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十成把握的辦法
第268章 十成把握的辦法
剎那的驚訝過後，徐振雲快速思索蘇靖容提出的這個計劃。
平心而論，有點冒險。
因為大楚仙朝背後的「石板」，以及大涼仙朝可能存在的、助力藺紫薇存活至今的神秘力量，的確有可能造成極大的變數。
在對季子澄的能力盤點中，此人身上，就攜帶了許多連當時大晉一方都並未具備的能力。
對於這樣的能力，應當如何應對？
其實在徐振雲看來，過早的「主動出擊」似乎並非上策。
這是由「神秘力量」的能力特點決定的。
在力量上限、運行原理上，這神秘力量尚未超過當今心元本洲世界的「極限」，換言之，不屬於「不可抗力」。
譬如季子澄身上的數種能力，被直接破解之後，都成了穆輕雲「大宗師」的囊中之物，反而助長了大晉的底蘊。
既然大晉有當今心元本洲世界最強「大宗師」穆輕雲，道業仙碑的「影響力」只論高度可以排名第一的蘇靖容；再加上異常神秘的晉武帝牧玄——老實說，牧玄的能力怎麼看都並不簡單；武道出身，能夠道業仙碑排名第五，更是古今孤例。
有這三人在，保持耐心，慢慢的等候「神秘力量」不再神秘，以靜制動，似乎才是最佳策略！
在「神秘力量」目前只展露了冰山一角能力的前提下，貿然決戰，徐振雲其實並不認同。
倒不是徐振雲擔心對方能夠一口氣拿出超越眼前五人這樣超豪華陣容的戰力；但若其依舊在感知、判斷等特殊領域，展現出未知的能力，戰略上先處被動的話，無功而返便是最好的結果。
等候了一會，蘇靖容悠然問道：「你以為這個方略如何？」
徐振雲仔細一想，緩緩道：「好像激進了一些。」
隨後徐振雲將自己的觀點如實道來。
蘇靖容一眨眼，似笑非笑的道：「不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徐振雲一愣。
蘇靖容悠悠道：「這個方案，能夠成立的前提，就是令敵人錯判我們的實力，從頭到尾只知道『我們讓他們知道的內容』；如果這個條件精密吻合，沒有絲毫偏差，那麼我敢肯定，對手一定會上當。」
「在對方看來，這一回是輕雲首座帶著新收的徒弟，尋找西山靈蛇一族挑戰，以達成一個特殊的目標。整個過程，大晉一方已經動用了極厲害的手段遮掩天機；並且來去如電，發動迅捷，完成任務只需要三天時間，並且整個過程悄無聲息。」
「但是『他們』動用了更加不可測度的妙法，僅在你師徒二人出發一日之後，就獲取了消息；並且通算地理形勢，有條件加以干涉；從而完成第七極天中的未竟之業。」
徐振雲怔然出神。
他剛剛最大的顧慮，就是「神秘力量」在感知、演算上或許處於優勢，以至於局勢不可控；沒想到蘇靖容想的更加激進，竟恰恰是要這個層面上和對方一決高下。
不，不是一決高下；是完全拿捏對手！
在明知道對方有「神秘力量」加持的前提下，還要做到「精確的放水」？
猛地回過神來，徐振雲和蘇靖容目光一對，直截了當的問道：「能夠做到嗎？怕是有些難度吧？」
蘇靖容輕輕哼了一聲，突然板起臉來，道：「好呀，不相信你蘇姨的能力？」
徐振雲連忙擺手，笑道：「豈敢豈敢。但是凡事講究知己知彼；並未做到這個層次，總會有一點顧慮——尤其是這一局又如此重要。」
蘇靖容在道術上的能力的確很強；比想象中的強。
現在徐振雲已經了解到，目前的極武、道業榜二十四名額，不重複的二十人中，除了蘇靖容這個「一品入碑」之外，其餘都是正常的「超品入碑」——包括道業仙碑目前排名第一的何五峰。
而蘇靖容已經生出「道業之中、俯瞰天下」的感覺；此道之上，心元本洲再無人在她之上；再加上她之前的預期，破境一品，必能升任道業仙碑第一。
兩種因素相加，其實已經說明，她在此道的能力，已經「追平」了何五峰，只是先來後到，未能反超。
就如同蘇靖容尚且排名十一之時和樂清璇的較量，如果不比較規模，只論銳度，那時的蘇靖容已在樂清璇之上。
所以，其實就可以得出結論，單獨運使某一術的深度，蘇靖容甚至在何五峰之上，胸懷天下第一的能力。
這也是她敢於如此設局的根由。
但是……
對手畢竟是「神秘力量」！
蘇靖容輕輕一轉身，與穆輕雲、牧子衿、沐秀心等人使了個眼色。
穆輕雲等人立刻身影一淡；竟似從此界中褪去了；在這分界之中，只留下徐振雲和蘇靖容兩個人。
蘇靖容輕輕一扯徐振雲衣袖；二人便在這平整的草地上並肩坐下。
然後蘇靖容靈活的左右腳相互借力，將一雙木屐解了下來，赤足踏青，姿勢隨意。 這架勢，不像是長輩與晚輩，倒像是情侶。
「這架勢，看起來不像是好事……倒有點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意味了……」
徐振雲忽然心中發毛，生出警惕。
蘇靖容身姿雖然隨意，但語氣卻一反常態的凝重正式：「我破境之後的神通道術，伱似乎在極天之中見過一眼；大致路數，你是知道的。」
徐振雲道：「您是說禪道和顯道預言法相配合的法門？那我的確知道一些。」
蘇靖容破界之後，一人對上藺紫薇、樂清璇的戰鬥中，徐振雲也看了一陣。蘇靖容當時一出界，立刻準確的「預言」了戰場之前發生的情況，從而獲得數道能力加持。
這明顯是用禪道二我之身觀察到的。
事後徐振雲略一觀覽典籍，知道了「禪道和顯道配合絕佳」的理由——這是因為禪道的超強感知能力看到的東西。經過禪道印的「特殊轉譯」后，屬於心聲自見，不屬於「看到」和「推演」，反成自家獨斷之念。
蘇靖容點了點頭。
數息之後，蘇靖容又道：「此戰之關鍵緊要，我當然心中有數。」
「其實，我對於所準備的『有限遮蔽天機』的神通道術雖然極為自負，自詡為心元本洲之獨步；但是終究也不敢小看了來自於不可測度之地的力量。」
「平心而論，先前所立的計劃，能夠完成執行的把握，也就只有五成。」
徐振雲聞言愕然。
以「神秘力量」為對手，力圖一戰定乾坤的謀划，五成幾率，必是遠遠不夠的；這和投骰子也差不了多少。
蘇靖容微一轉身，雙手抱膝，又側著頭，身量看起來比徐振雲還要矮不少，看起來幾乎帶著較明顯的「仰視」；但她的聲音十分輕柔：「相不相信蘇姨？」
徐振雲頭皮一麻，略顯僵硬的笑道：「當然相信。」
蘇靖容道：「相信就好。五成的把握，當然是不足以決勝的；但是我有把握，將此法的成功幾率，提升到十成！」
徐振雲喜道：「那就萬無一失了。」
蘇靖容點頭道：「但是要實現這個目標，需要你的幫助？」
徐振雲念頭微動，快速回溯自身的能力，倒是快速檢索出一條——能見小界？！
蘇靖容的禪道感知和自己通連，去觀察隱秘小界中的內容，然後「預言」其中所藏之事物？
但是不相干的猜謎遊戲，在整個心元本洲的「權重」不足；縱然猜中了，對於蘇靖容的幫助也是微乎其微；單單是「難度」足夠還不行，其本身的「分量」也必須達到一個高度。
難道有什麼干係極大的「神秘小界」，外人暫不得進入？
徐振雲快速道：「是我能見小界的能力么？」
蘇靖容緩緩搖頭，道：「不是。思路對了；但內容錯了。」
徐振雲愕然，除了「能見小界」之外，自己其餘的能力，好像無論怎麼拼接，都再沒有能夠幫到蘇靖容的地方了。
莫不是蘇靖容對自己的能力有什麼誤解？還是想利用一下自己「超強的感知力」？那恐怕並不靠譜……
蘇靖容幽幽道：「你自己就是小界。」
「還記不記得，打破你生活平靜的新婚之夜冰眼貘女妖？事發之後，雨寒趕到現場，對你進行了一定的調查……」
徐振雲神情一僵，立刻有些難看。
蘇靖容要以禪道能力為核心，對自己進行「回溯」，然後道破自己的「秘密」，實現絕對強力的加持？
果然，蘇靖容悠然道：「要想實現絕對，有隻有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以這樣的方法，見到的效果，至少在位格上足以和對方的力量相抗衡！」
平復心情，徐振雲試探著問道：「您是要以禪道慧眼，觀我平生？以你現在的能力，能夠回溯多久？我記得雨寒師姐的能力，是能夠回溯一天還是三天來著……」
蘇靖容微微一笑，道：「三個月。」
徐振雲立刻腦袋發暈！
三個月之前，我還在遙遠的另一個世界……
本來徐振雲還想著，以葉潮音的位格和道心棋盤的神奇，只要這兩個東西回溯不出來，自己還有什麼有價值的秘密；但現在這樣，只能斷然拒絕了！