,沒有廢話。開始吧。」
隨後沖著蘇靖容一點頭。
徐振雲心中吐槽,其實你這一句話就是「廢話」;但其實也知道這句話是對他一個人說的;算是傳達了「丹心會」的規範和禮儀。
蘇靖容環顧眾人,不緊不慢的道:「之前幾天——甚至直到今天中午,因為徐振雲和輕雲首座能力相結合,發生了很多震動神都、甚至對仙朝爭鋒有深遠影響影響的大事。」
「各類事宜的後續,可以給大家做一個通報。」
「破獲的『破碎之雲』小界那裡,那人身上的『銀幣』已然提取出來;但是不能作為實體;而是以虛渡虛,藏在一方明晶封印之中。用來直接聯繫『昭渾』固然不現實;但是既已掌握,就可以作為『材料』。」
「同時,那件銅鼎獻祭的用途也確認停止;但此物同樣也可以作為『材料』。」
所謂「材料」,乃是道業仙碑強者亦或者法道中人所用辭彙;其本質上乃是因緣或因果的根據,當「材料」的數目超過一定的限度,就可以推演出與此「材料」關係極為密切的人物的詳細信息。
哪怕是利用「黃色符紙」那樣的手段,也難以永久遮掩。
諸元白問道:「需要多少『材料』,能夠推演出『昭渾』的信息?」
蘇靖容簡潔答道:「七件。」
諸元白微微點頭。
七分之二,看起來差的還有點多;但卻是真正逼近「破碎之雲」的起點;自破碎之雲成立至今,實質性的進展,其實少之又少。
蘇靖容繼續道:「邪修組織那裡,通過秘法完成對丹陽閣趙愷復三人的搜魂、復現,其中內容,和李昌虛的信息完全對上。」
「但對其施展了心意感知秘術之後,卻確認了一件事——站在趙愷復等人的立場上,除非心性超拔、道心堅定到不可思議的高度,否則那展示秘法在前,銀幣激蕩在後的手段,其實極難防備;一旦到了這一步,想要不動搖也難。」
桓修聞言,眉頭微微皺起。
當時他認為「破碎之雲」的誘惑手段,還是相對溫和;不像攻克江承志那樣不講道理;但現在看來,「破碎之雲」或許並非是沒有掌握更厲害的手段;只是其有所保留,目前使用的手段,已經「精確夠用」了。
趙蝮亭斷然道:「這件事的應對之策,就是大晉神武天平,需要大開張了。思路也當由順而逆。」
牧子衿輕輕一仰頭,悠悠道:「趙首座這個『由順而逆』是何高見?」
趙蝮亭曼然道:「很簡單。從前神武天平留名,是從正面考慮;本人價值、地位,在大晉達到一定高度,方才以此法做蓋棺論定,確保可靠。但是真正面臨危機之時,考慮的不是『此人資質潛力有多重要,才有資格』;而是『此人如果有問題,會給大晉帶來多大的困擾』?從這個視角看,許多看似不顯山露水的位置,都有確保絕對可靠的必要。」
蘇靖容連連點頭,笑道:「趙首座之言有理,契合玄理道心。如果首座不選擇三種斗戰體系之一的外道,而是選擇玄道、禪道一類,說不定今日已經道業仙碑有名了。」
趙蝮亭呵呵一笑,搖頭道:「蘇門主別埋汰我了。」
徐振雲一邊安靜旁聽;同時卻對趙蝮亭多留了一點點心思。
之前發現他身上的「岩漿態」時,因為沒有「思路」,所以一開始的驚駭之後,卻也不了了之;但自從從那「元宸」身上見到了「岩漿態」,徐振雲對於這種形態,莫名的高看一眼;總是覺得這是「非常之人」才能具備的素質。
蘇靖容繼續道:「還有的一件要緊事,卻是在今天白天剛剛發生;想來諸位已經知道了。」
李芝齊淡然一笑,道:「這是我大晉之福。沒想到兩界蛟的下落和『蟹』的小界下落這兩件事之間,竟然會有這樣微妙的聯繫,真是天作之合!」
「若將此物奪取,對於大涼國運,當是重挫!」
牧玄淡淡道:「因為已經留下充足線索的緣故,拿下此物,是水到渠成。輕雲首座已經將此物留影交於我手;接下來對於此物的捕獲,由我親自出手。」
「此物雖極為重要,但卻已不存在任何變數;問題是從白天的事中,卻推演出了新的線索。」
穆輕雲道:「白天捕獲到的兩界蛟顯形虛影……很有些意思。我與陛下、蘇門主三人聯手,恰好又結合蘇門主早一段時間對於神都的『排查』之法,諸法匯同,卻是得出了一個結論——按照此兩界蛟的虛弱形態推斷,當初通過此法運抵神都的,不是修元青一個人;而有可能是兩個人。」
「所以,目前的神都之內,應當還潛藏著一個源自大涼的敵人。」
「這應當是季子澄、蟹、修元青之後,大楚、大涼滲於大晉神都所剩下的唯一一枚棋子;也可以說是隱患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